於夜弦掙了掙自己被宣恪扣在身側的手腕,不滿道:「你就要這麽哄我?」


    於夜弦剛才把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櫻桃順著那縫隙飄出了白方塊房子,落在了衛兵的槍口上。


    「喜歡糖嗎?」房間裏,宣恪低下了頭,貼近於夜弦的耳邊問。


    「什麽?」於夜弦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他的麵前出現了三顆水果糖,看糖紙,是先前他塞給宣恪的那一批。


    於夜弦沒懂:「你還帶在身上?」


    「迷信的時候,當個護身符。」宣恪說,「不迷信的時候,就……」


    於夜弦有種不好的預感:「就……什麽?」


    「就拿來哄不聽話的圓圓。」


    第56章


    不聽話的圓圓:「……」


    他送給宣恪的糖果都價格不菲,五顏六色的小糖紙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精緻。


    於夜弦掙紮了一下,臉頰碰到了精巧的糖紙,有些細微的疼。


    但更多的,是從中喚醒的旖旎。


    「我錯了。」於夜弦從善如流,「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行動。」


    認錯嘛,於夜弦的強項了。


    管他錯沒錯,先認一個再說。


    「錯了,然後呢?」宣恪問。


    「以後不幹了。」於夜弦說。


    宣恪:「你自己想想,這話你自己聽著耳熟嗎?」


    於夜弦:「……」熟。


    非常熟。


    他難得地,不好意思了。


    於是宣恪自然而然地揉了揉於夜弦的頭髮。


    於夜弦不高興了:「你幹嘛,沒大沒小,我比你大三歲,哥哥的頭不能隨便摸。」


    「在我們塔北。」宣恪說,「家教很嚴。」


    於夜弦:「嗯?」


    家教很嚴和他有什麽關係嗎。


    那圓圓當然要說是沒有啊。


    宣恪繼續說:「不聽話的孩子,會被狠狠地懲罰。」


    於夜弦:「嗯?」


    宣恪:「你剛才做的很不對,你的家人,必然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你。」


    「所以?」於夜弦有點傻眼。


    「所以我代爸媽,小小地教訓一下你。」夜色中,宣恪的聲音,低沉而動聽。


    於夜弦被他話裏的那句「爸媽」誘惑,頓時又鬼迷了心竅。


    他沉浸在剛才的語境中,整個人輕飄飄的,那些讓人放不下的往事,瞬間就消散了。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糖紙觸碰到了他的唇角。


    「圓圓,把糖紙咬開。」宣恪騰出一隻手,把其中一顆糖往於夜弦的嘴邊撥了撥,「張嘴。」


    與此同時,宣恪抵著於夜弦腰窩的腿稍稍用力,於夜弦小聲喚了一句,張口咬住了宣恪送過來的糖。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想做什麽啊。」於夜弦咬著糖紙,含混不清地說。


    「別說話,咬開。」


    於夜弦背對著宣恪,看不見宣恪的臉,隻能聽見宣恪冷冰冰的帶有命令意味的聲音。


    「算我哄你。」於夜弦不服氣地說了一句,慢慢嚐試著撕開糖紙,嚐到了水果糖的清甜。


    宣恪俯身,把手放在了於夜弦的臉頰邊:「吐出來。」


    於夜弦:「?」


    「憑什麽?」於夜弦不明白了,「給我的你還讓我吐出來。」


    「嗯。」宣恪淡淡地說,「張嘴。」


    於夜弦剛嚐到味道的水果糖,就這樣被宣恪強行「奪走」了。


    「小氣鬼。」於夜弦沒明白宣恪在做什麽,可勁兒埋怨,「臭弟弟,說好了給我,怎麽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那還給你吧。」


    宣恪說著話的時候,於夜弦還沒察覺什麽。


    等到宣恪伸手去抽他腰帶的時候,他才真真正正地感覺到慌了。


    「你幹什麽?」力量上的差距,讓於夜弦無法反抗。


    「哄你。」宣恪回答他的依舊是那兩個字。


    「我拒絕。」於夜弦開始慌了,「宣櫻桃,你爸家暴啊。」


    此時的宣櫻桃,好大一個光團漂浮在雪靳的雲層中,一邊在雲上打滾,一邊享受著它的月光浴。


    「家醜不可外揚。「櫻桃懶洋洋地說,「自個兒關起門來解決吧。」


    「衛兵在外麵,你要出聲嗎?」宣恪俯身在於夜弦的耳邊,用氣音問。


    於夜弦白了他一眼,眼睛有點紅,自己掙脫開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多時,又咬住了窩成一團的被子。


    ……


    「好吃嗎?」屋子裏,宣恪微涼的手貼在於夜弦滾燙的臉頰邊。


    「我怎麽知道。」於夜弦氣了,很氣了。


    這糖很難買的。


    他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很累,連話都不想說,宣恪卻非要抓著他,問他剛才的感受。


    「不知道?」宣恪捏起於夜弦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自己,「這裏還有,圓圓想在仔細嚐嚐嗎?」


    於夜弦內心在罵人了。


    「你好像很喜歡咬人。」宣恪的胳膊上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我那算是輕的了。」於夜弦氣呼呼,「誰讓你剛才主動送到我嘴邊的。」


    剛才他張口就咬,發現是宣恪,又鬆了幾分力道,結果讓自己更難耐了。


    宣恪是真的在生氣,他感覺到了,宣恪生氣的方式,太讓人難為情了,不論他怎麽求饒,都完全沒起作用,到現在他的腿還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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