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接下去發生的,你們一定以為會是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少兒不宜了吧?


    事實撒謊那個是,你們錯了!


    所以說,做人不能太複雜!


    像我們唐涉深同學這樣的,雖然不要臉起來當真是不要臉,但該有的節操他還是有的,偶爾玩起情調來,倒也讓程倚庭很受用。


    唐涉深今晚帶程倚庭來的是一家湘菜館,程倚庭看著四周微微亮燈映照一方溫暖的情調,細膩暖意得緊,“原來你要帶我來的是這裏啊,我還以為你……”很適時地住了口,萬一眼前這男人又被點燃了那方麵的興致來個“原來你也在想那種事嗎?那正好,咱們不吃了,趕緊回家,抓緊時間。”這樣的即興亂來,那程倚庭就當真是傻瓜!


    唐涉深笑意深深:不急,等吃完了這頓飯,回家有的是時間,經過等待的果實才更甜美啊……“最近在忙什麽?”


    “唔,在跟一宗新聞調查。”


    唐涉深表情未變,連眼也沒抬,好似隨口問道,“什麽樣的新聞調查?”


    “是關於一家名叫‘賢承’的投資公司。”


    男人笑笑,“哦?”


    像唐涉深這樣的男人,一旦想套一個人的話,根本不需要一個一個問題問出來,隻需要稍稍點到即止,適時地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要知道,唐涉深平日裏感興趣的話題絕不多——因此,物以稀為貴,一旦他表現出有興趣聽下去的意思,往往就會讓人想告訴他更多一點,也吸引他更多一點。


    程倚庭正挑著眼前的魚刺,答得絲毫沒有防備,“這宗新聞不是我們公司挖到的新聞,是有人匿名寄給了我們一份材料,說‘賢承’這家公司涉及利潤操縱。”


    唐涉深點點頭,“資本市場,這種事不太容易查的。”


    “是啊,”程倚庭倒也公平,如實做出評價,“雖然我不知道它背後的老闆是誰,但從操作手法來看,確實是很棘手。沒點實力的話,不可能有這種膽量和氣勢。不過,利潤操縱,始終是犯法的,做得出這種事的人,說到底始終不是一個好人。”


    唐涉深微微笑了下。


    被自己老婆查自己的秘密公司,還當著他的麵主意被她誇了一通,最後被無情地達入“不是好人”的範疇……唐涉深惆悵啊,這世上應該沒幾個男人會像他這樣落入這種惆悵的境地了吧?


    正想著,冷不防忽然聽得程倚庭說了一句,“這一次的新聞不好做。”


    “哦?”


    程倚庭淡淡得,“像這種匿名寄來的新聞,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到了一個沒辦法的地步,是不會輕易向媒體求助的。”


    唐涉深意味不明,“也許隻是想借媒體的手一逞私慾而言。”


    “也許吧,但我仍然不想放棄,”程倚庭放下茶杯,表情淡然,卻堅定,“‘賢承’在二級市場隻是一進一出玩了一次,多少中小股東的血汗錢就被毀在這一次上,公平嗎?”


    唐涉深抬眼。


    有時他看著這個女孩子,看著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對這個世界,程倚庭有一種她自有的鄙薄在裏麵,不肯敷衍,亦不肯妥協。她就像是中世紀時老式作風的那一類守舊派貴族,固執堅守著自己的原則,並且一力承擔,不讓辛苦讓人看見。旁人見了。隻當她是多麽雲淡風輕的一個人,隻當她是不會辛苦、不會痛、不會有任何旁的別的,這樣一個人。


    唐涉深揉了揉太陽穴,暗藏一個無奈的表情。


    任何人都可以疼她,唯有他不可以。


    因他做不到對她不疼惜。


    就是這麽簡單。


    “如果,你認為它是值得你這麽做的,那麽你就去做。”當說出這句話時,其實連他自己都訝異,他居然就是這樣,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人生有些事,總是要你親自去嚐試之後才有資格平均愛值得不值得的。”


    程倚庭偏頭一笑。


    唐涉深不由得心神一動,“幹什麽這麽看著我?”


    “因為你好,”大概是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程倚庭沒有看他,撥弄著眼前的晚餐,聲音卻柔得當真如春水更柔,“你對我,真的很好。”


    這是程倚庭的溫柔。


    程倚庭的溫柔是唐涉深的溫柔鄉。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 ……所以,你就妥協了? ”


    淩晨兩點,衛朝楓在電話那頭有氣無力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


    “啊。”


    唐涉深一襲深色居家服,鬆鬆垮垮的羊毛衫掩不住鎖骨的點點吻痕,新鮮欲滴,可想而知這一夜他對程倚庭做了什麽。此時男人已從情慾漩渦抽身而退,照顧程倚庭入了睡,然後一個人悄聲無息地來到了書房,拿著行動電話打通了衛朝楓的號碼。


    “我有什麽辦法?她今天第一次說我對她好啊……”


    電話那頭的衛朝楓簡直有掛電話的衝動。


    “唐涉深,你清醒點,美人計這種東西你總懂吧?!”


    以前多少人打他的主意對他下美人計,這個男人向來連看也不看一眼都嫌多餘。沒想到今日一個程倚庭,就把這傢夥搞的神魂顛倒!風水輪流轉啊!


    “美人計?說的這麽難聽,”唐涉深笑笑,絲毫不以為意,“她不知道,賢承幕後的人是我,素以,今晚是溫柔鄉才對。”


    衛朝楓恨鐵不成鋼,哼哼了兩句,“小心溫柔鄉變成英雄塚。”


    “我願意,怎麽樣?”


    衛朝楓磨了磨牙,他是腦子抽了才會半夜三更接這種神經病的電話!


    “我要睡覺,再見”。


    “等一下,”唐涉深倒也慡快,開門見山,幫我一個忙。對某些人施點壓力,讓程倚庭的新聞公司撤銷這件調查。”


    衛朝楓這下清醒了,“喲,你真狠心啊。”一方麵對程倚庭嗬護備至說什麽‘做你想做的事我支持你’,一方麵卻對之痛下殺手,典型的唐涉深作風。


    夜色中,唐涉深眼神幽暗如深潭。


    “她要查我,我絕不幹涉;我應對的方式,她也不必知曉。各位其誌而已,沒有什麽嚴重的。”


    然而很快的,唐涉深究發現不得不糾正他犯下的一個錯誤:程倚庭確有這個能力,令本就該嚴重處理的事情變得愈加嚴重。


    隔日,新聞周刊出街,《“賢承”掀資本狂浪——幕後老闆引人猜測》的標題觸目驚心,加黑加粗被刊登在醒目位置。當付駿拿著這本雜誌把它交給唐涉深呈閱時,根本不敢抬頭去看老闆的臉,剛放下就扯了一個藉口頭髮發麻地出去了。


    唐涉深拿起桌子上的這本雜誌,十二萬分的玩味,想到這事出自程倚庭之手就不禁愛屋及烏地興致勃勃,再想到這是程倚庭要用來彈劾自己的第一步,唐涉深的這種興致勃勃就瞬間變為無比惆悵。


    男人隨手翻看,給出評價,“文如其人,夠犀利。”


    辦公室裏的唐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想寫這篇新聞的人虧得是程倚庭,要是換了別人,唐涉深哪裏還會有這種興致陪著玩,隻怕早就不動聲色下了殺手。


    看完雜誌,唐涉深隨手丟在辦公桌邊,“啪”地一聲,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


    “昨晚讓衛朝楓去阻止這篇新聞發出來,還是晚了一步,”他笑,“程倚庭記者果然不愧是令人頭痛的角色,速度快,夠難纏。”


    一如他和她昨晚在臥室,情場角逐,她明明早已兵敗於他手,但即使濕透了全身也不肯向他求饒一句,眉目自有不服輸的艷色引他迷戀。


    唐信不得不幹咳一聲,提醒他,“我們現在是在對敵。”所以老闆,你不要一看見你老婆就露出一臉春色盎然好麽?


    “意料之中,”男人絲毫不以為意,“我早就猜到了,衛朝楓不會盡全力製止。”


    “那個人本就是做事留足餘地的好手,”唐信攤了攤手,“事關程倚庭,他想盡全力也不可能。要盡全力,必會傷她,等事情鬧大由你出手,才是上策。”


    說完,唐信忍不住給出評價,“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堅強委下,柔弱處上,衛朝楓的心急實在不可小覷。‘鬼城‘留不住這位太子爺,是絕對的損失。”


    唐涉深的表情意味深深,不對別人的家事做過多的評價。


    唐信追問,“所以,程倚庭咬得這麽緊,你打算怎麽辦?”


    唐涉深笑了。


    “讓她查吧,”他撫了撫額,表情悠長,“她要查我,我奉陪就是。”


    唐信沉默。


    如實相告,“一旦‘賢承‘的秘密被揭發,股東會和董事會都不會放過你,你的處境會變得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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