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這次的事件真是那個人做出的,以這有恃無恐的狀態/不留痕跡的手法,網絡上的這些滔滔不絕言論的人們,難道不是在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嗎?


    無論怎樣來講,過多的討論這個事情,都會導致犯案者更加恐怖的報復。


    關注這事的人怎麽會不明白這麽淺顯的道理?明知道這麽做會引起犯罪者更瘋狂的的舉動還要去做,嗬,真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犯罪幫凶來起訴這些人?


    “胡總。”秘書敲門聲響起,他迅速關閉了網頁。


    “進來。”


    “胡總,上洋時報想預約……”


    “昨天不就推掉了嗎?”


    “是另一位記者想採訪,而且……”秘書停頓了一下,“他們是想預約採訪您的叔叔——胡汀?”


    胡汀!?


    胡少琛心中有略微的吃驚,麵上依舊沉穩如故,“哦?他們是想採訪我叔叔什麽事?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叔叔不在國內?”


    “好像是……是關於殺人案的一些報導。”王秘書很是遲疑,她在盛樂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對於胡總叔叔的事一無所知,而且聽那記者語氣,似乎殺人案和盛樂也有些聯繫,說實在的,到此刻她都還是覺得此事多有荒謬,是不是那記者開了玩笑。


    “推掉採訪吧。”


    王秘書舒了口氣,這樣才對!看來那些記者是在胡亂猜測的吧。


    “好的。我這就去拒絕。”


    秘書的離開並沒有讓胡少琛鬆一口氣,他盯著那扇關閉的門,良久實現從門上移開,掃視了安排得恰到好處的辦公室,目光最終定格在能看見外麵天空的落地窗上。


    外麵的天氣正好,陽光懶散的灑進來,在窗邊透出一片光彩的暈斑。


    胡少琛用手擋在眼前,現如今,不僅是類似二十年前的連環殺人案出現,還有人打算查小叔了嗎?


    事情是真的有些超出預料了啊。


    因為是報社的人知道了小叔的事,即便已被他拒絕,但這事情依舊可大可小。


    胡少琛撥打了孫坤未的電話,告訴了他這件事。


    “好的,我會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查小叔叔的事。我們會處理好的,小琛你不必太擔心。”


    孫坤未的聲音和往常沒有區別。語氣也是那般,不想讓他涉入太深。


    “阿坤,我想我的態度也很明確的。我也想盡我的力量幫助你們的。”


    “……小琛不要想得太多。就這樣吧……我先掛了。”


    聽到耳邊的聲音,胡少琛隻覺一股無力感升起。心中知道,孫坤未他們隻是不想讓他捲入到這可能會出現危險的事情中。但從他自己的角度上來說的話,看到自己的親人和好友執著地追查著一件會有危險的事情,他也是想要盡他的能力幫他們的……


    胡少琛重新點開那個隱藏的頁麵,看著上麵的人還在討論殺人案,回想起當年小叔被救之後經歷的煎熬……無論如何,他會按照他的意願做下去的。


    安思然查看資料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有點力不從心,等到中午午休時,更是頭重腳輕。


    吃飯的時候,李編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立馬丟下筷子,帶著安思然開車直奔附近的醫院。


    38.5c。


    李編嚇了一跳,等護士給安思然掛好藥水,她坐在安思然床邊,“哎,你說你也不小了,怎麽自己個兒發燒了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隻是覺得自己做事不在狀態而已……”安思然的嗓子幾乎啞了。


    “行了,你別說話了,好好躺著吧。”李編談了口氣,“哎,你媽把你托給我照顧,我也想好好照顧你啊。哎,你偏偏跟我要跟著何悅的案子的機會,你都不知道,那姑娘心氣兒高著呢,一心想做大案子,你跟著她不是自討苦吃。這不,才跟她幾天啊,都給我來醫院躺著了。”


    “李姨,我心中有結呢,正好是查二十年前的事,我就想著說不一定會有什麽發現呢。”


    李編看著蒼白著臉躺在床上了都還不忘和自己對嘴的少女,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啊,也像你媽一樣一根筋……”


    “誒,你們說的二十年前的事,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殺人案的前身嗎?”說話的是檢查完病人身體情況的年輕醫生,他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對話的兩人。


    “嗯,是啊,就那案子,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二十年前的大事情值得現在翻出來的啊。”李編笑著沖年輕人說著。


    “你們是警察嗎?在查案子?”醫生幹脆放下手中的筆,坐在李編旁邊聊了起來。


    “不,我們是報社的,想做一些係列報導。”


    “哦,這樣啊。”醫生沉默了會兒,“主要想報導什麽啊?說不一定我也能為你們提供點情報什麽的。”


    “嗯,就做一些記事採訪吧,詢問一下當事人家屬什麽的……”李編開始敷衍醫生,她覺得隨便聊天的人而已,怎麽會有能幫上自己這項目的可能呢?出於禮貌又不能不說,隻好敷衍幾句。


    “哦,這樣啊……”


    李編以為對話就會這麽結束,她轉身為安思然緊了緊被子。


    “那我還真幫得上你們的忙。”


    “什麽?”李編沒聽清。


    醫生笑了笑,白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酒窩,“我說我幫得上你們的忙。我是常繼涵,二十年前被殺害的常世穀的兒子,你們不是說採訪家屬嗎?我可不就是?”


    李編驚呆了,就來醫院陪人看個病聊個天而已,一下就找到了二十年前那事情有關的人,這運氣——能趁著這勢頭去買張彩票麽,有一定能中的感覺。


    ☆、疑惑


    何悅接到李編電話趕來醫院採訪常繼涵。本因沒預約到倖存者採訪機會的,又被老對手江韓嘲笑,何悅被打壓下去的鬥誌重新燃起。


    忽略掉安思然生病請假休息一天這一事實,何悅立馬一個電話打給安思然,讓她憑著她表哥的關係,繼續聯繫其他的受害者家屬。


    已經從醫院輸完液回家,此刻正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力氣的安思然盯著自己的手機好一會,才確定何悅真心是沒把她當做夥伴看,隻把她當成了任勞任怨的奴隸了。


    艱難地爬起身來,從床頭櫃裏掏出筆記本,上麵記載的幾個聯繫方式是昨夜歐葉給她的,當時還說什麽不要外泄的話。由她來打電話應該不算外泄隱私吧?


    她搖了搖昏昏沉沉的大腦,撥打了上麵登記的第一個名字。


    這一次的電話終於能接通,沒有什麽“是空號”的聲音,長久的響鈴後電話終於被接起,“餵?”


    不是所有的受害人家屬都願意接受採訪,事實上,能做到今天遇到的那位醫生那樣那麽灑脫即刻就接受採訪的,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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