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才短短幾天的時間,榕城的房產市場就被封景墨搶過去了一半,先是榕城度假村鋪天蓋地的宣傳消息讓原本容氏的度假村生意不再像以前那麽紅火,現在,封景墨又開始正式的進軍香水和服裝產業。


    他資金雄厚,產業繁多,想要在榕城立足根本就是遲早的事情闋。


    容銘遠皺了一下眉頭:“宋磊,避免跟封景墨正麵交鋒,隻保留自己的產品就行。”


    他飛快的做出了決定,現在跟勢頭正盛的封景墨掙市場,無疑是自掘墳墓,而且,憑封景墨的經濟實力和海外的勢力,他的公司上市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到了現在,中國的市場既然已經打開,那麽,最好的阻止他的辦法便是,如喬雲深以前做的那樣,在法國的巴黎做一些小動作了珂。


    宋磊小心的扶著他回了房間,許靖華臉色鐵青的看著從門外回來的容銘遠,指著床上的蘇染,詢問:“遠兒,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這裏?”


    許靖華的眼睛裏滿是厭惡,臉上也絲毫不掩飾她討厭蘇染的神情。


    容銘遠示意宋磊先出去,隨即才帶著許靖華離開了這間病房。


    蘇染並沒有醒,容銘遠帶著許靖華進了隔壁的一間無人的房間,拿過她手上拎著的雞湯,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轉移了話題:“媽,容氏最近出了點問題,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許靖華果然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容氏上麵,她已經好久都不曾過問過容氏的事情,容銘遠一說容氏有問題,她立刻神情嚴肅起來,問他:“容氏怎麽了?”


    容銘遠大致的將容氏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又將封景墨的步步緊逼說了,許靖華臉色凝重的思考了一會兒,“想要讓他無暇這裏,法國那邊,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許靖華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不愧是母子,連對策都想的一模一樣。


    容銘遠見許靖華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蘇染身上了,才開始說:“媽,你不是每天都要誦經嗎?今天還沒有吧?我沒事兒,宋磊在這裏,你回去吧。”


    自己的兒子,她怎麽會不了解,許靖華心知,容銘遠是在刻意的讓她避免跟蘇染接觸,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容銘遠一眼,“我不喜歡蘇染,更不希望她再當我的兒媳婦,我就說這麽多,遠兒,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了,看了容銘遠一眼才離開了這裏。


    容銘遠揉了揉眉心,背部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容氏的情況不好,許靖華對蘇染的態度又是這樣,真是頭疼啊...


    他歎了口氣,強忍著背部的疼痛,打開了病房的門。


    門外,宋磊臉色有異,容銘遠心裏一沉:“容氏又出什麽事了?”


    宋磊搖了搖頭:“不是,醫生正在到處找你,讓你回去躺著去。”


    背部燒傷,加上被石頭砸了,還敢在醫院裏麵四處晃蕩,許經年看著容銘遠,冷笑:“容總真是本事大啊,傷成這個樣子,還有心思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容銘遠疑惑的看著許經年,又看看宋磊,好像是在問:“她怎麽會在這裏?”


    許經年是容家的私人醫生,怎麽會出現在醫院裏麵呢?


    宋磊聳聳肩膀,指了指剛剛許靖華離開的方向,攤手,用眼神告訴他:“老夫人的意思。”


    容銘遠了然的點點頭,才剛踏出醫院就想到了對策了嗎?真是自己的母親。


    “這點傷,就不勞你許大醫生了,宋磊,送許醫生回去。”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淡淡的對她下了逐客令。


    許經年看著他,瞪了一會兒,咬緊了下唇。


    宋磊恭敬的看著許經年:“許醫生,走吧,我送你回去。”


    “容銘遠,你!”


    許經年丟下了這句話,氣氛的離開了這裏。


    容銘遠走到病床前,蘇染還在床上睡著,她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點的扭曲,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容銘遠湊近了,也沒聽出來她到底在說什麽。


    很累,很疼。


    他在蘇染身邊找了一個兩個人都比較舒適的位子,躺了下來。


    走了一個莫千語,又來了一個許經年,許靖


    tang華真是神通廣大啊...


    陽光很好,微風從開著的窗子一陣陣的吹進來,帶來醫院外麵種的花的香味。江一寒無奈又無語的看著躺在床上死賴著不走的臧雨諾,沒好聲氣的問:“你到底準備在這裏賴多久?”


    娛樂公司那邊的事情都快忙瘋了,這位大老板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一直在醫院裏麵住著,死活都不出院。


    他的胳膊明明已經好的都可以去練舉重了,還賴著不走。


    臧雨諾悠閑的躺在床上,看著江一寒,氣定神閑的提條件:“除非你答應,一直呆在我身邊。”


    江一寒忍不住衝天翻白眼,打算離開:“你要是願意呆著就一直呆著好了,我沒空奉陪。”


    說完,江一寒轉身就要走,臧雨諾卻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緊緊的禁錮在了自己的懷中:“沒有我的允許,你以為你能走到哪裏?”


    江一寒倔強的看著他,並不說一句話。


    其實,從他的胳膊受傷,她就已經在心裏原諒他了,畢竟是自己深愛著的人,原諒總是比恨著要容易的。


    臧雨諾抱緊了她,一字一句,說的明白:“這輩子,你就隻能呆在我的身邊,哪都不許去,知道嗎?”


    江一寒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冷笑:“以後再說吧,你要是再不出院,我的手機就要被你的員工給打爆了。”


    好像是她攔著不讓臧雨諾出院似的。


    蘇染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病房裏飯香四溢,是她喜歡的雞肉燴飯。


    她睜開了眼睛,看看四周,容銘遠坐在她的床邊,笑容溫潤:“醒了?”


    難得見到容銘遠這麽溫柔的神情,蘇染有些害怕,他這是怎麽了?別是因為那場大火給燒壞了腦子了吧?


    容銘遠當然沒有看出來蘇染是這個想法,還以為她睡的太多,有些懵,直接把一勺子飯舉到了她的嘴巴前麵:“餓了吧?快吃。”


    到底是從來都沒有伺候過人的總裁大人,連喂飯也帶著別樣的生硬。


    蘇染咽了口口水,還是說了一句:“那個,你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自己會吃。”


    容銘遠臉色一沉:“你都多久沒有吃點東西了?趕緊吃。”


    蘇染哭笑不得:“我還沒洗漱一下呢。”


    容銘遠一愣,隨即有些尷尬的轉過了頭:“那你先去。”


    “嗯。”


    蘇染站起身,剛想走進一旁的盥洗室,容銘遠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蘇染轉過頭:“你幹什麽呀?我洗漱。”


    容銘遠沒說話,隻是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被包成了小叮當的手。


    蘇染臉一紅,也是,這個樣子,她還能幹嘛呢?


    盥洗室空間很小,兩個人進去之後,幾乎都沒有什麽空餘的地方了。容銘遠洗了毛巾,小心的給她擦臉,蘇染不經意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才發現,她臉上居然是有傷的!


    好醜!


    蘇染看著鏡子裏臉上包著紗布的自己,忍不住顫抖著聲音問他:“銘遠,我臉上的傷,傷的重嗎?還能不能好呢?”


    是她太遲鈍了嗎?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呢?


    容銘遠看出了她眼睛裏麵的隱隱不安,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他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沉溫潤,帶著磁性:“染染,有我在,你怕什麽?就算你哪天毀容了,我也不會退貨的。”


    說到最後,容銘遠居然開起了玩笑。


    蘇染忽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明白,像容銘遠那麽一絲不苟的人,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有多麽不容易。她明白他在寬她的心,也知道,他這麽說是為了讓自己釋懷一些。


    蘇染忽然靠在了容銘遠的肩膀之上,誠心誠意的說了一聲:“銘遠,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這樣的一份愛,也謝謝命運,兜兜轉轉之後,我們還能這樣在一起。


    容銘遠給她洗碗了臉,又喂完了飯,才放心的去看醫生。


    他背上的傷口因為傷的比較嚴重,很難結痂,醫生將他背上的紗布全部都小心翼翼扯下來的時候,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後背上鮮紅的皮肉。


    這樣的傷,連醫生看了都覺得疼。


    “容總,如果你疼,就哼出來。”


    醫生忍不住出聲,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容銘遠笑了,這些傷口雖然疼,但,因為結局是完滿的,所以,也不再覺得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更何況,他終於體會到,當初蘇染的痛,很難想象,他竟然會那麽狠心的折磨著她。每次想到這些,容銘遠就更加想要好好的疼愛她。


    是他虧欠她太多。


    包紮好了之後,容銘遠詢問醫生:“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開著藥方,公式化的回答他:“看傷口複原的程度吧,如果複原的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容銘遠嗯了一聲,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去處理,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


    在醫院休息的時候,宋磊打來電話,說鄭佳人已經飛赴法國,那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她了。


    容銘遠答應了一聲,他就不相信,封景墨會因為中國的市場而放棄了法國巴黎本部,鄭佳人雖然刁蠻刁鑽,但本事不小,從宋磊說她是如何將楊清歌給趕出鄭家的,他就知道了,鄭佳人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好在這樣的女人,讓宋磊給收服了。


    一室流光,輕轉流年。


    蘇染出院之後,先回了一次喬家。


    喬家的生意倒是沒什麽太大的風浪,莊清一如既往的溫婉沉靜,看著蘇染回來,笑著說:“染染,去看看你父親吧,這些日子,為了喬家,可把他給累壞了。”


    蘇染點了點頭。


    她這次回家,本來也是想要看喬鎮遠的。


    喬鎮遠坐在書房裏麵,背對著門,聽到開門聲,他頭也沒回便出聲:“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很顯然的,喬鎮遠將自己當成了莊清。


    蘇染走進來,關上了門,輕輕的叫了一聲:“爸爸,是我。”


    喬鎮遠的身體一僵,半晌才轉過了臉,蘇染走了過去,他的膝蓋上放著的,是還沒來得及合上的,母親的那些信箋。


    蘇染心裏一動,要深情到什麽程度才會每天每天都翻看著同樣的信箋,才會每時每刻都將母親放在心底。


    喬鎮遠淡然從容的將那些信箋合上,如同寶貝一樣的放在了一個紅木的盒子裏麵,做完了這一切,才看著蘇染:“回來了,坐吧。”


    他招呼她。


    蘇染答應了一聲,坐在了喬鎮遠的對麵,她知道,自己這次能回來,跟喬鎮遠的人脈是脫不開關係的,她這次回來除了想要看看他,更想要謝謝他。


    喬鎮遠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是你父親,救你是應該的,染染,雖然我從來沒有對你盡到過做父親的義務,但對你母親,我問心無愧。”


    過了這麽久,他還是坦坦蕩蕩的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父女倆能又多少心結?不過全在母親一人身上罷了。


    蘇染衝他微笑:“爸,如果我還不能原諒你,你覺得我會喊你一聲爸爸嗎?”


    他們倆相視一笑,算是解開了彼此心中的心結。


    莊清端了兩杯熱熱的咖啡進來,放到了喬鎮遠身邊的桌子上,一杯直接遞給了蘇染。


    咖啡香氣四溢,喬鎮遠端起了抿了一口,才說;“染染,你跟雲深的事情,終究是要解決的,你們都是我喬家的子孫,總還是要見麵,你們之間,我不攙和,但我希望你們能談一談。”


    蘇染喝著咖啡,淡淡的嗯了一聲。


    她跟雲深之間...


    唉...


    跟喬鎮遠說了會兒話,莊清便進來了,推著喬鎮遠的輪椅,溫和的說:“染染,你爸爸他該休息了,等有時間你再過來看他,或者,你要不考慮一下搬回來住呢?”


    蘇染搖了搖頭。


    她絕對相信,容銘遠不會放她離開的。


    莊清看著臉頰上有了一抹紅暈的蘇染,了然的笑笑:“我知道了,染染,好好的。”


    “嗯,


    謝謝莊姨。”


    喬家本來就安靜,沒有人在,顯得更加的寂寥。


    蘇染走在這座大院子裏麵,亭台樓閣,水榭小亭,景色精致卻孤寂。


    她心裏一動,喬穆廷再怎麽說也是爸爸的孩子,說起來也是自己的哥哥,要不要將他們放出來呢?


    下一刻,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雲深的號碼。


    蘇染一愣,忽然明白,或許,這個電話是喬鎮遠讓打的呢?


    她穩了一下心神,才接了起來:“喂,雲深。”


    “染染。”


    雲深久違的,帶著細微的寵溺的聲音。


    長久的沉默,雙方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蘇染先打破了沉默:“雲深,我在喬家,呃,老爺子都挺好的。”


    “我知道。”


    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同時,也更加證明了蘇染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個電話確實是喬鎮遠讓雲深打給自己的。


    過了好一會兒,蘇染才緩緩的開口:“雲深,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你說呢?”


    至少,不應該是這樣沒有話說,或者,隻剩下尷尬。


    那頭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喬雲深才開口:“染染,給我一點時間,我或許會盡力的接受這一切,但不是現在,給我時間,好嗎?”


    “嗯。”


    蘇染略帶著些惆悵的掛上了電話。


    從喬家出去,天已經全黑了,容銘遠問她在哪,蘇染老老實實的回答,她在喬家。


    “你在那裏別動,我去接你。”


    “嗯。”


    蘇染有些哭笑不得,從她出了事之後,容銘遠似乎總是有那麽一點神經質,總覺得她要失蹤了,或者要被人綁架了一樣,時不時便要給她打電話,讓她時刻的向他報備自己的行蹤。


    蘇染笑他太過擔心了,卻也總是無限製的配合著他。


    黑色的車子蘭博基尼停在蘇染身邊,容銘遠探出腦袋:“上車。”


    蘇染坐進副駕駛的位子,忍不住說:“銘遠,我這麽大了,不用像擔心小孩子一樣擔心我。”


    容氏和喬家的事情已經讓他夠忙的了,現在還要時時刻刻的當自己的司機,蘇染真心覺得他太累了。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丟下一句。


    過了一會兒,容銘遠又開口了,這次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知道上次是誰告訴我你被綁架的確切地址的麽?”


    蘇染一愣,不禁問道:“不是你們找到我的嗎?”


    她剛醒來,江一寒就告訴她,是喬鎮遠提供的消息,容銘遠才能找到她。


    她知道容銘遠不會無緣無故呃問這個問題,難道,提供地址的另有其人?


    容銘遠搖搖頭,緩緩的說:“是向晚。”


    向晚?怎麽會是她呢?


    蘇染眼睛裏帶著重重的疑惑,看著容銘遠。


    容銘遠沒有看她,徑自看著眼前的路,緩緩的說:“上次在工廠爆炸的事情我查清楚了,是榕城兩股黑暗勢力在暗中廝殺,向晚好像負責追蹤報道他們,這裏是他們的資料,你有時間給她吧。”


    如果不是向晚提供的確切信息,蘇染也許就不會安然的坐在自己身邊,更何況,她是向恒的妹妹,她想要當新聞記者,他為什麽不幫他一把呢?


    蘇染拿過了那兩份資料,心中百味陳雜,當初,她接近自己是為了陷害容銘遠,卻不想到頭來,自己卻是讓她給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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