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深愛憐的拍著蘇染的背,輕聲問她:“染染,你怎麽不接電話呢?不過才一天的時間,你去了哪裏?”


    蘇染搖頭,她下意識的不想再提起這件事,也不想在想起那天晚上的任何細節了。


    喬雲深便也沒有再問,隻是看到她胳膊上結了痂的傷口時,才皺眉問:“你這是怎麽弄的?有人欺負你了嗎?岑”


    再一翻袖子,幾乎整條胳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已經結了痂。


    喬雲深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到底是怎麽弄的?染染,你告訴我!歡”


    他怎麽能這麽大意,讓蘇染在自己身邊都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他不會放過那個人!


    蘇染卻默默的,怎麽問都不說,她看著喬雲深,忽然間開口:“雲深,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人嗎?”


    她是嗎?


    喬雲深心疼的看著她,搖頭:“染染,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永遠的照顧你,好不好?”


    蘇染是累了,真的累了,或許再強大的人,總還是需要一個港灣的吧?


    她在要強,也終究隻是一個女人。


    這次,她是真的累了,倦了,也怕了。


    或許,呆在雲深身邊才是她現在最正確的選擇。


    沉默了一會兒,蘇染點頭:“雲深,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她撲在雲深的懷中,忽然間,痛哭失聲。


    回到了喬家,蘇染一直都有些失魂落魄,她肯定經曆了一些什麽,但喬雲深知道,蘇染如果不想告訴他,無論他怎麽問,她都是不會說的。


    不過,他甚至有些慶幸蘇染遇上了他還未知的事情,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怎麽都沒想到蘇染會這麽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他。


    鄭誌遠最近十分得意,楊清歌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樂的臉上的笑紋都深了幾分。


    鄭誌遠抱著孩子,笑著舉到鄭佳人跟前,“佳佳,快來,看看你弟~弟,怎麽樣?長得跟爸爸像不像?”


    鄭佳人吃著蘋果,隨意的看了一眼孩子,特別隨意的回答他:“像像像,特別像。”


    這個問題,一早上鄭誌遠已經問了不下十遍了。


    鄭佳人有些煩,楊清歌的孩子是誰的,她心裏清楚的很,要不是為了讓父親開心,或許她早就說出來了。


    楊清歌看著兩個人,忍不住說:“把孩子給我吧,這會兒也要餓了。”


    鄭誌遠這才把孩子遞給楊清歌,自從有了孩子,楊清歌似乎越來越沒有安全感,連開個門都能把她給嚇一跳。


    鄭誌遠以為這是產後的抑鬱症也沒有在意,隻有鄭佳人明白,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畢竟孩子不是鄭誌遠的,她的命,其實都掌控在了鄭佳人的手中。


    這會兒鄭佳人什麽都不說,並不代表她就能容忍的下這個孩子,以前她孑然一身,不會對她的地位造成任何威脅,鄭誌遠一死,著諾大的鄭家全都是她的,跟她楊清歌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現在,這個孩子一出生,鄭佳人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們母子掃地出門。


    她的這個擔憂並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現在鄭誌遠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甚至都已經在為他操辦百日宴了,帖~子還是他親手寫的,足以看出他的重視。


    喬雲深,封景墨,容銘遠,自然都接到了這個帖~子。


    蘇染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突然有些後悔當時一時衝動就答應了雲深,現在她卻不好跟他開口再拒絕了,而且,雲深對她那麽好,這段日子,她一邊在子牧身邊工作,一邊想著如何跟他開口會比較好。


    蘇染出神的在院子中的小池塘旁邊坐著,喬家的院子修的古色古香,這個池塘也一直都是蘇染的鍾愛,坐在這裏看著小魚上上下下的感覺很心安。


    現在她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美景。


    蘇染下意識的從領口處掏出了一直貼身帶著的金鎖,因為帶了這麽久,金鎖反而閃閃發亮,上麵的圖案也更加清楚了一些。


    “媽媽,我該怎麽辦呢?”


    蘇染自顧自的說著,這是媽媽留給她唯一的念想,這會兒,她總是希望母親還能如以前一樣告訴她


    tang應該怎麽做。


    她想的入神,並沒有察覺到,喬鎮遠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她的身後。


    喬雲深對蘇染的深情,他看在眼中,作為喬家最有能力也是他最看重的孫兒,他並不希望喬雲深會因為兒女私情就斷送了喬家的事業。


    他需要找蘇染談談。


    雖然因為孩子,他暫時接受了這個女孩子,但是,誰又能給他保證,這個孩子不會臨時變卦,再給雲深一次深深的打擊呢?


    “咳咳。”


    喬鎮遠咳嗽了一聲。


    蘇染嚇了一跳,手中的金鎖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她扭過頭,見是喬鎮遠,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爺爺。”


    喬鎮遠嗯了一聲,卻在看到地上的那個金鎖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蘇染還沒有去撿,喬鎮遠已經彎腰,將那個金鎖握在了手中。


    他仔細的看著上麵的紋路,看了好一會兒,聲音帶著些顫抖的問她:“孩子,這個金鎖,你從哪裏來的?”


    蘇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這麽問,但還是告訴了他。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她說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了,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媽媽都沒有把它賣掉。”


    蘇染老老實實的說著,看著喬鎮遠,她雖然緊張但還是說:“爺爺,能還給我嗎?”


    喬鎮遠卻並沒有將那個金鎖還給蘇染的打算,隻是眼神更加複雜的看著她,問:“你跟我說,你媽媽,她是哪裏人?她現在在哪?”


    很奇怪,怎麽喬鎮遠會忽然問自己這個呢?


    蘇染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從我懂事起,媽媽就一直在榕城了,她,不在了。”


    蘇染的眸子暗了暗,提起母親的離開,她還是不能釋懷,當初,她還是沒能救下母親的性命。


    喬鎮遠卻更加動情,他坐在了蘇染的一邊,身體都顫抖起來:“那她是怎麽走的?”


    “生病。”


    蘇染並不想再提這段時光,無論什麽時候想起來都是心痛的歲月,她再也不想溫習一遍了。


    “不在了,她不在了。”


    喬鎮遠呢喃著,雙手微微的顫抖,一向精~光乍現的眼睛裏麵,卻蒙上了一層蘇染看不懂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喬鎮遠:“爺爺,可以把金鎖還給我了嗎?”


    喬鎮遠卻並不打算把東西還給她,隻是自顧自的說:“孩子,可以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嗎?”


    做家長做到這個地步,蘇染也是十分無奈了,他這個樣子,或許又是雲深的安排吧,要接受自己,還要接受自己已經過世的母親,雲深也真算是煞費苦心了。


    想到這裏,蘇染點頭答應。


    到最後,喬鎮遠也沒有將金鎖還給蘇染,他說:“這個借我看兩天吧。”


    說完,也不管蘇染是什麽表情,喬鎮遠徑自拿了金鎖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蘇染忽然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了那麽那麽多的落寞,好像時光忽然沉重,壓著他的脊背,壓彎了他原本直ting的xiong膛。


    鄭家的百日宴如期舉行,與鄭家並不是什麽重大的合作夥伴,隻是有些小地方需要合作,但既然鄭誌遠的請帖下了,喬家還是要給他這個麵子。


    容銘遠和封景墨更不用說,容氏跟鄭家是在大方向合作,而封景墨想要打開中國市場,還要靠鄭誌遠的關係。


    蘇染也料到了他們都回去,但卻沒想到,剛到門口就遇上了他們。


    宋若初挽著封景墨的胳膊,看起來十分親密。


    看喬雲深和蘇染下來,封景墨笑著跟蘇染打了個招呼:“染染。”


    蘇染也回以微笑,喬雲深就在旁邊,封景墨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徑直忽略了他。


    喬雲深也不生氣,帶著蘇染進去。


    蘇染今天穿著一件抹xiong的淡紫色禮服,xiong口處配以黃色的小花點綴,看起來清新而淡雅,腳上的高跟鞋因為太久沒穿,現在有些疼,她盡力掩飾著自己的不適,並不想在人家的百日宴


    上掃了人家的興。


    容銘遠就在不遠處,正在跟鄭誌遠寒暄著,一起的居然還有許靖華。


    在這樣的場合帶女伴來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則,沒想到容銘遠會帶自己的母親過來。


    許靖華到底是商場的老手,周~旋在幾個人中間依舊是遊刃有餘。


    宋若初走過去,跟她打了聲招呼。


    許靖華覺得奇怪,這個女人她確信自己從來都不認識,卻不知道為什麽已經跟她打過兩次招呼了。


    “遠兒,那個穿綠色長裙的女人你認識嗎?”


    許靖華指著宋若初,問容銘遠。


    容銘遠順著許靖華的手指看過去,點了點頭:“叫宋若初,是封景墨的人。”


    許靖華若有所思:“我並不認識她,第一次見她就喊我許阿姨,遠兒,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事情?”


    不愧是在商場mo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老手,許靖華很快就抓住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容銘遠也聽出來了許靖華話中的意思。


    他略一思索,忽而笑了,以前他還不確定,現在...


    嗬,怪不得他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原來是換了一個身份。


    鄭佳人邁步子走到了容銘遠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天天躲著我,現在躲不了吧。”


    都說女追男,隻是隔了一層紗。


    那這層紗未免也太厚了一點,到現在都捅不破。


    容銘遠笑著回答:“我什麽時候躲著鄭小姐了?”


    鄭佳人緊緊的抓著他:“反正不管以前怎麽樣,今天你是躲不了了。”


    她左右看看,容銘遠的護法宋磊今天並沒有來。她放下了心,每次都是宋磊那家夥來搗亂,到今天,她可一定要抓住機會,搞定容銘遠。


    宋若初跟在封景墨身邊,應答有度,看起來已經是適應了封太太的這個名頭。


    蘇染mo著手腕上的粉鑽石手鏈,再想著該怎麽還給他。


    她想的入神,連雲深走到她身邊也沒有察覺到。


    喬雲深的手擱在蘇染的身上,關心的問她:“怎麽了染染,是不是不舒服了?那我們先走?”


    蘇染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肚子有點餓了。”


    這樣的宴會一向是交流的好時候,沒有人會在意長桌上的吃的,蘇染也不過是隨意找的借口。


    雲深卻當了真,也不怕丟人,端了個盤子就問:“想吃什麽,我去拿。”


    蘇染趕緊阻止:“我自己來吧,那邊不是還有事情嗎?你去忙吧。”


    她始終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在外人麵前也懂得給足別人麵子。


    索性這裏也沒有幾個她認識的人,即便是認識也不適合去說話,她倒是真的有些餓了,便端了一個盤子,開始吃東西。


    長桌上的東西倒做的十分精致,說是百日宴,孩子抱出來不到一會兒就又抱回去了,百日宴算是真正成了一場榕城商業精英的交流大會。


    蘇染一邊吃一邊想,到底該怎麽把手鏈還給封先生,聽說言熙和一一已經回法國去了,現在,她算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見封先生的理由了。


    如果今天不還的話,以後找機會就難了,但是宋若初又在封景墨的旁邊...


    “果然孕婦吃的是比較多。”


    容銘遠涼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蘇染的身體明顯的一僵,她已經盡量避開了他,沒想到卻還是遇上了。


    蘇染並不打算理他,想要離開。


    容銘遠卻抓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沙啞:“喬雲深就這麽喜歡你嗎?喜歡到戴了綠帽子也無所謂?”


    蘇染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她一忍再忍,不想再跟他有半點牽扯,到現在,他卻還不放過她,還要這麽說她!


    轉身,蘇染的手毫不客氣的呼到了容銘遠的臉上,巴掌聲清脆,卻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大廳的音樂聲動聽,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角落裏的緊張氣氛。


    容銘遠看著蘇染的眸子裏,瞬間黑成一片,他死死的盯著蘇染,她這麽辜負自己,居然還能這麽理直


    氣壯的站在自己跟前,還有膽子打他一個巴掌!


    “如果沒什麽事,容總,我想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了,我跟雲深怎麽樣,不勞容總費心。”


    蘇染說完,踩著高跟鞋離開。


    大廳裏的空氣有些沉悶,剛才她喝了一點酒,現在有些眩暈,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裏。


    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對,不過才走幾步,蘇染踩到了桌布,順勢就倒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一抓,桌子上擺成了金字塔的酒瞬間都傾灑下來,澆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


    這次,倒是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蘇染算是狼狽透了。


    她愣了一會兒,抹了一把臉上的紅酒,站起身來,不疾不徐的往衛生間走過去。


    多年學過的禮儀讓她學會了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優雅。


    走到沒人的地方,蘇染臉上的淚才算流了下來。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鄭佳人就看到了這一幕,蘇染臉色蒼白的衝她笑笑,快速的走了進去。


    鄭佳人有些疑惑,怎麽蘇染全身都濕了?


    她走到容銘遠身邊,詢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你的前太太哭了呢?”


    容銘遠臉色陰沉,他甩開了鄭佳人,徑直走到了洗手間去。


    剛才看到蘇染那個樣子,他的心還是痛了,不管如何,他總是無法對她狠下心,總是在傷害了她之後,比她還要心痛。


    蘇染的哭聲聽起來壓抑而隱忍,容銘遠直接走了進去,無視掉了洗手間那些女孩子的尖叫。


    他敲了敲其中的一個門,喊她:“蘇染,出來。”


    蘇染抱緊了自己,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她的委屈好像揮灑到了極致,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麽到現在要承受了這麽多。


    容銘遠敲了一會兒,蘇染卻沒有任何動靜,他略一沉yin,轉身出去了。


    鄭佳人在後麵追他:“喂,容銘遠!喂,你又要去哪裏啊?”


    容銘遠粗暴的扯過鄭佳人:“跟我走。”


    鄭佳人都來不及問他要帶她去哪兒,就被他拉著上了車。


    黑色的路虎像一道黑色的旋風從路上刮過去,開到了一家衣服店的時候停了下來。


    鄭佳人神色疑惑:“你要帶我來買衣服?”


    容銘遠拉著她走進去:“嗯。”


    挑了一套黑色休閑的衣服,鄭佳人穿在身上,疑惑的問:“這件衣服是不是太大了啊?而且,這個也太保守了吧?”


    她穿衣服一向火辣,這壓根也不是她的風格。


    容銘遠大概看看,卻買下了,帶著她又一路趕回了宴會現場。


    鄭佳人簡直要被他給弄暈了,他到底是在幹嘛啊?


    拎了衣服袋子,容銘遠直接走向了洗手間,果然,蘇染的哭泣聲還在繼續,他就知道,如果沒有衣服,她肯定是要在裏麵一直呆著的。


    容銘遠沒由來的一陣心疼,語氣卻還是那麽強硬:“蘇染,開門。”


    開門,開門讓你再看到我如此狼狽的一麵嗎?


    嗬,真是冤孽,上輩子她到底是欠了容銘遠多少!


    “不開我踹了。”


    容銘遠冷冷的威脅。


    蘇染擦擦臉上的淚珠,打開了門,眼圈泛紅的看著容銘遠,倔強的看著他:“容銘遠,你還想幹嘛?”


    她已經這麽狼狽了,難道他還覺得不夠嗎?


    容銘遠看著她,卻將手中的袋子遞了過去:“給你。”


    蘇染充滿敵意的看著容銘遠,並不接他手中的東西。


    容銘遠似乎也沒有那個耐心跟她耗下去,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連眼神都沒再放在她身上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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