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遇著了一個不相見的人,就像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宋若初的心情跌倒了穀底,明顯心不在焉的。


    幸虧封景墨提的辦法是他帶封言熙去看《葫蘆娃》,她負責陪封一一看《豌豆公主》,所以她才能放任自己在這幽暗的環境裏胡思亂想。


    色彩豔麗的畫麵不斷在眼前跳動,但她的神智早不知道遊去哪裏了瑪。


    以至於後來散場後封一一問她幾個問題,她一個都答不上來,連一句話觀後感都發表不了。


    那邊的封景墨則對封言熙的問題解答的遊刃有餘,聽得封一一都嫉妒了:“媽媽,為什麽爸爸都能回答的出來,下次我要爸爸陪我看,你一點也不專心。澉”


    她被說的抬不起頭來,封景墨看了一眼她尷尬的臉色,笑著接過封一一:“乖,那你跟爸爸說說,哪裏不明白,看看爸爸能不能發揮聰明才智可以個答案?”


    “嗯,爸爸一定可以的。”


    看著他們走在前頭的身影,宋若初趕緊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剔除出去,收斂心神,追上他們的步子。


    時間已經很晚了,雖然兩個孩子還是意猶未盡,可到底抵擋不住困意的襲來。


    封景墨微笑著拍拍他們的腦袋:“乖,睡吧,明天爸爸再帶你們去玩兒。”


    “好。”


    回家後,封景墨讓她先去洗澡,自己則去負責安頓兩個孩子,宋若初點點頭,等她洗完用白色浴巾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封景墨也正好推門進來。


    她很是詫異:“他們這麽快就睡著了?都沒有纏著你講故事?”


    封景墨脫了西裝外套,一邊解著扣子一邊朝她走近,然後趁其不備將她抱入懷裏:“因為我跟他們說爸爸媽媽晚上要說悄悄話,他們就自動把我趕了出來。”


    他抽走了她手上的毛巾,濕漉漉的黑發長發披散在肩頭,又動手去脫她身上厚實的白色浴袍,取笑她:“若初,我不是把你以前圍的浴巾都帶來了,你以前在家不是最喜歡穿著浴巾隨意在我麵前晃嗎?”


    宋若初有些尷尬的按住他的手:“這裏不是法國嘛,萬一言熙和一一進來就不好了,對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你也去洗個澡吧。”


    他笑著點頭,伸出手mo了mo她細膩的臉龐:“這麽長時間沒見,咱們是該好好聊聊了,你先去chuang上等我。”


    他嘴角迷人的微笑,眼角揶揄的笑意,都在向宋若初傳達著一種暗示。


    這明明就是她以前向往已久的求之不得的機會,可現在,全被毀了。


    封景墨隻在腰間圍了一塊白色浴巾就出來了,修長的身段看一出意思贅肉,他的臉很白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身上的肌膚卻是健康的古銅色的,這是他長久鍛煉與暴曬的結果,你可能真的想不到一個怎麽曬都曬不黑的人要曬成這樣要付出的辛勞。


    封景墨在她旁邊的空位上躺下來,一手橫亙在她腰間,笑問她:“若初,你是在想對策跟步驟嗎?我真的是相當期待啊。”


    宋若初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不過在她開口前他又捏著她濕漉漉的長發道:“你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麻煩啊,來,我們先吹頭發,吹幹了頭發再繼續下麵的事情。”


    他從chuang頭櫃上找出了吹風機,親自幫她吹頭發。


    黑發在他的手指尖翻飛,宋若初從跟前的化妝鏡裏看到了他認真的模樣,自責與難受在心間炸開了鍋,一直安靜的等到他吹完,又接了吹風機過來說:“你坐下吧,我也幫你吹吹。”


    他笑著說好。


    手上的吹風機也不知何時被他拿走,他溫柔的將她放在chuang上,俯身欺壓下來,望著她美麗的容顏,親吻著她有些冰冷的嘴角,巧妙的引導著她,讓她放輕鬆,宋若初努力讓自己投入,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努力順應他的引導,以期這一次能夠順利接納他,盡管下半身依然酸楚,可她不掃掃了他的興致,這麽多年了,這似乎是她唯一能感謝他的方式。


    然而不管她怎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也不管封先生做了多少前戲,多少努力,當他去解她的浴袍時,他還是頹然的按住他的手,咬著下唇囁喏道歉:“封先生,對不起,我……”


    她還是做不到,怎麽都做不到。在法國的時候不行,現在更加不行了。


    他漆黑暗沉的眸子裏看得出相當失望,但他很有紳士風度的退了


    tang下來,並沒有強迫她的意思,往chuang邊一躺,還反過來安慰她:“不要緊,若初,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不過過幾天,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吧。”


    她嗯了一聲,又說了句對不起,他說她傻瓜,伸手mo了mo她柔~軟的黑發,就幫她蓋上被子:“我們是夫妻啊,說什麽對不起呢,去看看再說。”


    也許外人真的無法想象,封先生那麽疼愛自己的妻子孩子,可是過去的三年時間裏,他們竟然一次都沒發生過關係。


    宋若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生下那對雙胞胎的。起初的生活,她因為身體不適在醫院休養了一年半的時間,那段時間封先生每天無微不至風雨無阻的照顧簡直讓她感動不已,一直想著身體痊愈了就要好好報答他。


    封先生也總是說好。


    可是等她身體痊愈出院後的半年時間裏,他們明明朝夕相對,同chuang共枕,封先生每晚抱著她睡,但並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這一度讓宋若初十分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他真的那麽毫無吸引力?


    她於是開始想方設法的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是可以引起他的興趣,經過大半年的努力,終於有一次,她意想不到的成功了。


    然而就在最後一刻封先生要上全壘打的時候,她卻起了激~烈的抗拒反應,一把將封先生給推開了。


    封先生起初以為她是不習慣,還嘲笑了她很久,可是後來,終於確信,她不是不習慣,而是可能真的沒辦法接受與他合為一體。


    封先生就一直在等,很紳士很有耐心的在等待著。等到現在,連她都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對於封景墨去看心理醫生的提議,之前一直沒有異議。


    現在,卻有點兒不知如何是好了。


    但她是不會忤逆他的。


    封景墨第二天就去約醫生了,不過恰巧那醫生這幾天去做巡回演講了,要幾天才回來,封景墨也沒有強求,正好鄭誌遠知道他精通馬術,今天在馬術俱樂部有一場大型的馬術比賽,所以邀請他一起去觀看,他就帶著宋若初一起去了。


    *******************************************************


    而宋磊則過來接了容銘遠:“容總,我們先走就去馬場嗎?”


    他比平常微微提高了些音量。


    “去一家美容院吧。”容銘遠淡淡回應。


    楊清歌一晚上都在阿火的美容院裏,突然接到鄭誌遠回來的消息,著實嚇了一跳。鄭誌遠的行程向來都是提前規劃好的,從沒有向現在這樣殺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急忙推開身上的阿火,她說:“老頭子回來了,我得趕回去才行。”


    阿火舍不得,將她抱得很緊:“不能不走嗎?”


    “別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要是被他發現了,我們都得玩玩,放開我。”


    戴著墨鏡步出美容院剛準備走向自己的車子,結果,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她跟前,容銘遠的臉從搖下的車窗裏露出來:“楊小姐,這麽巧,去哪裏,我送你一程吧。”


    楊清歌的心狠狠打了個突,但還是強自鎮定的回答:“不必了,我自己有車,不順路。”


    “楊小姐都沒問我去哪裏,怎麽就知道不順路呢,實不相瞞,我正要去見鄭總。”他唇角微勾,楊清歌卻從他的臉上讀出了某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阿火見楊清歌還沒走,就跟了出來。


    容銘遠衝她了然一笑,楊清歌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宋磊往前開車,容銘遠坐在後座笑的雲淡風輕:“楊小姐真是好興致,老是來這家店做美容,是因為這裏的技師水平高?”


    “做熟了就懶得換了。”楊清歌默然回答。


    “哦,是嗎,既然楊小姐都能這麽長情的做這麽多年,肯定是手藝了得了,那改天我也應該請鄭總來這裏坐坐,嚐嚐這裏美容師的手藝了,楊小姐以為如何?”


    楊清歌幾乎咬碎銀牙,嗬嗬笑了兩聲:“容總,明人不說暗話,想說什麽就爽快點說吧,這麽拐彎抹角的,真的讓人很不習慣。”


    容銘遠的笑容漸大:“楊小姐倒是爽快,那我也就有話直說了,關於鄭總撤資的事情,是楊小姐授意的吧。”


    “這是你們男人生意場上的事情,我有什麽說話的權利呢,容總真是抬舉我了。”


    “這麽說這個隻是鄭總個人的決定,跟楊小姐你毫無關係了?”


    “是的!”楊小姐目視前方回答。


    容銘遠搖頭:“那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跟楊小姐做筆交易,現在看來,沒什麽必要了,宋磊,在前麵讓楊小姐下車吧,我們自己去找鄭總談。”


    楊清歌的心狠狠被提起,宋磊放慢了車速,果斷將車停在路邊,她惱怒極了:“容銘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跟你有什麽交易可做?”


    “確實也沒什麽大事兒,隻是這裏有幾張關於楊小姐的照片,我想鄭總應該很感興趣才是。”


    “什麽照片?”楊清歌的麵色難看的可以。


    “宋磊。”容銘遠提醒了一聲,宋磊立刻從手邊的箱子裏拿了個牛皮紙袋遞給她。


    楊清歌飛快的拆開,一係列關於她與阿火的照片掉落出來,多的她根本抓不住。


    她的抽氣聲在車內清晰可聞,容銘遠卻陰險的請她下車。


    她哪裏走得了,握著那些照片指尖都在顫抖:“這些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告訴你也無妨,這些都是你最好的姐妹提供給我的。”


    “莫千語?”楊清歌的牙齒都在打顫,自己那麽信任她,卻沒想到她會背叛自己,“為什麽?”


    “這個你恐怕要去問她了,哦,還有呢。”他話音剛落,宋磊又從裏麵拿了一個光碟插~入車內。


    自己與阿火的喘~息在車內淫~蕩的響起,原本是聽得人麵紅耳赤的shen~yin,現在卻像是催命的魔鬼,她瘋狂的喊:“夠了,關掉,關掉!”她憤怒的撕扯著那些照片。


    宋磊滿眼同情,容銘遠卻徑直搖頭:“照片我多得是,你覺得你能撕的完嗎?”


    她如鬥敗的公雞,陡然垂下肩:“容銘遠,你到底想怎麽樣?”


    “楊小姐,說實話,咱們這些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若大家都相安無事,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可惜,你要為難我,那我也沒辦法置之不理啊,你做了什麽心知肚明,剩下的,不用我教你怎麽做了吧,鄭誌遠已經回來了,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後情況還是這樣,我保證,鄭誌遠會對這些照片和光碟很感興趣的。”


    “容銘遠,你太卑鄙了。”她嗬笑,輕語。


    記憶中,也曾有這樣一個女人大罵他卑鄙,可是,現在又有誰在乎呢。他麵色凜冽:“我想今天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


    她將那些照片丟下:“那我現在可以下車了嗎?”


    “不需要宋磊送你回去取車嗎?”


    “不必了,跟你在一起多呆一分鍾我都覺得反胃!”


    “哦,看來楊小姐還是個ting清高的人啊,那算了,再見。”


    放她下車,宋磊就加油門絕塵而去。


    一路上,宋磊感慨:“莫千語總算還做了件好事。”


    於他們,是好事,於楊清歌,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剛閉上眼,就接到了公司秘~書打來的電話:“容總,不好了,老夫人來了公司,正在你的辦公室裏發脾氣呢,你快回來看看吧,我們攔都攔不住。”


    美豔沉穩的秘~書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聲音大的宋磊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用容銘遠吩咐,車子已經提速。


    容銘遠回到辦公樓層,辦公室外積聚了一群被罵的狗血淋頭暗自低頭的員工。他錚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踏步聲,所有人看到他都鬆了一口氣,他擺手:“都站在這裏幹什麽,不用幹活了是不是,還不回自己崗位去。”


    “是,容總!”這群人飛一般的離開了這塊低氣壓區。


    推門而入,看到許靖華擺著臉坐在沙發上轉動佛珠,麵前的茶水分毫未動,聽到腳步聲,睜眼。


    容銘遠坐回辦公椅上,翻閱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並沒有著急開口。


    是許靖華忍不住,開口責問:“銘遠,千語呢?”


    “出國去了。”容銘遠淡然回答,“她這麽大人了,不用事事向您


    匯報了。”


    “出國?”許靖華分明不信,“她為什麽一句都沒跟我提過呢?什麽時候走的?什麽時候回來?”


    容銘遠抬眼看著她手中的佛珠,那看看她一臉暴怒的麵色,搖頭:“媽,念佛講究的是心平氣和,您這樣豈不是佛口蛇心?”


    許靖華臉色丕變:“銘遠!別扯開話題,我要知道千語去了哪裏。”


    容銘遠也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媽,我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麽在意莫千語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你女兒呢。”


    許靖華身體一僵,麵色越發難看:“如果你能多點時間陪我,我也不會那麽在意了,如果你能給我生個孫子,我也不會到這裏來找你了。”


    說起孩子,容銘遠就心痛不已。他豁然合上文件,眼中流露悲慟:“也許你不知道,你看不上的那個媳婦其實是懷了雙胞胎的,可惜……”


    “蘇染是懷了雙胞胎,可那是你的嗎?是別的男人的。說這些有什麽用,我要的是你的孩子!”


    “哦,那就是我的。”


    他平靜的注視著自己功利的母親,眼前又浮現出蘇染絕望的呐喊:“容銘遠,我懷的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我情願這輩子都沒有遇見你……”


    多殘酷的記憶啊。


    “怎麽可能呢。”許靖華蹙緊了眉頭,“她不是不會生嗎?”


    “媽,我還要去馬場,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有空,就多為你那兩個早夭的孫子念念經吧。”他冷冷下了逐客令。


    許靖華似乎真的遭受了打擊,暫時忘了莫千語的事情,跌撞著離開了。


    容銘遠也是沉澱了好久,才離開辦公室。


    ********************************************************************************


    這個馬術俱樂部位於青山腳下,占地廣闊,馬種眾多,采用嚴苛的會員製。隻對會員開放。會員還分普通和高級兩種,


    普通的會員是沒有資格在雙休日或者重大的比賽活動日進~入俱樂部的,隻有高級vip才可以在入場。


    鄭誌遠知道封景墨要過來的時候,老早就等在了大門口。


    人實在太多,封景墨的車子也無法順利進~入馬場,宋若初披著一件白色風衣,戴著一ding碩~大的遮陽帽,溫婉跟在封景墨身後,遠處人群喧囂,一場大型的馬術競技即將開始。


    鄭誌遠高興的領著封景墨和宋若初入場,為他們預留了視最前排視野最開闊的兩個位置,還詢問封景墨的意見:“封先生,聽說你騎術精湛,待會兒要不要下去跑兩圈?馬場還有一匹剛剛進來沒有馴化的汗血寶馬,聽說你還是馴馬的高手,要不要去試試?”


    封景墨並無任何傲嬌之色,顯得相當平靜,不過宋若初還是從他那雙如黑濯石般狹長漆黑的雙眸中看出了躍躍欲試的興奮。


    真正的汗血寶馬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貨色,封先生悉心經營這麽多年,也不見得真的見過幾回,若真有,確實是讓人激動興奮的一件事情。


    “景墨,你去吧,我就在這裏看著你,注意安全。”宋若初抬了抬帽簷,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鄭誌遠又在旁邊不斷遊說,還叫人去牽來那批汗血寶馬,封景墨到底是耐不過心底的蠢蠢欲動,跟著鄭誌遠走了。


    宋若初隨後又壓低帽簷,坐在座位上,很有少人能窺探她的容貌。


    旁邊絕好的座位慢慢坐滿人,這也意味著這場馬術比較就要開始了。


    當封景墨穿著一身帥氣的騎馬裝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亮相的時候,全場霎時沸騰起來。


    馬兒很是桀驁難馴,封景墨拚命控製,它仍是在起跑線上嘶鳴不止,看樣子明顯是強行被馴服,她心底捏了把冷汗,這樣太危險了,就算技藝再精湛也不行啊,但她所有的擔憂都隻能壓在心底,因為根本不可能阻止比賽的開始。


    視線隨著封景墨一起在跑道上飛奔,看著馬兒雖性烈,但封景墨控製的不錯,那顆提著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的。


    也許愛冒險就是男人的天性,無論他怎麽成熟老練,骨子裏也有著與拿破侖一樣激~烈的征服欲。


    周圍的尖叫聲幾乎可以直達蒼穹,宋若初緊張的絞著手指,當肉眼不能再跟上他的身影時,隻能透過看前麵大屏幕上的實況轉播來確定他的情形。


    汗血寶馬到底不好馴服,賽程過半的時候,封景墨看起來也有些吃力了。碩~大的屏幕將他每一個麵部表情都投射的一清二楚,也許外人看不出來,覺得他依然是馳騁在第一的英姿颯爽的勇士,可她的心已經擰成一團,再這樣下去他就太危險了。


    鄭誌遠就在不遠處,於是她走過去要求:“鄭先生,能不能想辦法要求停止比賽?”


    “為什麽?”鄭誌遠十分不解的看著這場如火如荼的比賽。


    “封先生有危險!”宋若初態度十分強硬,“如果封先生除了什麽事情,你負責的起嗎?”


    鄭誌遠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封太太,這應該沒事吧。”他確實沒考慮到封景墨的安全問題,“而且現在比賽才剛進行到一半,怎麽阻止得了?”


    宋若初知道有些強人所難,可……當她還在積極與鄭誌遠溝通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混亂,大屏幕上的大隊人馬不知為何全部摔成了一團,馬兒淒厲的嘶鳴與比賽者驚恐的馴馬聲揉成一團,宋若初倒抽一口氣,鄭誌遠也知道壞事了,急忙往前跑去。


    宋若初趕不上被吹跑的帽子,也跟著他們跑,忽然,有人指著重新變化的大屏幕說:“快看,那是怎麽了?”


    宋若初也扭頭看去,隻見封景墨駕著的汗血寶馬突出重圍,但可能是受了驚嚇,毫無方向的胡亂一氣的往前飛奔而去,當真是驚險連連險象環生,她的呼吸都快被奪走了。


    封景墨似乎受了傷,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看的宋若初緊張不已。而他的後麵,另一匹黑色的駿馬奮力突起,追著他而去。


    有人驚呼:“是容銘遠啊。”


    “是他,容總,小心啊——”


    眾人的叫喊聲再次奪走宋若初的呼吸。沒錯,後麵這匹駿馬上坐著的人就是容銘遠,他伏低了身子,目光如炬,盡力追趕前方的封景墨。


    鏡頭隨著他們的奔跑一路向前,她也不再急切的朝出事地點跑去,而是站在屏幕前,看著容銘遠不斷想辦法試圖拉近與封景墨的距離,想讓封景墨棄馬,自己去營救他。


    馬兒奔跑的速度越來越迅速,校場上煙塵滾滾,被四蹄濺起的塵土讓他們的身影都變的模糊起來。


    容銘遠已經接近封景墨,宋若初看到他試圖與封景墨有個交流,可是馬兒很難配合,正當眾人看的揪心不已時,畫麵突然被切斷了。


    周圍人啊了一聲,宋若初立刻加快腳步往前衝去。


    她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憂慮和恐懼所包圍了。


    馬場上煙塵滾滾,剛才混亂的比賽隊伍如今正在折回,唯獨不見封景墨和容銘遠的身影。


    鄭誌遠阻止她再進~入:“宋小姐,這裏麵太危險了,你不能再進去了。”


    “放開我,我會注意安全的。”


    “不行。”鄭誌遠已經急死了,封景墨下落不明,萬一宋若初再出點什麽好歹,他這次的一片好意可算是全完了。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忽見前麵傳來一陣馬蹄嘶鳴聲,眾人抬頭,看到容銘遠與封景墨同乘一騎,快馬揚鞭而來。雖然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但封景墨的傷勢看起來似乎更為重些。


    顧不得塵土飛揚帶起的煙塵,宋若初跑到出口處等他們。


    容銘遠遠遠就看到了宋若初站在那裏,馬兒一停下,她就飛奔過來,他一怔,暗沉的眼眸卻看她奔向他身後的這個男子,連一丁點兒眼神都不曾給他。


    “景墨,景墨……”宋若初蹲在地上,小聲叫著他的名字,眼裏是掩不住的擔憂。


    鄭誌遠已經在那邊叫了救護車,封景墨慢慢睜眼,衝著宋若初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抬手拂去她臉上不自覺落下的眼淚:“傻若初,哭什麽呢,我這不是很好嗎?沒大事,放心吧。”


    他還自己用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宋若初緊張的檢查了他的四肢,確認除了一些外傷後應該沒有其他內傷後,被深濃的害怕包裹,撲進他的懷裏嚶嚶啜泣:“你真是嚇死我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呢,千萬不可以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好,知道了,沒有下次了。”他伸出自如的右手,圈住她瘦削的肩頭,嘴角帶著c


    hong溺的微笑。


    容銘遠有些難受的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麵。


    很多人都在看他們,他是最先回過神的,因為還有一些人受了輕傷,所以叫來了不少救護車。他是馬場的負責人,所以最先扭頭去旁邊安排其他事宜。


    最先把受傷較重的幾人送走了,封景墨堅稱不用勞師動眾去醫院,所以就被轉移到了室內休息室。


    宋若初找來剪子,蹲在他身旁,剪開了他左手的衣袖,隻有左手胳膊上被劃開了一道鋒利的口子,有鮮血在滲出,好在傷口並不是很深,但看著還是有些可怕,她蹲在旁邊有些心痛:“很疼吧?”


    他搖頭,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別哭,若初,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讓你難過。”


    她的眼睛更為酸澀,但不想讓他擔心,所以站起來說:“我去看看怎麽服務生這麽久還沒送藥水紗布過來。”


    她走到外麵,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才抬腿往前走去。


    而這一幕,正好落在拿著藥箱走來的容銘遠眼裏。他伸手擋住她的去路,她微驚著抬頭,待看清他的麵容後,立刻警惕的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那股抗拒的意味太過強烈。


    容銘遠嘴角帶著苦笑:“宋小姐,我想……”


    “你別想了!”宋若初一開口就回絕了他所有的心思,“我一點兒也不想再看到你,麻煩你離我遠一點吧。”


    “對不起。宋小姐。”那一天的意外,容銘遠確實是十分抱歉,如果不是宋若初,他可能就真的活不了了,但對她造成的傷害,也確實是無法彌補的。


    所以他一直在想法子希望可以有所補償,但看宋若初避他如蛇蠍的模樣,他心頭又相當難受。


    “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來打擾我的生活,當我求求你了。”低頭拿了他手上的藥箱,她頭也不回的決然離去。


    容銘遠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幫封景墨清理好了傷口,容銘遠才進來。


    宋若初朝封景墨道:“你在這裏休息下,我去一趟洗手間。”與容銘遠錯肩而過時,連個眼神的相會都沒有。


    容銘遠無他,衝著封景墨道:“不好意思,封先生,此次是我安排失當,讓你受驚了。”


    鄭誌遠也隨後趕來,滿臉的歉意。


    封景墨莞爾,舉起受傷的左手:“這點皮外傷是在所難免的,兩位不必過分自責,而且這次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我還應該感謝容總舍身救我才是,要不是容總,恐怕還真得去醫院了。”


    容銘遠倒是不居功:“我既然是這馬場的負責人,就有義務保護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封先生真的不要緊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鄭誌遠也連連擦汗:“是啊,封先生,保險一些,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放心。”


    封景墨嗬嗬笑“鄭總,你這是把我當紙糊的呢,不真不礙事,我相信在我太太的悉心照顧下要不了兩天就好了。”


    容銘遠笑的有些僵硬:“那就好。”他突然好生羨慕封景墨,至少他擁有宋若初全部的愛,至少,他也是愛著她的。


    還有比成千上萬人中,你正好遇見你愛的人,而他也正好愛著你更美好的奇跡嗎?


    很可惜,他沒有這樣的福分。隻能遠遠看著別人的幸福。


    “對了,容總,改天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算是對你今天的感謝。”封景墨建議道,“鄭總也要賞光啊。”


    鄭誌遠忙不迭點頭:“封先生請客,我肯定去啊。好的,那咱們改天再敘。”


    宋若初從洗手間離開後就等在了大門口,並沒有與容銘遠再有任何的單獨碰麵。


    封景墨在車內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若初,還生氣呢?”


    “沒有。”


    “沒有那你這臉怎麽像是要刮台風呢。”封景墨取笑著她。


    宋若初不語。


    他就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在生氣,氣我的莽撞,不過這一次真的是純粹的意外,還有,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說的?”她扭頭要他的保證。


    “我保證,不生氣了?”他咬了咬她的手指。


    她啊了一聲,將手抽了回來。心頭卻滿是那天被容銘遠侮辱的陰影。不管她在封景墨表現的如何自在,都無法自欺欺人。


    而且封景墨還是個有恩必謝的人,回頭就安排好了與容銘遠的飯局。


    那一天,她躺在chuang上捂著肚子說:“封先生,我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啊。”


    封景墨走過來mo了mo她的頭:“怎麽了?”


    “就突然有點兒肚子不舒服,感覺可能是因為那個要來了。”


    她的答案並沒有引起封景墨的懷疑,而且他還十分體貼的說:“行,那你留在家裏好好休息吧,言熙和一一我交給老鍾,等忙完了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回去。”他mo了mo她細軟的頭發,“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從陽台上確認封景墨離開後,她也起身換了套衣服。


    她背著封景墨,約了一名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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