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幫他?”蘇染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我是泥菩薩過江,沒有這個能力,我隻是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們過去的影子,但願他的母親能安然無恙。”


    喬雲深一邊開車一邊用力握~住了蘇染的手,喬雲深的聲線富餘變化,呈現出一種經年沙化的地帶,聽來帶來極強的磁性:“染染,不會再有那樣的悲劇發生了,你想幫他,我就會幫他!”他似乎積攢了很多情緒,振奮激昂的看著她說。


    蘇染愣了愣,卻也點了點頭:“謝謝你,雲深。播”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激動,鬆了鬆手,但沒有放開他:“真要謝我,就好好陪在我身邊吧。”他忽然笑的春~光燦爛。


    “我不是陪著你嗎?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蘇染避重就輕的回答跫。


    他帶著她來到了百貨商場孕婦專櫃。


    遠遠看著,那一個個大著肚子的模特特別可愛,穿著的色彩鮮豔的孕婦像迎風招展的紅旗,讓你升起一種為人母的驕傲。


    蘇染懷了雙胞胎,比一般的顯懷早,原本寬鬆的衣服確實都開始不太合適。


    喬雲深拉著她往專櫃走,不過她的笑臉在看到裏麵剛換好衣服出來的蘇沫時,僵硬在臉上。


    蘇染穿了一件玫紅色的呢子背心裙,她mo著自己小巧圓潤的肚子不住點頭,當她在鏡中看到門口的蘇染時,詫異的轉過身:“姐姐。”


    這是她的本能。


    或許她在蘇染麵前狐假虎威了很多次,或許她眼高於ding拿著下巴對著蘇染,或許她耀武揚威的對著蘇染炫耀過,可,都無法改變她內心深處害怕時絕望時對蘇染的依賴。


    如同那一次她在醫院,哭著求醫生打電話給她的姐姐一樣。


    蘇染的眼睛有些發澀,如果蘇沫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她們還是情比金堅的姐妹,她就不會這麽心痛了。


    蘇沫似乎也有所愧疚,看到喬雲深與蘇染相握的手,她倒是平靜,她拿著另一條鵝黃色的寬鬆裙子走過來,笑著對蘇染說:“姐姐,你也來買衣服啊,穿這件吧,你皮膚白,這個顏色適合你。”她一臉坦然,好似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厚臉皮。


    喬雲深擋在了蘇染麵前,淡然道:“我們時間很多,可以慢慢看,你選好了嗎?”


    “差不多了。”蘇沫咬著唇,顯得有些傷心,她默默拿回了那條裙子,把自己買的東西結了賬。


    蘇染看到,她刷的是容銘遠的金卡副卡,無限額。


    “好了沒,好了就走吧。”身後突然傳來另一道女人的聲音。


    蘇染轉身,看到穿著一身黑色套裙的莫千語挽著精致挎包站在背後。她的話,是對提著大包小包的蘇沫說的。


    蘇沫在她麵前,硬生生的矮了一截。看來懷著容銘遠的孩子並沒有給她帶來預想的榮耀與驕傲,容銘遠把這些光環毫不吝惜的給了一個新鮮亮麗的女人。


    莫千語抬頭,看著喬雲深,身體微僵,又看看被他牽著的蘇染,嘴角無聲的輕微上揚:“雲深,好久不見。”


    喬雲深點點頭,知道遇到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任何情況都有可能,所以他並沒有太驚訝:“好久不見。”


    莫千語將視線落在了蘇染身上,說了句奇怪的話:“就是她吧。”


    喬雲深往前一步,擋在了蘇染跟前,也隔絕了莫千語那微妙的注視。


    “本來也覺得世界不大,可沒想到,居然小到這個地步。”莫千語的話總是特別奇怪,好像讓人mo不著頭腦,她轉身對蘇沫說,“走吧。”


    這時候的蘇沫,儼然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她最後依依不舍的看了蘇染一眼,道別:“姐姐,我走了。”


    莫千語輕裝上陣,走得飛快,蘇沫大著肚子又提著眾多東西,跟的異常艱難,可是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發大小姐脾氣,蘇染便明白,蘇沫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悵然若失的歎了一口氣,如果早料到今日的局麵,蘇沫是不是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別想了,她已經是成年人了,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今天的結果全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你不用替她感到難過,更不用感到內疚,去試試這件衣服吧。”喬雲深拿起一邊的一件孕婦裝遞給蘇染。


    蘇染抿著唇,輕


    點了下頭,又道:“那個莫小姐,好像跟你關係匪淺啊。”


    喬雲深淡淡點頭,波瀾不驚的說了句:“我們以前在國外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覺得不合適就分手了。”


    啊——蘇染果然是驚訝的。難怪她剛才說這個世界居然小到這個地步,她點了點頭,接過衣服就去了試衣間。


    蘇沫與莫千語一同上了車。


    莫千語坐在前頭,蘇沫坐在後頭,上車後蘇沫就拿出手機給容銘遠發信息,報告自己這一天的行程和收貨。她不再給容銘遠打電話,或者說不敢,隻能用發短信的方式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不過往往都是石沉大海。


    莫千語從後視鏡看到她的舉動,給了她一個無聲的嗤笑。


    蘇沫也不理會她,最近蘇沫確實乖巧很多,也可以說是聰明許多,對莫千語,不管,不聞,不問,互不幹涉,兩個女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難得相安無事。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的底氣也就一天天足起來。


    隻是有時候,她也會想念蘇染,想念蘇染的好。


    可是這種想念很快又被浮華的現實所驅散。


    兩個女子同坐一車,看似風平浪靜,可又各懷心事,相互算計著。


    莫千語今天不願說話,也是因為遇到了喬雲深。


    她從那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喬雲深那一身清貴霸氣的出場,護著蘇染周全翩然離去,內心不是不振動的。


    她真的沒想到,原來他心裏的那個人,會是容銘遠的前妻。


    蘇染這個名字,好像成為了插在她心尖上的一根刺。


    喬雲深陪著蘇染買回東西她已經麵露倦色。


    他便送她先回去休息,而後又一個人驅車回市區,因為還有人在等他。


    等著他的,是落魄蕭瑟的楊清歌。


    他剛停好車,她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黑色長風衣,大晚上也戴著墨鏡和帽子,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喬雲深拿著車鑰匙站在清幽的路燈下,楊清歌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憔悴蠟黃雙眼浮腫的臉來,其實她這個樣子走在街上,是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找我有事?”喬雲深態度冷漠。


    楊清歌看著一身清貴,穿著白襯衫和簡單休閑褲卻依然俊逸非凡的男子,心頭大為不甘,然而此時此刻,她卻隻能低著頭:“對,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們家。”


    喬雲琛扯了扯唇:“你說的話,我好像不太明白。”


    “你別否認了,喬雲深!”楊清歌那沙啞的嗓音滿含恨意,“如果不是你,楊家會在短短幾天之內落魄到這個地步嗎?”公司破產,她陷入豔照門,楊父著急上火,又怒火攻心,如今已經病的進院了。


    喬雲深嗬嗬笑了笑:“楊家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你——喬雲深,做人還是留有一些餘地比較好。”


    “你也知道要留餘地,那你留了嗎?”見楊清歌那愴然又憎恨的神情,喬雲深搖了搖頭,“對不起,退婚的事情是我不對在先,所以,我沒出手,楊家的一切事情我都沒參與,你找錯人了。”


    “不是你?”楊清歌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結果,“那是誰?”


    其實這隻是個二選一的答案。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就隻有喬雲深和容銘遠。


    “可,他們不是離婚了嗎?難道還是他做的?”楊清歌想到了容銘遠。


    見她喃喃自語,喬雲深說:“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等等。”楊清歌突然又叫住了他,“喬雲深,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喬雲深真真是有些疑惑的:“我們以前認識?”


    楊清歌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瞧,這個世界最大的可悲不就是我愛你,你卻忘了我——


    她笑著流淚,又搖頭:“喬雲深,你會後悔的。”


    在喬雲深微漾的注視中,楊清歌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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