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醬國運動員卷毛和光頭哥,饑腸轆轆地從床上爬起,準備去自助餐廳用餐。


    最近幾天,他倆有事沒事就往巴裏當地唐人街跑。


    春卷、藕圓子、幹炒牛河、糯米飯等,每樣美食都讓他倆驚歎不已,連吃帶打包往宿舍裏拿。


    味蕾一開,心情一好,體重自然蹭蹭往上漲…


    被教練抓到體重失控後,強製命令兩人近期晚上不準吃主食,隻允許吃蔬菜沙拉與水果。


    “能效率點嗎?等會吃完早餐,還得去健身中心減重,教練會在那裏等我們。”


    “兄弟,不是我不想快,昨晚不吃主食,我現在腿腳都是軟的…”


    “剛才看你穿褲子,恍惚間你兩條大腿就像一對奧爾良烤雞翅…”


    “我去。”卷毛哥驚呼道,“快別這麽說,搞的我都想去外麵住酒店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前往自助餐廳。


    華國運動員專用宿舍位於十字路口轉角,基本上進進出出的人群都要從這路過。


    此時,一股股濃鬱到凝結成實質的香味散布於空氣中。


    小麥香…豬肉香…蛋香味…到處都好香。


    卷毛和光頭哥留意到香味是從葉凡餐車上傳出。


    “華國人越來越太過分了,竟然把餐車開到宿舍樓下,他們怎麽不直接開進宿舍過道裏,起床一開門就用餐,那不是更方便…”


    “過不過分我不知道,但味道是真的好香,走,去看看,哪怕掛個眼科呢。”


    雖然知道華國運動員吃的是專供食物,但仍有不少路過的外國運動員,聞著香味聚集在餐車附近。


    眼見葉凡用極其熟練的動作,往一個個孔洞裏打雞蛋,撒配料,舀肉餡,倒麵糊。


    才沒一會功夫。


    圓鼓鼓的漢堡就在孔洞裏顫動,隨時等人采收。


    葉凡左手鏟子,右手小簽子,一戳一接,一個金黃的雞蛋漢堡就從孔洞裏跳出,然後被放於旁邊托盤,再由員工包上吸油紙遞給華國運動員。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殘忍的事情。


    那便是,一個饑腸轆轆的人走在路上,看到一群人在享受美食,關鍵還沒自己份。


    不過世界上總有心態樂觀之人擅長安慰自己。


    卷毛哥:“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華國版的漢堡包嗎?無非是賣相好看一點,餡料足一點,聞著香一點,吃起來吧唧嘴…”


    “吃吧,吃吧,都吃成個大胖子,到時賽場上的金牌都是我們的。”


    光頭哥:“快走,先別看了,我們去自助餐廳,裏麵有更好吃的三明治,等會拿過來饞饞他們。”


    話雖如此,但兩人隻動嘴巴,雙腳卻佇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最後,眼看時候確實不早。


    卷毛和光頭哥用倒走後退的姿勢往餐廳走去…


    許久。


    兩人各自手拿一袋三明治和多杯果汁回到葉凡餐車附近。


    與此同時。


    葉凡已經開始第二輪的雞蛋漢堡製作。


    這一輪是牛肉餡。


    潘占樂不斷把剛到手的雞蛋漢堡在空中揮來揮去,希望它能涼的快一點。


    時機一到。


    血盆大口咬下去,圓滾滾的雞蛋漢堡瞬間消失一大半,從一輪明月變成了殘月。


    “哇嗚,這口感簡直是又燙又爽,牛肉的專屬油脂香滿嘴都是,剛才的豬肉餡是嫩滑爽口 ,現在的牛肉餡那是相當有嚼勁。”


    “主要外麵焦黃的麵皮也好吃,葉先生,你這麵皮怎麽做的,我感覺哪怕是單烤個麵餅都會很好吃。”


    葉凡正往多餘孔洞裏倒麵糊,“你要想學我教你?你自己沒事也可以做。”


    “我沒那天分呀,”潘占樂搖搖頭,滿嘴鼓鼓囊囊的食材也跟著晃來晃去,“雖然做美食不行,但吃我可以呀。”


    “葉先生,你考不考慮招一個兼職的小小試吃員,就是一出新品,他第一時間踴躍試吃,然後給出反饋的靈魂人物。”


    “潘占樂!”


    其餘運動員橫了他一眼。


    “我勸你趕緊跑,等會我一吃飽了,就想打你,多問一句,有沒兄弟想報名一起的?”


    潘占樂下意識後退幾步,心裏嘀咕,我這麽可愛,他們還想打我,簡直沒天理,希望他們吃雞蛋漢堡噎著…


    隨著每個運動員手上都拿到一個牛肉餡雞蛋漢堡,熟牛肉的油脂香更是散發的無法無天。


    有的人大口吃,有的人小口吃,小口吃的人怕自己一下子吃完了,又站在餐車前等待,這也是一種煎熬。


    “葉先生,你這牛肉漢堡,比國內街頭賣的那種美式漢堡好吃多了,他們還要賣三四十一個,無非就是麵包胚,牛肉餅、黃油、洋蔥、番茄片以及芥末醬。


    反正美式漢堡我吃一個就吃不下了,哪怕肚子還很餓,口感越到後麵越膩,有點想舔嗓子眼。”


    “就葉先生這手藝,同樣大小的牛肉漢堡怎麽說也得賣個四五十一個,不能比他們差,是不是葉先生。”


    葉凡搖搖頭。


    心裏嘀咕牛肉漢堡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所有材料自己做,成本不會超過10元錢。


    要是用合成牛肉餅,那成本會壓縮的更低。


    再說手藝哪怕再好,一旦脫離人民群眾就沒啥意思了。


    好比頂級人參,也不如蘿卜煲湯好喝。


    忽然。


    站在附近許久沒說話的卷毛和光頭哥開始喃喃自語。


    “呀,多麽美味的三明治呀,柔軟的麵包胚搭配上大塊午餐肉,以及脆爽的生菜,這可愛的小家夥。”


    “上帝呀,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左手三明治,右手鮮榨果汁,有橙汁,有獼猴桃汁,有蘋果汁,汁汁有味!”


    “一口三明治,一口鮮榨果汁,有幹有稀,快樂無比。”


    “你說我倆一不小心拿這麽多,要是吃不完丟掉那該多可惜呀!”


    “如果有人用雞蛋漢堡和我們換的話,也不是不行,兩樣東西換一樣,我們吃點虧算了…”


    卷毛和光頭哥兩人搖頭晃腦,語氣抑揚頓挫,搭配的可謂是相當好。


    不明真相的群眾聽到後,還以為是德雲社巴裏分社的青年組相聲演員。


    華國運動員們看到這倆活寶,不禁都笑出聲來。


    “咳咳…咳咳…”


    邊吃邊笑,很容易就引起咳嗽。


    大家之間隻好互相幫忙輕拍後背,再吸上一口ad鈣奶順順氣。


    全紅燦吃下第六個雞蛋漢堡後,決定暫緩節奏,留點肚子給最後的蝦仁餡漢堡。


    卷毛和光頭哥手上拿的三明治她吃過。


    難吃說不上,但就是不好吃,關鍵是冰的。


    自助餐廳的員工每次很早就用烤麵包機把吐司麵包烤好,然後和午餐肉與蔬菜搭配一起。


    等運動員們拿到手,其實已經涼了。


    這對於全紅燦一個華國胃來說,完全接受不了,哪怕早上喝一碗熱白粥都比這強。


    縱然她去便利店買三明治,也是一定要求店員幫忙加熱。


    全紅燦更是理解不了老外為什麽那麽喜歡喝冰的。


    冰汽水,冰咖啡,冰水,恨不得萬物都得加點冰塊進去。


    不像華國運動員去哪都拿著保溫杯,一口暖暖的熱水入喉入胃,那才舒服。


    卷毛和光頭哥兩人見演講沒引起效果,以為是自己吃的不夠賣力。


    於是下一秒,兩人大口撕咬三明治起來,都吃噎著了,才想起喝口果汁順一順。


    但兩人越是這樣,華國運動員們越是笑得開心。


    卷毛哥:“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光傻笑,不找我們以物換物呢。”


    光頭哥:“華國運動員意誌真夠堅強的,我都吃這麽香了還不上鉤,你說我們要不要再回餐廳補點貨?”


    卷毛哥:“我看行,這次再拿點水果沙拉,不信他們不上鉤。”


    沒一會。


    卷毛和光頭哥再次回來,這次葉凡已開始做第三批口味,蝦仁餡漢堡。


    當葉凡從餐盒裏夾出一顆顆大蝦丟到雞蛋芯上,運動員們的眼睛都看直了,舔了舔嘴巴。


    好大的蝦,個頭差不多都要和中指齊平,這q彈的樣子放嘴裏,等會味蕾還不得誇我會吃。


    “葉先生,我剛看你員工吃了不少雞蛋漢堡,但就沒見你動嘴,你是不是不好這口呀?”


    “誰說的…”


    葉凡淡定道:“我隻是把肚子留給最後的蝦仁餡,這蝦你們等會吃吃看就知道了,泰國的黑虎蝦,和國內炮頭品質的小龍蝦口感不相上下。”


    香氣彌漫之下,這一輪蝦仁雞蛋漢堡做好了。


    第一個雞蛋漢堡葉凡留給自己,第二個遞給了全紅燦。


    “燦燦!”


    一旁的陳教練提醒道:“你吃的每個漢堡我都計數了,這是第7個,吃完這個我們就去健身中心減重。”


    “呀…”


    全紅燦一聲驚呼後,右手拿漢堡,左手拉拉陳教練衣角,表示才第7個還好了,她想湊個吉利數字,比如說十全十美…


    “你這小妮子,還真敢想捏,知不知道一個500大卡熱量的漢堡,在跑步上中速跑30分鍾才能消耗掉,你等會能堅持下來嗎?”


    陳教練手捏全紅燦肉嘟嘟臉蛋說道。


    全紅燦做了個噓聲手勢,指向手中漢堡,示意漢堡溫度已下來,再不吃就顯得有些怠慢了。


    剛拿到蝦仁餡漢堡,縱然還沒咬開,裏麵的蝦仁鮮味就已透過麵皮的透氣孔散發出來了。


    好像一顆顆蝦仁在用它的蝦尾一邊挑逗食客鼻尖,一邊輕聲細語:


    來呀,小傻瓜,怕燙的話,你可什麽都吃不到。


    全紅燦雙唇吻向麵皮,在外力作用下,柔軟的麵皮開始擠壓變形,已明顯能感受到,裏麵硬硬的蝦仁餡了。


    櫻桃小口咬下去。


    果真咬到蝦仁,但沒有一口咬斷。


    q彈的蝦仁可沒那麽好欺負,它用它那充滿彈性的身軀和牙齒做最後鬥爭。


    牙齒再次使勁,大顆蝦仁被咬斷。


    鮮甜肥美的鮮蝦口感與麵皮的小麥香終於在口腔中匯合。


    前一種屬於刺激,後一種則是柔和。


    兩種食材誰也不讓誰,一心都想搶占味蕾高地。


    看上去是食材之間的鬥爭,其實代表兩股不同勢力。


    泰國黑虎蝦代表泰國普吉島海域勢力,麵皮則代表著黃土地上金燦燦的麥穗。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在牙齒的調和與嫩雞蛋芯的見證下,老實被吞入腹中。


    最後全紅燦哈出的一口口熱氣,代表這些食材已經升華…


    “陳教練,你也快吃呀,別老看我一個人吃,搞的我多不好意思呀。”


    “嘖嘖嘖…”


    陳教練用紙巾幫全紅燦擦下巴油漬,“關鍵是我盯著你,你也沒停呀。”


    “主要遊泳隊有你一個胖子就行了,萬一有兩胖子,走出去,別人會說是一個大胖子教出來另一個小胖子。”


    全紅燦三下五除二消滅完手中漢堡,心情激動地等待下一輪漢堡出爐。


    “你放心好了教練,我絕對能瘦下來。”


    “等會休息片刻,我就去跑步機上瘋狂鍛煉,隻要跑不死,就往死裏跑,跑到履帶冒煙我都不帶停的…”


    陳教練聽到這話稍微心安一點,但看到全紅燦伸著脖子往餐車裏看,心裏無奈搖搖頭。


    這小妮子,硬是吃不到十個雞蛋漢堡不死心呀…


    與此同時,餐車對麵。


    陣陣微風吹過,梧桐樹葉在地上摩擦地沙沙直響。


    卷毛和光頭哥被風吹得打了個冷顫。


    兩人手拿多份蔬菜水果沙拉站半天,又是吃又是喃喃自語。


    華國運動員倒是沒被饞到,但兩人肚子已開始有些撐不住了。


    “到底哪出了問題,我看網上說,華國人不都喜歡吃五穀雜糧嗎?”


    “吃點雞蛋漢堡,再吃點我們手上的沙拉多好,還不用他們費力跑到另一頭的餐廳。”


    善良的潘占樂觀察這兩老外半天了,扭頭詢問葉凡:


    “葉先生,等會我把我吃的雞蛋漢堡,送給那邊兩老外你介意不?”


    “他倆來回跑了幾趟,又是當吃播又是吆喝的。


    我覺得吧,這就像天橋底下說書的,不管手藝怎麽樣,隻要態度好,走過路過還是可以打賞一點的…”


    葉凡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大家個人行為,他也不會去幹涉。


    沒一會。


    潘占樂手拿兩雞蛋漢堡接近卷毛與光頭哥。


    “這是給我們的嗎?”


    “真的?不帶反悔哦!”


    潘占樂點點頭,臨走時手上多了幾盒沒吃的蔬菜沙拉。


    盡管卷毛與光頭哥都已經20多歲,但此刻他們卻如同兩孩子般一樣開心。


    一口一口又一口,雞蛋漢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吃完後,兩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又轉圈。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裏麵的雞蛋又嫩又滑…蝦肉q彈爽口…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顆粒吃起來好脆…”


    “你看看,我就說饞華國運動員這招有用吧,等會中午好歹要去唐人街吃飯慶祝一下。”


    葉凡餘光留意到對麵兩老外又蹦又跳的,心裏泛起嘀咕:


    乖乖,吃個雞蛋漢堡就能開心成這樣。


    那要是再吃上幾道國宴菜肴,豈不是要翻上數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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