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狗血呢!


    滴血驗親本就沒什麽科學道理,就是賭的一個概率,但是跟這些人們她也說不清。


    但凡醫學常識深厚一些的,大多都不會相信滴血驗親的可靠性。


    “對,對,玉和還不知道吧?滴血驗親可以證實我們倆有無親子關係,就是取一碗水,我們兩人一人滴一滴血進去,兩滴血相融就證明我們是母女。”


    秦麗朝她大喊,以為她不知道什麽是滴血驗親。


    鳳汐離麵色清冷,沒有接話。


    房明正沉著問道:“離佑郡主,相爺夫人方才所說可是真實的?”


    她終於抬頭,看向寧念喬的方向,嘴角一扯,“是真的。”


    寧念喬轉眸,一雙眼中滿是鼓勵欣慰,看的她想笑。


    “郡主,滴血驗親你可願意?”台上之人又問。


    “願意。”她朗聲回道,腦海中的回憶一幕接一幕。


    “來人,備水!”房明正頭皮發麻,這可是在給陛下驗血親,哪一步出了差錯他都承擔不起。


    秦麗得了自由,飛奔而來,急不可待的往碗裏滴了一滴血,然後就眼巴巴的瞅著鳳汐離。


    她緩緩站起身,踱步至碗邊,垂眸盯著碗中的水。


    這碗水若是沒被加“料”,她就把碗吃了!


    不過,她要的就是這個,不是嗎?


    隨著指尖的血珠滴進碗內,秦麗不禁屏住了呼吸,瞪著眼睛看著兩顆有些暈染開的血滴交錯著混在了一起。


    “女兒!玉和!我的女兒!”秦麗驚喜的呼喊聲撞進所有人的心裏。


    “我是你的親生母親!玉和,女兒,娘找你找的好辛苦……”秦麗說著就一把把鳳汐離抱住了,眼淚嘩嘩的。


    鳳林商臉色鐵青,念兒什麽意思?她為何要蹚這趟渾水?


    寧念喬雖然溫和的笑著,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確定是我的母親?”


    鳳汐離冷眼看著麵前把自己抱在懷裏的女人,咬牙忍了又忍才沒把人甩開。


    “是的,是的,乖女兒,滴血驗親一直以來都被奉為圭臬,不會錯的。”秦麗掩飾不住的狂喜盡入她的眼底。


    “是嗎?”米江不屑的冷哼一聲,伸手端來了那碗已經相融成淡紅色的清水。


    秦麗眼角一跳,剛要開口就被她截了話頭,“你敢再試試嗎?”


    “試什麽?剛剛才驗過,你想幹什麽?”秦麗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突然拔高的聲音讓人心生疑惑。


    “十七年前,你造謠因我的技藝不精,害了你腹中胎兒的性命,又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死嬰,硬是安在我的頭上。”


    “你不知道吧?你的孩子為何生下來不哭不鬧嗎?”米江故意停了下來,秦麗驀地瞪圓了眼。


    “那是因為那個孩子口中堵了異物,連呼吸都不能,自然也不會哭鬧。”


    平地驚雷一聲起,秦麗是真的愣住了。


    口中堵了異物?


    孩子生下來不是都會哇哇的哭嗎?


    “可惜你就看了那麽一眼,就給孩子判了死刑,”


    “你,你胡說,我的女兒好好地,好好的在這呢!”她說著說著,瞳孔猛然一縮,但還是緊緊的拉著鳳汐離的手。


    米江見狀,不再廢話,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也滴進了碗中。


    “不!你幹什麽!!”秦麗下意識喊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搶奪那已經相融成淡淡血水的瓷碗。


    “房大人!”米江側身躲過秦麗伸長的手臂,把又滴血進去的瓷碗舉到了房明正麵前。


    第三滴血明顯已經落進碗內,正在向四麵八方擴散,相融的叫一個徹底。


    房明正一時之間有些無語,詢問的目光看向米江。


    “大人,碗中清水加了東西,所有人的血滴進去都會相融。”


    得到解釋,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可是陛下的子嗣啊!她敢混淆視聽?


    “不,我,我沒有!”


    “來人,拿碗來,再挑一擔水!”房明正一拍桌案,竟直接從台上走了下來。


    接下來的發展讓秦麗麵如死灰,她被押著再次取了血,這次,兩滴血各居一處,邊緣清晰,略微晃動時才會洇散出一些血色。


    “大膽妖婦!”房明正嗬斥出聲,就要喊人拿下她。


    “你們敢!我好歹也是玉和公主的母親,即便她不是我的玉和,但我也是給陛下生下了子嗣的人!”


    聞言,來羈押她的人僵住了,這女人說的也沒錯啊!


    “他們是不敢,那我呢?”熟悉輕嗤驟然響起。


    所有人再度愣住了,這嗓音,是陛下?


    整個庭審大堂落針可聞,啟招帝除了麵色有些蒼白,眼神幽暗,精神看著還不錯,此時正定定地睨著秦麗。


    他走到大堂中央,滿身的戾氣,沒想到十幾年前的一次邂逅竟以這種方式被扒出來。


    他黑著臉環視四周,故意說道:“他們不敢,你覺得我敢嗎??”


    “我”字一出口,瞬間就把眾人的魂給定住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的坐著不動,仔細認真的研究著麵前的地板。


    寧念喬眉頭一皺就要開口,被旁邊的鳳林商眼疾手快的拉住,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她一呆,心口怦怦直跳,這女人竟不認得陛下。


    秦麗盯著來人,敏銳的發覺這人貌似不是一般人,就這麽闖了進來,但卻沒一人吱聲。


    她猶豫著不敢開口,但又有些受不了他給予的壓迫。


    他眉眼好像在哪裏見過,身上衣衫很是一般,但投射過來的目光卻帶著明晃晃的鄙夷。


    這個發現惹惱了她,她可是跟陛下有過過去的人,怎麽誰誰都能指責自己兩句?


    “你又是誰?這裏可是大理寺!是你隨隨便便就能來看熱鬧的地方嗎?”


    她不信邪,指著啟招帝的鼻子嫌棄的很。


    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從四周傳來,但還是沒一人敢插話。


    秦麗就是再遲鈍也猛然間察覺到此時的不對勁。


    這人究竟是誰?連大理寺卿都垂首著……哆哆嗦嗦?


    她驚訝的發現周圍的人都跟啞巴了似的,眼前的這人嚴肅中透著威嚴,眼神中的鄙夷像在看一隻螻蟻。


    她心中驟然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難道?


    她雙眸不可自控的漸漸睜大。


    怎麽可能?


    不是說他正昏睡著嗎?沒有解藥的話是絕不可能清醒的嗎?


    啟招帝玩味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剛剛還理直氣壯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轉眼間就跟被戳破的皮囊似的,隻剩下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我不能來?”啟招帝陰惻惻的笑道。


    “房愛卿,你說……”他語氣嗖的轉冷,“朕!不能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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