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臻難得擠出一個笑,“可不就是,邢大廚手藝比我局子裏的廚子好太多,上次吃完我十分想念。”他走近一步說,“你如果錢賺得不夠,我們局裏正好缺一位你這樣的大廚,要不要跟我走?”


    邢庭一聽見警局,態度立刻就變了,他仍然怕陽明臻。害怕這位大爺哪天心情不開心,就把他抓進警局裏關個十天半月。


    “陽警官這種挖牆角的方式不太道德吧,正主還坐在這裏。”何復微微側身,右手拿著紅木筷子正夾著一片白菜,那姿態十分優雅,好像他不是在吃飯是在作畫。


    陽明臻擺擺手,說:“開玩笑的,何老闆別當真。”


    他邊走邊說,屁股立刻就把邢庭的座位占了。邢庭隻能鬱悶地在他身後翻一個白眼,這陽警官狗鼻子真靈,每次都踩著飯點兒來。


    陽明臻拿起筷子就往那盤烤魚伸出,烤魚烤得外焦裏嫩,魚皮的焦恰到好處,上麵撒著一點辣椒和白芝麻,聞起來香氣四溢,他嚼了幾下咽下去,又伸筷子去夾魚肉。


    邢庭在旁邊看著這位狼吞虎咽的警察大人,對他們警局裏廚子的水平表示質疑,忍不住吐槽說:“你這看起來像是兩天沒吃飯一樣。”


    “每天坐在那堆檔案裏,除了查地獄美人圖,我不也得查其他的案子嗎?”陽明臻咬著米飯,嘟囔道,“累得我兩天沒吃一頓飽飯,吃了兩天崔良給我做的蛋炒飯,我都快吐了。”


    何復吃得很慢,細嚼慢咽跟個姑娘似得,“陽隊長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這兩天應該有好消息吧?”


    陽明臻咬了一塊回鍋肉,聽見何復這樣問自己,立刻把肉吞下去,“那當然,我正是因為找到了線索,才跑來這裏。”


    “你們警局難道沒有可以跟你討論案子,你需要跑這麽遠來我們這兒?”邢庭不悅地扒著白米飯,他想不通陽明臻到底把七號魚館當成什麽地方,一開始那麽恨何復,現在又巴不得每天貼在何復身邊。


    陽明臻正吃得開心,想也不想地就說:“還不是因為擔心警局裏有內鬼嗎……”


    話音未落,何復的腳朝著陽明臻的腿一踢。


    “啊——”陽明臻痛哼一聲,“今天的月亮真圓。”


    “毛病。”邢庭瞥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大片大片的烏雲聚集在茶城上空,哪來的月亮。


    陽明臻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何復,他為什麽不讓自己說出來,當年真何復會死,就是因為警局裏有內鬼。


    何復微笑說:“還請陽警官把這兩天查到的事情告訴我,我也很想知道地獄美人圖裏有什麽秘密。”


    陽明臻把筷子放下,將這幾日查到的線索如實告訴何復,倒不是因為他信賴何復,隻是覺得這個人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天賦異稟,如果能夠利用去查案,那也算是造福人類。


    “我去龍門廳問過,確實有一個左臉上長紅痣的女人失蹤了,我讓崔良把拍好的秋季圖照片給龍門廳的人看,他們確定就是這個圖上的女人。”陽明臻說著就把秋季圖照片和另一張女人的黑白照片拿出來,擺放在桌上,兩張照片一比較,女人的臉確實與秋季圖上的美女一模一樣。


    “她叫秋白玫,在龍門廳的代號是玫瑰。”


    “也姓秋?”見邢庭麵露吃驚之色,陽明臻頓了頓說,“我知道她名字的時候也非常吃驚,她姓秋,之前死的秋明鷺也姓秋,我懷疑她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聯繫,或許她們是姐妹?”


    “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秋白玫確實有一個姐姐叫秋明鷺,隻是她們之間已經很久不聯繫,自從秋白玫進入龍門廳後,這聯繫就徹底斷了。兩個姓秋的姐妹都死在秋季圖……”


    何復微微頷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等待陽明臻繼續說。


    “龍門廳裏的人說,秋白玫喜歡收藏古董,也喜歡看名家畫作,據說,她房間裏那些值錢的東西都是局長送給她的……”陽明臻說到局長,有些尷尬,以他的地位還不能去查茶城警局的局長。


    “在肖假給我們的‘地獄會’名單裏,我看見裏麵有秋白玫的名字!”


    何復聽到這裏,眼神微變,“秋白玫是去地獄會之後失蹤的?”


    陽明臻怔了一下,然後點頭:“龍門廳的人是這樣說,地獄會之後他們就沒有看見過秋白玫。”


    “大概是在半年前,秋白玫與局長的關係冷淡,她生病後就一直很少露麵,整日就待在自己房間。那個時候龍門廳的人以為,秋白玫在房間裏,直到有一天人找秋白玫,他們推門進去發現沒人,才知道她失蹤了,所以她失蹤的具體時間不清楚,隻知道是在地獄會後。”


    “在八月份底有人曾來拜訪過秋白玫,然後送了兩幅畫給她。然後那天晚上她出去了,一直到早上才回來,回來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直到收到地獄會的請柬,她再次出門。”


    “畫?”何復有些疑惑,又是畫!難道就是那個來歲月館裏和肖假交談的那個人?


    “我去秋白玫的房間看過那兩幅畫,我不太懂藝術,覺得看起來亂七八糟的。”陽明臻說,“我讓崔良拍照了,照片在這……”


    他說著就從包裏又拿出兩張黑白照片,邢庭湊過去一看,“這畫風不就是地獄美人圖的畫風嗎!”


    陽明臻仔細一看,對比之後說:“還真是,看來是這個人帶走了秋白玫。”


    何復提出疑問:“秋白玫失蹤後,為什麽沒有人報上去?按理說,在龍門廳裏的地位高,那就不應該沒人注意到她失蹤啊。”


    陽明臻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們告訴我局長已經不與秋白玫往來,得不到重視的秋白玫自然也就被冷落,再加上她身子有病,已經很少出現在眾人麵前,幾乎每天都關在自己的房間裏,所以她失蹤這件事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們準備上報,正好那天局長來了龍門廳,他們就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局長,沒有去警局。”


    邢庭咧嘴一笑:“看來你們局長很不簡單啊,自己的情婦失蹤,閉口不提,難不成有什麽秘密?”


    “沒有證據的事,你別瞎說。”陽明臻怒目瞪著邢庭。


    “好好好,我不說”邢庭認輸,夾著菜往嘴巴裏送。


    何復突然說:“不對。”


    “哪裏不對?”陽明臻問。


    “有一個地方不對,這幅畫在畫的時候,已經死過一個人,所以才會畫得這麽逼真。”何復十分篤定地說。


    “你這個意思就是秋白玫她死在地獄會之前,但是這不可能啊。”陽明臻覺得不可思議,難不成秋白玫也是一個異人,她能夠死而復生?被別人殺了一次,還能活過來,就像是何復那樣?


    何復看了一眼陽明臻,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說:“秋白玫在今年一直是閉門不出,因為生病了,但是在八月的時候那個人送兩幅畫給她,她就出門了。並且一直到早上才回到龍門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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