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條魚害怕地擺動著尾巴,像是在求饒一樣。


    何復說:“你們最好安分一點,十月快到了,獵人要開始捕食了。”


    十月對於異人來說是最可怕的一個月,那個時候他們的能力最弱,是獵人捕獵的最佳時機。


    何復現在之所以這麽虛弱,是因為他也害怕十月嗎?


    六條魚麵麵相覷,這個無所不能的人也會有畏懼的時候嗎?


    薛令升在集市上兜兜轉轉幾圈後,最終還是決定買一條魚回家,既然上天賜給了他一個漂亮溫婉的妻子,那便是他的福氣。從前求了那麽久都求不來的姻緣,現在遇見了為什麽又要害怕呢?


    他看著手裏提著那條草魚,心裏盤算著,給梁偶做一道她最喜歡的香辣全魚吧?前幾天梁偶一直鬧著要吃呢。


    提著買好的菜,薛令升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做足了準備,推開那扇門,也許今天的梁偶也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待著他下班回家吧?


    可是他卻因為害怕,連家門都不敢進。


    他站在門口,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推開門的那一刻,一個人瞬間撞進了他的懷裏。


    “爸爸,你終於回來啦!”


    薛令升低下頭一看,是一個白白胖胖討人喜歡的小男孩,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他。


    “你叫我什麽?”薛令升有些驚訝。


    小男孩抬起頭,鼓著腮幫子道:“爸爸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


    薛令升更懵了,彎下腰看著小男孩,“我什麽時候有孩子了?小朋友,你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家門?”


    小男孩委屈得快要掉眼淚,跑回屋子裏將廚房裏忙活的梁偶拉出來,告狀:“媽媽,爸爸他不要我,他還說我進錯家門了,嗚嗚嗚……”


    他哭得奶聲奶氣,委屈極了。


    梁偶彎腰摟著他,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明明乖,爸爸他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今天是你八歲的生日,爸爸在逗你玩呢,你瞧爸爸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魚還有甜品。”


    小男孩立刻轉過身去看薛令升手中提著的東西,果然有他最愛吃的徐記甜品。他跑過去抱住薛令升的腰,“爸爸,你對明明最好了!明明最愛你!”


    小男孩奪走了薛令升手中提著的甜品,薛令升喊道:“那是給你媽媽買的……”


    梁偶聽見這句話,臉頰微紅,語氣嬌羞:“阿升,我以為你失憶之後就不在乎我了,原來你還記得我呢。”


    薛令升看見梁偶的笑容,整個人的魂兒都被勾去了,他的妻子啊,溫柔賢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簡直是一個最完美的另一半。


    他走過去,將梁偶摟進懷裏,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他就祈禱這是一場永遠也醒不來的夢。


    他摟著她,甜言蜜語說不出來,隻小聲地問了一句:“那真是我們的孩子嗎?竟然都那麽大了……”


    梁偶嬌笑:“是啊,今天就八歲了,他的名字還是你給取的呢。”


    “叫什麽呢?”


    “狄明,薛狄明。”


    薛令升微笑道:“真是一個好名字啊。”


    晚餐開始了,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在桌邊,可愛的薛狄明拉著薛令升和梁偶的手,笑眯眯地說:“我希望爸爸媽媽每天都給我過生日!明明要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好。”夫妻二人十分寵溺地摸了摸薛狄明的小腦袋,隨後相視一笑。


    夜裏,薛令升洗漱完畢,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的臉上居然有了些許皺紋,就連那烏黑髮亮的頭髮裏都藏了幾根白髮。


    “我老了?”薛令升十分驚訝,他明明才二十八歲,此刻看起來怎麽像是步入了四十歲?


    梁偶剛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她的手臂輕輕地環在學令升的腰部。


    “親愛的,你已經三十六歲了。”


    那一瞬間,薛令升手上拿著的杯子掉在地上。


    他居然在一天之內老了八歲……


    原來,這就是擁有兒子的代價嗎?


    第23章 親人塚03


    ‘藍約’是茶城的一家西洋咖啡館,它的裝修風格十分獨特,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座小小的城堡。城堡的頂端像是一頂尖帽子上麵塗著復古藍色,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這頂帽子裏坐著的那個人。


    陽明臻抬起頭望著‘藍帽子’,那是整座咖啡館裏的最高的位子,據說坐在裏麵的人都不是為了喝咖啡而來。因為這個‘藍帽子’是能夠俯瞰整個茶城的最佳場地,能夠看見最美的日出和日落,隻不過現在下著大雨。


    從百忙之中抽出身來的陽明臻,他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看日出日落,而是來見藍帽子裏的坐著的那個人。


    他廢了好大勁兒,爬完這兩百零八階梯,等著那站姿端莊的侍者為他遞上一杯暖心的咖啡。陽明臻端著那杯咖啡,如牛飲水,眉頭一皺:“這也太苦了吧,你爬那麽高就是為了享受這種不一樣的苦?”


    坐在藍帽子窗口的年輕人微微側過身,嘴角微抿露出熟悉的笑容,語氣溫和有禮,“陽警官辛苦了,這麽大的雨還得麻煩你跑一趟。”


    這個愛笑有禮貌的年輕人自然是七號魚館的主人何復,他在這裏坐了一個下午,咖啡卻是一杯也沒喝完。隻拿著個勺子,輕輕地晃蕩著那褐色的水,像是在觀賞藝術品一樣,安安靜靜地坐了一個下午,旁邊的侍者覺得這個人隨時都能夠石化。


    陽明臻走過去,拉開椅子落座,氣喘籲籲地問何復:“你這麽急把我找出來究竟是為什麽事情,你不曉得我正在跑現場嗎?”


    今天上午,陽明臻到現場不過幾分鍾,就有警局的人來報信說,一個姓何的年輕人在找他,請他跑完現場後立刻來藍約。


    陽明臻知道這個姓何的年輕人就是何復,所以擺了擺手就讓那報信人退下。


    報信人說:“那個人說,他可以等你,反正他時間很多,總之你一定要記得去藍約。”


    陽明臻一直忙活到現在才終於得空,火速趕往藍約咖啡館。


    何復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說了一句不太好笑的笑話:“我想讓陽警官幫我感受感受,坐在這個位子喝咖啡究竟值不值當,我可是給了很多錢給他們老闆。”


    “你們有錢人都這麽閑嗎?”陽明臻坐直身子盯著他,“我是不會相信你在這裏坐那麽久就為了喝咖啡,你這個杯子裏的咖啡一點都沒喝,說吧,你坐在這裏看見了什麽?”


    陽明臻說這話時往窗戶外看了一眼,他發現何複選的這個位子確實很好,能夠一眼看見他剛才所在的命案現場。這就是他今天出現在命案現場不到幾分鍾,何復就能馬上派人來給他報信的原因。


    何復能夠在這個地方一坐就是半天,那就證明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他。


    “我和陽警官看見的差不多,齊天酒樓的二當家死了。”何復雙手合十,輕輕地托著下巴,乖乖地說,“他的屍體我沒有看見,剩餘的還需要陽警官來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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