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樣的推理使她頭痛欲裂.清晨四點半她又想到其他重要的事從「那天」起,艾鷺那傅連接地窖的車庫就廢棄不用了。


    傑克把一箱箱裝滿他們東西的箱子,還有玫圜老舊的家具及過時物品全放在那裏。車庫已變成十足的倉庫,而隻有他才能打開那道門.隻有他能.每年二、三次駕著二輪小馬車去艾鷺載回一籃酒。有一回他在芬妮麵前,將那把無法隨時帶在身上的大串鑰匙丟進玫圜辦公室的抽屜裏!..天啊!可憐的芬妮頭痛欲裂.按邏輯推理之後,該做必要的分析歸納.這紊亂的一切使她無法入眠..她在腦海裏編造一篇如同瑪德的幻想般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小說! .


    啊!閉上眼!閉上眼!別再想了!如果..如果傑克真載回了她所想像的東西.如果箱子真的藏在地窖裏,他還會再到那裏嗎?.他應是不敢再跨進去的!..他應該會盡可能不再走近那裏.他應該會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門後的東西,但相反地,他卻常在非必要時到那裏去提酒!.五點鍾


    了!......


    太奇怪了!.她竟可以如此整夜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不!不!她配不上傑克,而且她對自己薄弱的意誌畋到可恥在越南那段日子裏,她曾看到當地僕人因服務不周而遭受虐待的情況,使她習慣於人命一-尤其是別人的生命一一併沒有什麽重要價值的觀念。而應該可以使她放心的是,傑克雖然在理應給當地可憐的苦力殺一儆百的教訓時顒得殘酷,回到文


    明社會的他,卻總保持紳士的風度。他必定無法忘懷兄弟血濃於水的重要性,即使這個兄長的存在會成為他出人頭地的阻力。


    六點鍾。她起床,仍然心神不定。


    在小燭燈的微光下,她看見自己膽怯地走過房裏那麵大鏡子前。她匆匆披上細薄柔軟的繡花絲袍,頭上戴著花邊睡帽,顎得異常迷人。這樣—個軀體並不會嚇走所有的人。她輕巧地套上綢緞脫鞋,穿過小客廳、梳妝室、盟洗室,輕輕打開傑克更衣室的門。


    在晨曦的灰光下,芬妮最先瞥見的,是矮櫃上香菸盒、打火機和手錶旁邊的那串鑰匙。她從四、五把大小類似和一堆更精巧的鑰匙中,認出地窖的那把。在艾鷺時,這把鑰匙她可是伸手即得。


    當然,除非這天有突發事件,否則傑克絕不會注意到少掉一把的。芬妮輕巧地拔下鑰匙,以免叮噹聲吵醒旁邊熟睡的人。


    他仍然充滿無辜地熟睡著! .


    傑克的房門半掩著.芬妮探頭進去,手上抓著那把重要鑰匙,聽著傑克規律的呼吸聲.多平靜無憂的節奏啊!這寧靜


    的氣息難這無法給芬妮一個教訓?


    不!她一定要知道他怎麽處理安迪的行李箱!


    突然間她想到隻有這把是不夠的.還需要另一把,被鎖在玫圜辦公室抽屜的那把一-那把車庫的鑰匙!


    她開始慌亂起來了!她怎麽拿得到所有的鑰匙呢?傑克隨時會醒來.僕人應該早就下樓了.不過他們還在地下室,她可以趕快行動,可以溜進辦公室而不被發現再說,她畢竟有權自由進出丈夫的辦公室!.


    她抓起櫃子上的整串鑰匙,迅速地跑到樓梯口,仔細傾聽,沒有任何聲音,便跑下樓,溜進漆黑的辦公室裏,摸索著走到辦公桌旁,打開抽屜。


    啊!那一大串鑰匙呢?放到哪兒去了?天啊!到底放在哪兒了呢?也許是在另一備抽屜!有了!她的手摸到了.她把它拿出來,鎖上抽屜,走出辦公室。沒有人影..她跑上樓.聽到僕人打開餐廳百葉窗的聲音..


    終於,她在沒有碰上任何人的情況下回到丈夫的更衣室,傑克仍然沉睡著。放回那串鑰匙,她像個小偷般地溜出去,跑回


    房裏,跳上床,手中握著兩把鑰匙一一兩把打開秘密之門的鑰匙。


    14 打開秘密之鬥


    這一天是星期日,塞拿球場正舉行一場隆重的高爾夫球賽。芬妮設法脫身,在下午三點鍾踏進毫無人影的工廠裏。


    他們以前住的公寓車庫旁的院子非常隱密,芬妮不必害怕遭受路人異樣的眼光。而且,車庫堆滿的東西裏,有些可能隨時可再派上用場,誰也不會對她的出現畋到奇怪。


    芬妮傷感地看著傑克仍是工頭時住的公寓窗子。那三年中,他們過得樸實無華。自從搬到玫圜,她就沒再回來過。她的自尊心在這裏受到過深的傷害。


    她為當時的窮困嘆了一口氣。她懷疑自己怎麽甘心把她耀眼的青春和美貌,在那四麵空牆中封鎖了漫長的三年.她鼓起勇氣走近車庫的門,把鑰匙插進鎖孔,幾乎磨破了她細嫩的手,才聽到「哢嚓」的一聲。


    她走進車庫,再推上門,完全置身黑暗中。她從皮包裏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蠟燭和火柴,動作雖斷斷續續,意誌仍然堅決有把握。


    車庫頓時出現光亮。


    真是涸十足的倉庫,零亂堆放的箱子、籃子、老舊的家具和破損的大花瓶,一一在她手中搖晃的燭光下顎現。她穿過這堆雜物,走向右邊盡頭的地方,偶爾用手撥開擋在麵前的東西。她重新看到以前飯廳裏那張胡桃木桌,同時看到每天晚上傑克回到家時憂愁淒傷的一幕。


    她總是用手肘撐在桌上,把她充滿敵意的臉埋在顫抖的雙手中,很少回答傑克的問話,有時候會用輕視的眼光深長地看著他。她恨他這涸無能的丈夫,讓自己這造物者的傑作,在手籠讜的後院中如此慢慢地腐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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