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甜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高原的決絕同時震撼了我們,我轉頭看向一直坐在旁邊垂首沉默不語的梁薄,想起他曾經說過的“除非我死,你隻能是我的”那句話。


    男人在愛裏都是這麽狠絕霸道的嗎?


    梁薄感應到我的視線,抬頭看了我一眼,突然微嘟著唇做了一個親吻的動作,然後迅速恢複了冰山臉。


    惹的我心髒差點跳出胸腔。


    什麽人呐這是!


    這麽一分神的功夫,潘曉甜已經做出了回複。


    “那你去死吧!”她冷著臉說道。


    高原倒吸一口冷氣。


    “好!”他咬牙說道,“隻要是你說的,我一定照做!”


    他站起身來,一臉決絕地看了潘曉甜一眼。


    “死也未償不是一種解脫。”他說道,“你自己保重,我走了,聽到有人跳江的消息不要去看,我不想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


    說完拉開門就走。


    “高原!”我大驚失色,忙上前攔住他,潘曉甜突然在後麵笑起來。


    我們都回頭看她。


    “既然你連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麽?”她笑靨如花地說道,“特麽的高原,老娘算栽你手裏了!”


    我恨不得過去掐死她。


    高原已經露出狂喜的表情,撲過去狠狠地抱住她,兩人收勢不住,倒在沙發上,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雙眼癡癡凝視,忘了天地萬物。


    我當場石化。


    梁薄悄悄起身牽起我的手,悄悄地打開門走出去,又悄悄地關上門,把一室旖旎關在裏麵。


    梁薄走後,我在藥房裏呆著,問了問最近經營的情況,和大家隨意聊了幾句,經過高原媽一鬧騰,這會兒的患者也沒那麽多了。


    金老大夫騰出手來,喊我過去給我把了把脈。


    “最近不好受吧?”他隱晦地問道。


    我點點頭。


    “是不是快了?”我擔憂地問道。


    “別瞎說!”金老大夫嚴厲地喝斥了我一句,“三分病七分嚇,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這個道理別人不懂,你還不懂嗎?”


    我幹笑了兩聲。


    “我懂,我懂。”我說道,“我不嚇自己,我天天鼓勵自己呢!”


    金老大夫瞪了我一眼。


    “別耍嘴,我再給你換個方子,等下直接在店裏煎了帶回去。”他說道,“切記一點,遇到什麽狀況都不要驚慌,要相信爺爺,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爺爺!”我說道。


    他那邊刷刷刷寫了單子,讓我自己拿去給小崔抓藥,我掃了一眼,龍飛鳳舞的幾乎看不懂,但有一個藥名怎麽看怎麽像砒霜。


    我嚇一跳,忙把單子遞回去,指著那裏小聲問道,“爺爺你是嫌我死的慢呀!”


    “不懂別亂講!”金老大夫說道,“從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毒藥用的好了也是良藥。”


    “哦!”我說道,“這是以毒攻毒嗎?”


    “不懂別問,快去快去。”金老大夫揮手把我攆走了。


    我呆到四點,就提著煎好的藥去接兮兮了。


    和兮兮一起回到家,簡單地吃了晚飯,我倆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兮兮瞌睡來的早,我便早早哄她睡了。


    剛從她臥室出來,門咣當一聲響,陳世炎忽然回來了。


    “今天怎麽這麽早?”我隨口問道,他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手裏抓著一把報紙,啪的一聲摔在我臉上,散落一地。


    “鬱長歡!”他大喊一聲,“你特麽藏的真夠深啊!”


    “我怎麽了我?”我低頭看去,渾身一震,有幾張報紙上赫然印著我和梁薄在藥房裏並肩而立的照片。


    還有一張是我們從辦公室出來,手指相扣還沒來得及分開。


    另外還有兩張報紙,是早先一段時間在西餐廳裏曝光的那次。


    “怎麽樣,沒話說了吧?”陳世炎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逼視著我說道,“老子從來不看報紙,要不是今天偶爾看到強哥在看,老子還不知道要被蒙到什麽時候呢,鬱長歡,你個表子,夠有本事的呀,竟然不聲不響給老子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


    “我沒有!”我說道,“你不要誣賴我……”


    “我誣賴你?”陳世炎喊道,踢了踢報紙,“這特麽都鐵證如山了,是我誣賴你?


    我就說你有古怪吧,韓玉誠那個老東西還說沒事沒事,沒想到你不聲不響傍上了大款,給我來了招釜底抽薪!”


    他既然直言不諱地說出了韓玉誠,就說明他已經想明白了一切,我也不可能再騙到他了。


    這一刻,我的偽裝已經完全沒用,我心裏撲通撲通直跳,腦子裏急速尋找著可以脫身的辦法。


    兮兮還在房裏睡著,這可怎麽辦?


    陳世炎見我不吭聲,鬆開我的下巴,抓住我的衣領把我一把甩倒在地板上。


    “說,上次老子進監獄不是你幹的?”他蹲在我麵前,陰森森地問道。


    “是我幹的。”我知道瞞不過,隻好痛快地承認。


    陳世炎倒是意外了一下,沒想到我這麽爽快。


    “所以說,之前那兩個店也是你幹的了?”


    “你都知道了,還用再問嗎?”我說道,“我拿回我爸媽的心血,有什麽不對?而且我拿到的隻是一個空店麵,你的東西還是你的東西,我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好好好,很好!”陳世炎點頭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你第一次打我就發現了。”我說道。


    “這麽早?”陳世炎發出哈的一聲笑,“鬱長歡,沒想到你還是個演戲的高手啊!”


    “彼此彼此!”我說道,“你在我麵前演了幾年,不也一樣演技超群嗎?”


    陳世炎臉上掠過一絲羞惱。


    “你都知道些什麽?”他問道。


    “知道你和韓玉誠暗中搞鬼,把我家的藥房倒騰一空,改成了惠世堂。”我說道,“知道你昧下了我爸媽的房產,知道韓玉誠手裏也有我爸媽的財產!知道你買通了姓孟的要害我性命!”


    “還有呢?”陳世炎順著我的話問道。


    “還有什麽?”我坐起來,“姓陳的,你還背著我幹了什麽?”


    陳世炎一愣,一時卡住了。


    “還有什麽已經不重要了!”他獰笑著說道,“你以為我還會留你到明天嗎?”


    “我死了,你第一個脫不了幹係!”我說道。


    “你不死,我也一樣好不了。”陳世炎說道,“鬱長歡,不要再試圖說服我,我現在什麽都不會聽的,隻有你死了,我才有可能活著。”


    “不可能!”我說道,“我們之間的恩怨,梁薄全知道,我死了,別說警方,他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陳世炎猶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狠絕。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同歸於盡好了!”他說道。


    “同歸於盡你甘心嗎?”我說道,我其實不想再和他廢話,但我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潘曉甜在和高原膩歪的同時關注一下我,能夠通過監控看到我的現狀,然後帶人來救我。


    “你費盡心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雖然藥店沒有了,但你還手握十幾套房產,還有你現在瘋狂喜歡的賭場投資,還有你媽,還有趙惠心,還有趙惠心肚子裏的孩子,你真的全都舍得拋棄嗎?”我說道,“韓玉誠害你走到這一步,你出事了,他卻可以躲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享受餘生,你甘心嗎?”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已經這樣了。”陳世炎說道,“難道我還能走回頭路嗎?”


    “說到回頭路,我真的很想問問你,你怎麽會鬼迷心竅入了韓玉誠的局呢?”我說道,“跟我在一起不好嗎?你既然喜歡錢,我爸媽那麽多錢,他們百年之後,那錢不全是我們的嗎,你為什麽非要走這一步呢?”


    “那要怪你爸媽!”陳世炎忽然喊道。


    “關我爸媽什麽事?”我氣道,“難道是我爸媽逼你背叛我的嗎?”


    “對,就是他們逼的!”陳世炎憤然道,“我雖然一開始是被韓玉誠鼓動著接近你的,但和你在一起以後,我知道你們家這麽有錢,我就有些動搖了,我不想再聽韓玉誠的話,我也不想要趙惠心了,因為我覺得隻要我和你結了婚,這些錢早晚是我的。


    所以從那時開始,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可是你爸媽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他們看不起我,我也知道自己確實很卑微,確實配不上你,但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能忍。


    哪怕後來我們偷偷結了婚,你爸媽生氣不願和你來往,我也能忍,因為我知道,無論你們怎麽鬧,都是一家人,那些錢早晚也還是我們的。


    就這樣一直忍到兮兮出生後,你爸媽和你的關係才和緩,我大喜,以為看到了希望,誰知你爸媽瞞著你來找我,說既然已經這樣了,他們也無可奈何,看在兮兮的麵上不會再和我們計較,隻要我能好好的跟你過,我就可以衣食無憂,但是,他們的錢我一分也休想得到。


    你爸更狠,他直接拿了份遺囑給我看,遺囑是在韓玉誠那裏立的,上麵聲明他們死後所有的財產都歸你一個人所有,其他任何人都無權繼承,如果你不在了,就給你的孩子,你要是沒孩子,這錢就全部捐給慈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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