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姚手上的銀鏈解開,手腕上有些細嫩的皮膚都破了浸出血來。看樣子剛才確實掙紮得很兇,下次換成軟帶綁吧。


    “來人。”一聲呼喚,又變成了冷漠威嚴的樣子。


    門外聽這裏麵動靜聽得戰戰兢兢的宮人忙進屋跪下叩首,這裏頭動靜鬧得也太兇了!先前還能聽見有人罵人,隔的門板厚了,依稀聽得好像居然還是罵的大君!後來又是劇烈的打鬥聲,再後來又好像是夾雜了哭聲的罵聲,再後來又了無生息。若不是這位大君下了令,不得傳召不得入內。在裏頭打鬥聲傳來的時候,外頭的暗衛就要衝進去護駕了。聽得人在外頭心驚膽戰的,生怕君上遭了什麽意外。


    “把這收拾一下,把禦醫叫來。”景鈞下了令以後就把人拿衣衫裹住,抱到隔間的浴池慢慢洗淨,把傷處上了藥。


    看著少姚上藥時都緊皺著的眉頭,景鈞盡力壓製著任然躁動不安的欲望,哥哥這身體本就弱一些,這一夜本就有些勉強了哥哥了,再做下去可真就是個暴君了。


    把禦醫召來把了脈,確定除了體虛就沒有什麽大問題以後。又熬了劑安神定驚的湯藥給少姚餵下,看著他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呼吸逐漸穩定。景鈞才抱著人沉沉睡去。


    夢裏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溫和的少年在雷雨天的時候,把他護在懷裏輕聲哄著他入睡的模樣。


    那是他曾經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最溫暖的存在了。


    哥哥,你終於隻屬於我一個人了,真好。


    第6章 階下囚


    簌簌下了幾日的大雪已經停了,車馬在空曠的邊野上行進。桃夭坐在車裏看著麵前的一幅畫出神,畫紙上赫然畫著一株桃花樹,花影重重之間有一個清秀的少年正斜倚在樹梢上睡覺。畫中的少年似乎睡得極好,連手中的書本落在了地上都未曾發現。桃夭看著畫裏的人,不禁苦笑,似乎仍能看見自己遍尋兄長不見,最後發現他居然在樹上睡著了的情景。叫醒他的時候,對方一不小心從樹上跌下來摔得齜牙咧嘴卻反過來安慰被驚到的自己的樣子。


    “真是個心軟的笨蛋。”


    想來那大君隻是拿大哥做個人質,雖可能會軟禁他,倒也不至於傷害於他。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我一定會去接你的!大哥,等我。


    ……


    不論發生了什麽,隻要不是陰雨天,第二天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


    一陣歡悅的鳥鳴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陽光投進一片寂靜的屋子裏,破碎的光斑撒在厚重華美的帷幕上。


    少姚本就睡得極淺,被這一吵也就醒了。轉個頭繼續睡,發現有什麽不對?耳畔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疑惑的轉頭,一個線條優美的下顎映入眼簾。再往上看,皮膚很好幹淨細緻,筆直的鼻樑,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簇陰影,很動人心魄的一張臉?可是?凜遙國的大君怎麽會在這兒?


    身體的感覺也逐漸後知後覺的恢復,□□還殘留著鮮明的異物感和疼痛。“……聽聞太子妃也是揚名瀾滄國的美人……”“本君可不喜歡強人所難……”“……莫要傷害素蘭……我,你隨意吧。”“疼,不要————”“昏君!暴君!滾開……”


    噩夢一樣的記憶像臭水溝裏的汙泥一樣翻騰著湧上來,少姚的臉色逐漸蒼白。抑製不住的怒氣從腳底衝到發梢,又被壓回胸膛轟轟燃燒著。


    冷靜!冷靜!冷靜下來!與受了侮辱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尋死覓活不同,少姚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已經被人擺了一道,他一定要冷靜下來,想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少姚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決定————宰了這個昏君!此等小人,不宰了留著寫入史書嗎?


    環視四周,果然看見了景鈞平時懸掛的佩劍正懸在床邊。少姚吸了口氣全身都疼慢慢小心的坐起身,期間幾次差點疼得跌回床上。咬牙堅持住,終於把劍抽出了出來。劍身閃著寒光,不愧是君王用的劍,看樣子材質極好。


    把鋒利的劍尖對準仍在平穩起伏的胸膛,少姚凝神屏息腕間發力……


    “把劍放下。”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驚了少姚一下,看著床上仍懶懶散散閉著眼的男人。放還是不放?玉石俱焚還是忍氣吞聲?少姚猶豫了。


    “放下。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床上懶懶躺著的男人慢慢睜開了眼,銀灰色的眸子裏有些無奈,像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少姚垂下眼眸,指尖慢慢移開了劍,像是放棄了。下一秒目光一狠劍尖飛快的向下刺去!


    “鐺——”一聲金屬的甕鳴聲。


    景鈞的指背遊刃有餘的避開了劍刃彈在了劍身上,少姚虎口一麻鬆開了手,還未反應過來便天旋地轉的就已經被壓在了床上,手腕上纏著的紗布透出隱隱的血跡來。


    鋒利的寶劍被彈開,在帷幕上滑了道口子就順著滑了下去,再無聲響。


    少姚驚詫的看著上方的人,他居然會武功?功力還不差的樣子?又失策了!


    “本君的話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違抗了。”景鈞故意將沉甸甸的身體壓在少姚身上看著他臉色難看了不少:“違抗本君的命令可是要挨罰的,若是初犯我倒是可以饒過你。可你違抗本君命令,又出爾反爾又想弒君,這罰是免不了了。”


    “本殿下哪裏出爾反爾了?”少姚咬著牙出聲。


    “嗬嗬”景鈞伸手摸著少姚的臉:“昨晚你答應了隨我處置不反抗,可你後來是不是掙紮反抗了?答應了隨我處置,今天一醒來就要弒君。是不是出爾反爾了?”


    “本殿下,本殿下……”少姚詞窮了,猛的一偏頭避開摸著他臉的手心:“罰就罰吧!反正本殿下現在除了這一條命什麽也沒了,你若高興把這命拿去就是!眾叛親離,我活得也差不多了!”


    “是嘛?你這條命好像也是本君的。”景鈞好整以暇的看著少姚。


    “你!你——”少姚氣得頭疼,這人怎麽這樣伶牙俐齒?


    少姚眼睜睜的看著景鈞捉住自己的手又從床頭撤出一條緞帶“你又要做什麽?”手被緊緊綁在了背後。


    景鈞批了件衣衫下了床,不一會又捧了個盒子回來。少姚坐在床裏邊靠著牆,戒備的看著景鈞打開盒子。盒子打開,裏麵那一排東西的造型讓少姚臉色紅了又白:“你個昏君!此等下流無恥之物!你敢用在我身上!”


    “為什麽不敢?這玉勢本君倒覺得很有趣。”景鈞好整以暇的打量著臉色蒼白的少姚。


    “有趣你用在自己身上啊!”少姚怒吼一聲,伸腳就去踢那盒子。


    反而被景鈞捉住腳踝拖了出來按住,像昨夜那班翻轉過來抵住。少姚掙紮不得的看著那盒子被移到眼前,最大的一個被拿起來:“哥哥覺得這個如何?”


    “滾!變態!瘋子!”少姚氣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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