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術,顧名思義乃被禁止的忍術,同時也是超高級忍術中,構成禁術的條件可分為兩大原因:其一,該術與施術者生命攸關的情況;其二,該術式造成的結果會極度違反天理的情況,三浦友和的“樹界降誕之術”屬於前者。


    七大派和一些資歷較老的傳統流派都擁有各自的獨門禁術,但不到生死存亡、性命攸關之時從來沒有人敢輕易使用,因此以荒木呂彥眼光之老到,都沒發覺三浦友和長時間集聚功力是要拚著油盡燈枯、當場喪命的危險使出禁術。


    安藤政信振臂一呼:“諸位,各出絕招給我上啊,不要辜負三浦老兄的苦心!”全力催發“倍化之術”,武士刀爆開一團芒影,向這天下間本沒有人能擊敗的少年高手猛攻過去,生和死、勝或敗,再不存在於他的思域內。


    眾人聞聲而動,電掣飄前,齊齊舉刀朝任逍遙砍去,若讓他們擊實,保管後者立斃當場,屍骨無存。


    任逍遙全身被製,短時間內哪裏掙脫得開,正自驚凜萬分,手足無措時,忽聽“鏘”的一聲,冰魄玄霜劍從劍鞘彈起寸許,發出動人心魄示警的清音。


    任逍遙猛然一震,精神倏地無限擴展,擺脫引誤中敵方忍術而產生的懼意,本該束手無策的他緩緩抬頭,雙目殺意劇盛,精芒電閃,體內真氣由七處源頭噴薄而出,如若水洪暴發般激湧而出,以電光石火的驚人高速,蔓延往全身每一道大小經脈,在任督二脈先周行一匝,運轉法輪,坎離相交,到腋窩處時寒熱分流,一循陽,一經陰,從泥丸經前方任脈而下,直衝檀中氣海,穿胯下生死竅,再貫尾閭逆上督脈,過玉關返抵泥丸宮,導氣順上任脈,形成成兩股並行的螺旋寒熱真勁,千川百流般由過腦枕、臉頰、咽喉,循大小竅穴往下傾瀉貫穿。


    待得兩股真勁在丹田處重新交融合流時,任逍遙的精神立即提升擴展,再不受肉體竅脈的羈絆,大有與宇宙同壽量,與星辰共存亡,從有限擴至無限的奇妙感受,隨著他一聲厲吼,纏繞肢體的樹藤立時爆裂,無形而有實的真氣狂湧而出,伴著一股強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熱,朝急速迫近的六人撲臉而來,帶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旋,像要一下子吸幹了對方的真勁。


    高倉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尚是首次遇上如此怪異的武功,難過得差點要狂吐鮮血,尤其是那種令他門的刀勢無處著力的感覺,充滿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的境界,令幾大高手銳氣全消,不知該如何施為。


    沛然難測的氣勁瞬間爆發!沒有帶起任何風聲,卻是高度集中擊向對方。


    眾人均感到任逍遙的真勁似氣柱般貫胸而來,避無可避,唯獨安藤政信猛一咬牙,竭盡生平之力拔身而起,在最後關頭躲了開去。


    “蓬”!勁氣交擊,高倉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小田切、龜梨和也五人全身劇震!雖然沒給當場擊斃!全身經脈卻如被烈火焚燒,難過至極,身不由主的後退回原有位置,臉上血色盡褪,戰意全消,無不生出大勢已去的頹喪之感。


    唯一未受殃及是安藤政信,他還以為有機可乘,改退為進,一個筋頭翻往任逍遙後背,全力一刀往他後腦疾劈,眼看劈中,任逍遙迅速無倫地晃了一下,安藤政信眼前立時現出兩個幾乎相同的身子。


    忍影分身術,又是忍影分身術!


    安藤政信的心直沉下去,七人之中六人已敗,他是餘下的唯一希望,如果不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一擊命中,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安藤政信倏地張口噴出一蓬鮮血,將分身驅散的無影無蹤,同時加速沖前,武士刀化作長芒,徑直劈向任逍遙肩頭,他的招式充滿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情懷,完全是有去無回,同歸於盡的姿態。


    “唰啦”武士刀劈在鎖骨正中,安藤政信心中大喜,駭然發覺刀子全無劈上實物的感覺,還滑往肩膀之外,魂飛魄散間,任逍遙健碩的虎軀撞入他懷中,安藤政信“啊”的一聲痛呼,像個完全不受自己力量控製的布偶般被拋上半空,再重重墜跌地上,身體不自然的扭曲著。


    勝負終分,任逍遙凝重無比的臉容終於再度現出笑意。


    結束了,一切終於結束了,任逍遙憑他超卓的修為,堅韌的毅力,終於在以寡敵眾、先後幾度淪於險境的不利境地下擊潰七大高手,取得最後的勝利。


    全長一片譁然!


    芥川流眾欣喜若狂,七派眾人則個個麵麵相覷。


    任逍遙負手而立,哈哈笑道:“諸位,勝負已分,多餘的話不必我再說了吧。”


    宇多新司仰天長嘆,懍然道:“任逍遙武功高絕,我等甘拜下風,擄人一事就此作罷。”揚手一揮,餘眾敢忙上前,要將安藤政信、高倉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等扶回陣中。


    任逍遙大步跨出,攔住眾人,揚聲道:“且慢!”


    宇多新司麵色驟變,沉聲道:“我等依約退卻,任教主難道還不知足,莫非真要斬盡殺絕不成。”


    任逍遙嗬嗬笑道:“宇多掌門誤會了,逍遙並無惡意,隻是諸位前輩為我內勁所傷,尋常藥石恐難治癒。幸好我的妻子精擅醫術,尤其是治療內傷,諸位若不嫌棄,就請她調製幾副良藥……”


    安藤政信朗聲截斷道:“任教主拳拳盛意,老夫心領了,但我們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紀州流、根來流、奈賀流、新楠流七派各自都有醫療忍者,不勞尊夫人費心。”敗雖敗,但作為忍者,決不能輕易接受對方的恩惠。


    任逍遙見他心意已絕,不再多言,轉身待要離去,忽聽一聲梆子響,不遠處的樹林裏燃起無數火把,接著聽人高喊道:“圍起來,不要放跑一個亂臣賊子!”話音甫落,密如驟雨般的腳步聲疾速迫近。


    眾人大吃一驚,無不慌張起來,此時此刻雙方已然打得兩敗俱傷,無論哪門哪派橫插一腳,都能占個大大的便宜,何況從腳步聲判斷,來的不是幾十人、幾百人,搞不好有近千之眾,如此實力……難道是伊賀穀全體出動!?


    宇多新司叫過部屬,沉聲道:“快去看看,來的是什麽……”一句話沒說完,忽聽“颼”“颼”聲響,滿天箭矢傾瀉而下,雨點似的投往被攻個措手不及的人群,七派弟子倉惶失措,走避不及,眨眼功夫便有十數人中箭倒地。


    場中登時一片混亂,幾百人胡走瞎竄,躲避箭矢,你撞我,我撞你,宇多新司、安藤政信、高倉健等大聲喝止,卻哪裏管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饒是任逍遙聰明絕頂,亦料想不到會發生如此變故。


    好在他久經戰陣,臨危不亂,關鍵時刻當機立斷,揚聲道:“事急從權,大家同心協力,共渡難關!各派精英上忍負責阻擋箭矢,荒木掌門,你帶其他人往井上大人的宅子撤。”這幾句話以上乘內力送出,方圓幾十丈內清晰可聞,眾人都見識過他的厲害,又聽他所說在理,紛紛依命行事。


    倒底都是訓練有素的忍者,有任逍遙發號施令,混亂的場麵立時平復下來,有條不紊的開始後撤,隻是高倉健、上川隆也、江口洋介、小田切、龜梨和也等均各身受重傷,能夠出手攔阻救護的上忍廖廖無幾,偏生箭矢既急且密,從東、西、北三麵源源不斷的she來,其間毫無止歇,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任逍遙見勢不妙,虎吼一聲,躍入半空,“唰啦”抽出兵刃,先天無上罡氣全力發動,冰魄玄霜劍鋒芒遽盛,化為一圈圈光芒今人窒息的驚人劍氣,以鋪天蓋地的威勢罩擊出去,漫空箭矢為勁氣所阻,頃刻間化為碎末。


    身邊諸位上忍看在眼裏,莫不駭然心驚,任逍遙久戰之餘,尚有如此神威,難怪能以一己之力獨敗七大高手。


    然後危機並沒有就此過去,越來越多的火把在兩側樹林內燃起,人數怕已曾加到兩千之眾,更驚悚的是一對人數在五百左近的持刀武士忽然從後方殺出,封鎖住眾人後撤的通往井上雄彥家大宅必經之路。


    晃眼功夫,眾人深陷重圍。


    從他們衣飾來看,來的不是哪門哪派的忍者,而是朝廷的武士!


    宇多新司、安藤政信、高倉健等相顧駭然,誰能料到武林中的一場爭鬥竟惹來了朝廷的官軍。


    任逍遙正自差異事情怎會弄到如今這地步,卻見官軍忽然分開,從中走出一名腰懸長刀、麵目冷酷的青衣將軍。


    看到來人樣貌,七派掌門皆大吃一驚,宇多新司麵色驟變,失聲道:“北條司,你……你怎麽……”


    來人訝道:“北條司?宇多掌門怕是認錯人了吧,在下三池崇史,乃近衛府


    大尉,近日收到可靠消息,叛賊黑崎秀康的餘黨出重金收買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紀州流、根來流、奈賀流、新楠流等七派高手密謀刺殺前任大納言井上雄彥,因事情緊急,無暇知會當地官員,特率護軍三千前來救護——哼哼,起初我還道是所傳有誤,現在看來是半點不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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