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的夜戰,我就發現了,許文山的人戰鬥力還是挺強的。


    可能他們這兩年一直在打仗,不僅在山裏和土匪打,也和我們的地方部隊打,都是精兵強將。


    兩個敵人端著刺刀衝上來,我跨步上前,用匕首擋過他們的刺刀,順勢踢倒了一個家夥。


    另一個敵人往後一撤,調整姿勢,又迅速刺了上來。


    我側身一躲,順手抓住他的槍口,猛然撞了上去。他一看這情況,立刻鬆開長槍,從腰間抽匕首。


    我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又往前一撞,將他壓在身下,手中的刺刀紮進了他的脖子。


    再一回頭,另一個家夥已經爬起來,端起刺刀朝我的背後刺了過來。我迅速一個翻滾,還沒爬起來,抬頭一看,刺刀又衝著我的大腿紮了過來。


    我慌忙雙手撐著地,迅速朝後麵退了一下,刺刀瞬間紮進了我兩腿之間的積雪中。


    那一刻,嚇得我心髒砰砰砰直跳,這家夥激動起來,哇哇叫著又刺了兩下。


    我快速往後退,棉褲都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這刺刀,是衝著斷子絕孫來的啊!


    我往後挪了幾步,瞅準時機,一把抓住他的槍管,直接卸下了刺刀。他愣了一下,慌慌張張就去拉槍栓,但是裏麵沒子彈。


    我迅速爬了起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直接撲上去,朝著他的褲襠連踹三腳,又把刺刀捅進他的脖子。


    再一回頭,周圍全是扭打在一起的人,四處尋找,目光所及都在打,根本找不到李半拉子。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打仗不可怕,但在這種大風雪中肉搏,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還有多少自己人,還有多少敵人,完全不知道。


    我撿起一把刺刀握在手中,分不清方向,隻能往人多的地方走了幾步。又幹掉了一個敵人之後,我終於發現,前麵的一個大雪坑裏,好像是李半拉子和胡大彪。


    他們穿得厚,在坑裏也施展不開,可能手裏的武器都丟了,正在用拳腳互毆。


    李半拉子眼角受了傷,半張臉都是血,胡大彪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帽子早就被打飛了,繃帶纏著受傷的耳朵,可能挨了兩拳,也都是血漬。


    我快速跑過去,一下子滑到坑裏,一腳踹在了胡大彪的頭上。


    他大叫一聲,把李半拉子推開,回頭瞪了我一眼。


    我拎著刺刀,直衝著他的胸口刺過去。胡大彪沒有躲閃,直接伸手抓住刀刃,另一隻手直接衝我扇了過來。


    此時,李半拉子大喊一聲,從後麵踹了一腳,胡大彪的巴掌還沒下來,就一個趔趄倒在我身上。


    我瞬間被壓進了積雪中,隻能不斷揮舞左拳,捶打胡大彪的臉。


    他嗷嗷叫著翻身躲開,我趕緊從積雪中坐起來,這才發現刺刀剛剛弄丟了。在積雪中扒拉幾下,沒找到,胡大彪又和李半拉子打在了一起,我趕緊爬了起來。


    就聽李半拉子大喊:“小刀閃開,我對付他!”


    沒想到,胡大彪忽然推開他,一把抓住我的腳,把我拉到了坑底,大喊:“誰也別想跑!”


    我將他踹開,大喊:“你剛才說啥?”


    他退到一邊,喘著粗氣說:“你們倆,都跑不掉。”


    我看看李半拉子,笑著說:“胡大彪,我告訴你,半拉子剛才讓我閃開,他是怕自己會誤傷我。”


    李半拉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血,點頭笑了。


    胡大彪把破爛的棉大衣脫了,活動一下筋骨:“來來來,你倆一起上。”


    李半拉子搖搖頭:“胡大彪,我不是弄不死你,主要是好久沒遇到一個能打的,想過過癮。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下死手了。”


    “來來來,別光說不練。”


    “小刀你歇著,我先幹死他。”


    李半拉子說完,猛然將腳下的積雪踢向胡大彪,同時飛身向前一撲。


    胡大彪趕緊躲閃,掄起拳頭就砸,嘴裏嗷嗷叫著。


    李半拉子用後背扛了幾拳,瞅準機會,摟住胡大彪的腰使勁一撞,直接騎了上去。


    胡大彪剛想揮拳,李半拉子的拳頭已經砸向了他受傷的右耳,一拳接著一拳,速度極快。胡大彪疼得嗷嗷叫,胡亂揮拳打向李半拉子的腰部,但毫無用處。


    連續七八拳下去,胡大彪的右臉已經血肉模糊,繃帶都打掉了。


    他是真被打急眼了,怒吼一聲,奮力把李半拉子掀飛,拚命站了起來。


    我一看,這家夥真被打慘了,右耳朵的位置血肉模糊,血粘在頭發上,瞬間凍成了冰溜子。


    胡大彪抓起一把雪,擦了擦右臉,疼得齜牙咧嘴。


    李半拉子趁機又踢出一團積雪,嗷的喊了一聲,胡大彪嚇得往後一退,擦了一把臉才發現李半拉子沒動。


    “你耍我!”


    他大吼一聲,爬了起來。


    李半拉子哈哈大笑,又猛然踢了一團雪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停在原地,而是一個箭步衝上去,伸直手掌,直接衝著胡大彪的脖子快速砍了一下。


    就見胡大彪一個趔趄倒下,捂著喉嚨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他隻能快速站起來,胡亂揮舞手臂,想要逼退李半拉子。


    就在這時,雪坑上方忽然出現幾個人影,其中一人大喊:“胡副官,咱們跑吧!”


    胡大彪說不出話,隻能招招手,上麵幾個人立刻抓著他的夾襖,把他拉了上去。


    我趕緊往上爬,緊跟幾步,從積雪中抓起一支長槍,連打兩槍,幹翻了兩個敵人。再瞄準前麵的胡大彪時,槍裏沒子彈了。


    他們幾人已經翻身上馬,一甩馬鞭,消失在了風雪中。


    我立刻大喊:“胡大彪跑了!胡大彪跑了!”


    風雪中,我們的小崽子聽到之後,也開始大喊起來。還活著的少數敵人,聽到喊聲立刻四處逃散,無影無蹤了。


    李半拉子從雪坑中爬出來,走到我身邊說:“跑了好,下次找個好天氣,讓他領教一下我的本事。”


    我笑了:“許文山這一回,得恨死咱們了。”


    這一場雪中混戰,敵人留下三十多具屍體,狼狽逃走了。我們也好不到哪去,打掃戰場,數了數,也死傷了四五十人。


    我正在安排他們把半坡上的馬牽回來,忽然從後麵跑過來一個小崽子,大聲說:“刀爺,何爺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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