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白石離,大概是說有一塊石頭,用眼視之是石頭形狀、而它是白色,用手觸摸感之則是硬……所以你印象它是石頭,是因為你的視覺+觸覺+心識判斷(據其形狀)而成。但這並不一定真實,因為它作為石頭存在著,隻是你自己將視、觸、識三覺合併理解從而認為它是石頭而已。因此,他的結論是:白色與堅硬並不是結合在石頭裏麵,而是脫離石頭獨立存在的。這就是“離堅白”學說的主要論點。這一學說把事物的各種屬性一方麵與物質實體割裂開,另一方麵又把它們一一孤立起來而否認其統一性。這在哲學上就意味著一般不是存在個別之中,而是可以脫離個別單獨存在的。公孫龍“離堅白”學說的詭辯性質,在他的“白馬非馬”的命題中表現最為明顯。這是西方哲學範疇裏的認識論,注重拆細分析,故馮友蘭先生冠之以“離”字。《淮南子》說,公孫龍“別同異,離堅白”。


    公孫龍與惠施的“合同異”說正相反,完全脫離感性認識,隻強調概念的邏輯分析,具有十分濃厚的形上學特色。但在邏輯學上,他的貢獻是值得重視的。


    惠施的“歷物十事”也分別體現出了他的宇宙時空觀、運動論、相對論、矛盾統一、唯物主義的辯證法,以及用“變量”的引入試圖解釋自然界,初具微積分學的小小萌芽,其次,也在命題中體現自己的社會政治主張是“止貪爭”,“泛愛萬物”(《莊子·天下》)、“去尊”(《呂氏春秋·愛類》)和“偃兵”(《韓非子·內儲說上》),類似於墨家的“兼相愛,交相利”、“非攻”。二者作為下層階級的代表,在釋放奴隸,解放生產力上的觀點是一致的。但惠施的“泛愛”是無差別的更廣泛的愛,比墨家的在承認人有貪富貴賤差別的前提下所講的“兼愛”,在追求“眾生平等”這一目標上走得更遠。


    2.雜家:博物學家的前輩


    雜家,是先秦時代戰國時期百家爭鳴中的一家,學術思想中的九流十家之一,雜家之所以為雜家,是因為雜家不具有原創思想,而以取各家所長、避各家所短見長。雜家在歷史上並未如何顯赫,雖然號稱“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綜”,實際上流傳下來的思想不多,在思想史上也沒有多少痕跡。雜家的出現是統一的封建國家建立過程中思想文化融合的結果。雜家著作以秦代《呂氏春秋》、西漢《淮南子》為代表,分別為秦相呂不韋和漢淮南王劉安招集門客所集,對諸子百家兼收並蓄,但略嫌龐雜。又因雜家著作含有道家思想,故有人認為雜家實為新道家學派。“雜家”並不是一門有意識、有傳承的學派,所以他也並不自命為“雜家”的流派。自從班固《漢書·藝文誌》第一次把《呂氏春秋》歸入“雜家”之後,這個學派才正式被定名。


    胡適先生在其《中國中古思想史長編》中認為:“雜家是道家的前身,道家是雜家的新名。漢以前的道家可叫做雜家,秦以後的雜家應叫做道家。研究先秦兩漢之間思想史的人,不可不認清這一件重要事實。”他還指出,戰國晚期以後,思想多傾向混合。法家是一個大混合,陰陽家也是一個大混合,道家是一個更偉大的混合,漢朝的儒家也是一個偉大的混合——這些學派其實都可以叫做“雜家”。


    雖然雜家的著作中都崇尚道家的政治主張,但這不是雜家流派的全部內容。所以說,道家與雜家不能混為一談。《漢書》的分類是有其根據的。雜家雖然並非原創,但它研究的還是人類社會的哲學,對於亂世而言,這樣的流派學說有其存在的土壤。


    戰國末期,經過激烈的社會變革,封建製國家紛紛出現,新興地主階級便要求在政治上、思想上的統一。而當時的學術思想界,百家爭鳴,各家都有自己的對策與治國主張。為了打敗其他流派,各學派或多或少吸收了其他流派的學說,或以攻擊對方,或以補自己學說的缺陷。然而,任何一個流派也都有其特色與長處。為順應時代發展的需求,學術思想上出現了把各派思想融合為一的雜家,雜家的產生,大體上反映了戰國末學術文化融合的趨勢。雜家的特點是“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通過採集各家言論成為一套在思想上兼容並蓄又切實可行的治國方針。


    呂不韋,雜家的代表性人物,戰國末年秦相。衛國濮陽(今河南濮陽西南)人。莊襄王即位之後,任呂不韋為丞相,封為文信侯,食河南洛陽十萬戶。莊襄王死後,年幼的太子政立為王,尊呂不韋為相國,號稱“仲父”。門下有食客三千人,家僮萬人。


    戰國末年秦國丞相呂不韋組織屬下門客集體編纂的雜家著作,名《呂覽》(也即《呂氏春秋》),此書共分為十二紀、八覽、六論,共一百六十篇,二十餘萬字。書中尊崇道家,肯定老子順應客觀規律的思想,但捨棄了其中消極的成分。同時,融合儒、墨、法、兵眾家長處,形成了包括政治、經濟、哲學、道德、軍事各方麵的理論體係。呂不韋的目的在於綜合百家之長,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為以後的秦國統治提供長久的治國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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