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說:“這是因為我們平常糊塗和遲緩的關係嗎?還是背後有什麽陰謀?”


    “我想,其中必有陰謀,但是,他們不能證明。”


    “是的,我們的敵人太聰明了,他們怎麽能證明呢。”


    “我們情報部目前正在到處搜尋陰謀分子。”


    “是的,我們所搜捕的都是外表上可以看出的人物。但是,我以為還沒有搜查到幕後的智囊團。我們必須找到這些幕後人物、組織和思慮周詳的計劃。我們有一種慢騰騰的習慣,大家往往小心眼兒,鬧意見,同時,對於敵人計劃的目標,發現得太慢,他們的計劃就是利用我們這種弱點。”


    秋蓬說:“這就是我們到這兒來的目的。不過,還沒有獲得什麽結果。”


    “我們並沒有什麽成績。”唐密提醒她。


    “有的。我們注意到卡爾·德尼摩和凡達·波朗斯卡,都是小卒。”


    “你以為他們是一起工作的嗎?”


    “我想一定是的。”秋蓬思索一下說。“你要記得,我看見他們在一起談話的。”


    “那麽,綁架白蒂的事,一定是卡爾·德尼摩在幕後指揮的。”


    “我想大概是的。”


    “可是,為什麽呢?”


    “我不知道,”秋蓬說,“我一直不斷在想的,就是這個,可是,總想不通是什麽道理。”


    “為什麽單單綁架這孩子?斯普若夫婦究竟是什麽人?他們沒有錢,所以,不會是為了要贖金。他們夫婦都不擔任政府的工作。”


    “唐密,這個我知道,這簡直令人想不通。”


    “斯普若太太本人有什麽想法?”


    “那個女人本身毫無頭腦,”秋蓬不屑地說。“她根本不用腦筋,她隻說,那正是可惡的德國人會幹的事。”


    “笨蛋!”唐密說。“德國人的本領是很大的。他們要是派一個間諜綁架一個娃娃的話,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知道,我有一種感覺,”秋蓬說。“斯普若太太隻要用用腦筋,是能夠想出一個原因來的。她那兒一定有什麽東西——也許是有什麽資料,無意中落到她手中的資料。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不要聲張,等候指示。”這是斯普若太太臥房地上找到那張字條的話。現在唐密又說了一遍。“該死!這裏麵是有文章的。”


    “當然是有文章的。一定會有文章的。我隻能想到這一種解釋:也許是斯普若太太,或者是她的先生,受別人之託,保存一件東西。這個人托他們保管,也許是因為他們夫婦倆是極普通的人。誰也不會懷疑‘那東西’是在他們那兒。”


    “這是一種可能的想法。”


    “我知道——但是,這種想法,說起來似乎像一個間諜故事。不曉得怎麽樣,總覺得不像是真的事。”


    “你有沒有勸斯普若太太稍稍動動腦筋?”


    “我對她說過,但是,她對這個實在並不關心。她所關心的隻是把白蒂找回來,同時,因為打死了一個人,害得她歇斯底裏發作。”


    “女人真是好笑,”唐密思索著說。“就拿這個女人來說罷,她那天出去找孩子的時候,好像是一個復仇女神。隻要是把白蒂找回來,就是有一聯隊人,她也會滿不在乎地打死他們。但是,後來,她那一槍擊中那個女人的要害以後,她崩潰了,並且對於這件事,突然大發神經了。”


    秋蓬說:“驗屍官認為她是無罪的。”


    “當然啦。啊,要是我,我就不敢那麽冒險開槍。”


    秋蓬說:“也許她也不敢。她要是多了解一點,也不敢冒險。她能開那麽一槍完全是不知道那一槍多難打。”


    唐密點點頭:


    “這情形很像聖經故事,”他說。“大衛和歌利亞(david and goliath)。”(非利士巨人歌利亞曾在陣前向以色列人罵陣,以色列人都望風而逃。獨青年大衛敢挺身而出,掏出一塊石子,用機弦甩去,打中非利士巨人的額。見聖經舊約,撒母耳記上,第十七章,第二十三節至五十四節。——譯者注)


    “哦!”秋蓬說。


    “太太,什麽呀?”


    “我也不太知道。你提到那個故事的時候,我忽然靈機一動,但是,現在又忘記了。”


    “多謝幫忙!”唐密說。


    “不要刻薄。這一類的事有時候是會有的。”


    “你所指是冒險開弓的紳士嗎?對不對?”


    “不是的。是——哦,等一等,我想,我剛才想到的,是與所羅門王有關係的。”


    “是杉樹、廟宇、妻妾成群嗎?”


    “不要說了,”秋蓬掩住耳朵說。“愈說愈離譜了。”


    “猶太人嗎?”唐密懷著希望說。“是以色列族人?”


    但是,秋蓬搖搖頭。過了一兩分鍾,唐密說:“是已故的凡達·波朗斯卡嗎?”


    “是的。我初次看到她的時候,我模模糊糊感覺到,好像在那兒看見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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