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接過隨意地翻起來,香令倒是有些急,跟著九兒往裏走了兩步便道,“娘娘,別怪奴婢多嘴,縱然您對太子已無情意,可你得爭過容妃娘娘不是嗎?”


    抓不住的什麽(6)


    九兒眼睫輕微地顫了顫,埋頭看著字帖隨意地道,“怎麽爭,跑到湘宜宮大吵大鬧嗎?”


    念辰今天的字寫得比昨天的差,看來這兩天她太慣著他了。


    “不是大吵大鬧,娘娘,您想啊今個兒東宮裏都知道容妃要侍寢,要是您能把太子請過來,容妃不自然是灰頭土臉嗎?”香令顯得比她還有些心急。


    九兒從字帖上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香令恭順地低下頭,懊惱地道,“是不是奴婢多嘴了?娘娘您看字帖吧。”


    香令安安分分地靜立在一旁,九兒這才悠悠地道,“香令,我知道你是怒我不爭,可是怎麽請?”


    “娘娘真得肯請嗎?”香令臉上露出喜悅,在她麵前踱了一會兒步子後認真地說道,“後宮嬪妃引人的手段無非是琴棋詩畫,娘娘以前是太子的結髮妻子,自然是知道太子喜好的。”


    “我從小做慣粗活,並不精通這些。”九兒低眉看著她腳上的鞋,淡笑著道,“香令,看你步履輕盈,是學過舞嗎?”


    她記得以前在女兒樓裏精通舞蹈的蝶落走起來就異常輕盈,艷娘還常說蝶落是腳踩蓮尖。


    香令愣了下,隨即有些羞赧地道,“被娘娘看出來了,其實奴婢以前是個舞姬,不過學藝不精。”


    “是嗎?”九兒放下字帖想了想便笑著說道,“我突然想起太子以前在上陽城是極喜愛美人跳舞,不如你挑點簡單的教我下?”


    “學舞?”香令愣了下,猶豫著道,“可是……”


    “我知道學舞沒十年八年練下來是跳不出好舞姿的,不如你跳上一段,讓我撿幾個動作學一下?”九兒溫和地說道。


    香令見拒絕不了便當場舞起來,九兒坐到一旁靜靜地看著她身輕如燕地在自己麵前舞動,宮女寬大的袖袍讓她舞得如翩翩蝶飛,腳尖著地,身段柔軟,舞姿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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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敢更得快點不?答曰:不敢>.<~~~~~


    抓不住的什麽(7)


    九兒有一剎那的怔忪,以為見到了當年的蝶落,女兒樓的頭牌,那麽美麗的女子淪落到那樣的下場。


    香令一舞舞下來回頭見九兒在發呆,人變得有些侷促,“娘娘,奴婢說了奴婢學藝不精的。”


    九兒回過神來,帶笑地說道,“不是,你跳得很美,沒想我這還是臥虎藏龍。我知道我要學哪個動作了。今晚成不成就靠你了,香令。”


    “奴婢會盡力的。”香令乖巧稱是。


    是夜,華燈初上,宮門重重皆被燈點亮,繁華如廝,寂靜亦如廝。


    九兒換上一襲如喜服般艷紅顏色的廣袖流裙,白皙的纖臂在薄紗紅袖間若隱若現,一頭及腰的青絲沒有綰成髮髻,隻是隨意地鬆散下來如水泄般鋪了一背,烏黑如夜。


    九兒平靜地走在蜿蜒的迴廊上,倒是香令比她還焦急上一些,“這是朝清殿去湘宜宮的必經之路,再過去就要到湘宜宮了,娘娘,咱們還要走嗎?不如就在這等太子好了。”


    九兒走到迴廊盡頭才慢慢停下步來,香令遠遠望去,見湘宜宮等候太子的太監宮女站在殿外,不近不遠,正好能把這邊的視線一覽閱盡,那邊的宮人顯然望見她們,一個宮女急匆匆地往殿裏跑去。


    “娘娘是故意要她們看到的,不怕又是一場紛爭?把太子請回華昭宮才是正事啊。”香令不解地問道。


    九兒抬起頭看向迴廊正上方頂上懸掛的大紅燈籠,淡淡地道,“太亮了,弄滅它。”


    香令急忙跳下迴廊在糙叢間尋出一根不長的樹枝丫,往燈籠上撇來撇去,燈火一滅,她倆身處的地方立刻稍暗下來。


    香令擔心容妃太快過來,又擔心太子還不來,急得一直東張西望,遠遠望到迴廊轉角處的一盞燈籠漸行過來,緊張地連忙喊道,“娘娘,太子來了,來了!”


    抓不住的什麽(8)


    說完,香令立即退到一旁靜立不動。


    公子策走近的時候就見到一個女子在迴廊的盡頭旋轉起舞,滅了一盞燈,迴廊盡頭些許幽暗,隻剩下一抹濃烈張揚的紅……


    可隻這一霎那,他還是一眼認出她是季九兒,青絲如血,紅衣如血,裙翼似蝶,纖細羸弱,像極了宮燈影戲上的那些紙人,易折易碎。


    跟隨的太監張目結舌地張大眼,隨即小心翼翼地看向太子,公子策的臉上冰冷如雪,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香令暗暗觀察著太子那邊的情形,伸手擦了擦臉上緊張出來的汗,想著要不要輕吟一點悽然的曲調。她的主子沒有舞技底子,學這個迴旋一下午摔了很多次跤,饒是這樣,一招旋轉就能驚艷到太子嗎?


    緊接著,迴廊那一邊雲蘇青著一張臉正遠遠地走來。


    迴轉的身影猛地一歪,一聲悶哼後九兒摔了下來,紅裙搖曳一地,九兒就地坐起來左手立刻捂住腳裸,整個人疼得蜷縮成一團。


    九兒咬著唇,眼底沒有等到那個人的走近,卻聽雲蘇似譏還諷的聲音傳來,“真是場好戲,華妃跳舞都舞到我湘宜宮這來了,摔得疼麽?”


    九兒低著頭,一句話都沒吭,就這麽直直地坐著擋在路中間,讓雲蘇和公子策相據一方。


    很快,九兒整個人都騰空起來,落入一個穩穩的懷裏。


    雲蘇的臉色突變,嫉恨地瞪向公子策冷漠的臉,“太子,你這是何意?”


    九兒被公子策橫抱在手中,垂著眸看了雲蘇一眼,九兒把腦袋疲累地埋到他的頸窩處,額上的細汗黏到他冰涼的臉上。


    公子策也不說話,抱著九兒便要轉身,雲蘇頓時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公子策!是你要來我湘宜宮的,她擺明是故意等在這裏,傳出去我容妃以後還怎麽在東宮立足?”


    抓不住的什麽(9)


    “我明天再來找你。”


    冷冷地丟下一句,公子策抱起九兒頭也不回地順著原路返回,香令同提燈的太監連忙跟上,想想香令又悄無聲息地拉著太監在半路退下,任由前麵的兩位主子離去。


    在迴廊上走了好一會兒,九兒才慢慢抬起頭往四周尋了一眼,不見一人,公子策陰沉寒冽的聲音近在耳邊,“你得逞了。開心了?”


    九兒轉眸看向他隱約有些慍怒的臉,然後在他懷裏掙紮著下來,淡淡地說道,“放開我,我沒摔疼,是假的。”


    公子策猛地丟開她,九兒一下子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她倒抽氣一聲,咬咬牙,九兒艱難地站起來,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


    公子策眸子深如寒潭,冷冷地看著她走路有些趄趔的雙腳,猛地向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地按到一旁的迴廊廊柱上,身子欺了上去,低下頭就咬住她的唇。


    九兒吃疼地張開嘴,公子策的舌立刻鑽了進來,反覆廝磨於她,六年未曾有過親密的九兒如遭雷擊,麻悸得她全身都止不住顫抖。


    公子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更貼近自己,一手撕開了她如蟬翼絲薄的長袖,九兒身子頓時癱軟下來,公子策放開糾纏她的唇,扯開她的衣襟,唇舌順著她的頸線一寸寸噬吻下去,九兒氣息不勻地喘著,想伸左手卻根本提不出力氣,隻能任由他作威作福。


    他的指尖在她戰粟的皮膚上自上而下地遊移,六年,整整六年,他還是熟悉她的身體……


    九兒身子軟得差點倒下來,公子策攔腰勾住她,又回去壓向她的唇,唇舌糾纏不止,輾轉反側,九兒這一次沒再給他機會,張嘴便用盡渾身的力氣咬下去。


    公子策驀地抬起眼來,被情慾迷了的眼還是深沉,薄薄的唇上抿著一絲刺目的鮮血。


    抓不住的什麽(10)


    良久,公子策都沒再碰她,九兒漸漸找回自己的力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下眉自他身側移步離開。


    公子策一手按在廊柱上,偏過頭去看她的背影,嗓音低沉喑啞,“你真有這麽恨我?”


    九兒一瞬間紅了眼眶,忍下所有的酸澀慢慢地轉回頭,語氣淒婉,“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麽?”


    她的衣襟狼狽地敞開著,公子策幽暗的視線落到她胸前密布的吻痕上,又回到她嘲諷到淒涼的臉上。


    九兒一步一步走近他,決然地控訴著,“我在想你公子策哪怕有一點拿我當個人看,六年前就該把休書給我,堂堂正正地告訴我你要拋棄我!我就不會找你六年,小末兒也不會死,我也不會把自己逼到這一步!”


    公子策目光幽邃地盯著她的眼,她的眼太過黑白分明,也太過失望絕望。


    失望,對他失望了麽……


    須臾,公子策找回自己的聲音,低啞裏幾乎帶著一抹討好,“你不要再鬥了,雲蘇的事我替你解決。”


    “靠你嗎?”九兒淒涼地笑起來,眼裏起了一層水霧,“我為了誰才弄到今天的地步?我為了誰才弄到今天的家破人亡!公子策,我怎麽靠你?”


    公子策半晌沒有說話,慢慢解下身上的外袍蓋到她身上,九兒低下頭,看清自己身上的狼狽沒有拒絕。


    公子策聽到她低著頭小聲地喃了一句,“公子策,我真的依靠不到你……”


    看著她一步一趄趔的離開,公子策猛地一拳揍向柱子,破皮的血自白皙的手背上如妖冶的花一點點漫開來。


    清冷的月光越過廊沿照到他紅了的眼眶上,公子策自嘲。


    放不開得不到……公子策,你果然是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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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更了,十點半,今天不更了,大家晚安。


    從不知後悔(1)


    九兒穿著公子策的外袍回到華昭宮,在一眾宮人詫異的眼神中走向內殿,香令正在收拾衣裳見她這樣見來不禁往外麵探了探頭,“娘娘,太子沒同您一起回來嗎?”


    “你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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