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兩人已經到華昭宮,九兒剛走進去聽見身後仍有沉沉的腳步聲跟來,一回頭就見公子策目光緊緊地盯在自己身上,眸光深不見底,心口倏地一緊,雙腳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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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更。今天更完。另外明天請個假,觀音壽辰我要去廟裏燒香,大概下午能回來,到時正常更新,明天上午大家就不要守著坑等了,早點休息。


    抓不住的什麽(1)


    “你……”九兒很想問你還有什麽事,可想想整個東宮都是他的,他去哪兒是他的權利。


    像是為了特地打破這詭異的局麵,公子策低沉地開口,“我聽李書德說你最近要著手反擊雲蘇?”


    “不行嗎?”九兒反問道,之前她一直在養傷都無力痛擊雲蘇,現在她有的是大把時間。


    “今晚杯月亭的事我同王叔站了同一條船,雲家肯定會有所忌憚,雲蘇恐怕一時也無心顧及你這邊,所以……你玩可以,別把她弄死了。”公子策淡默地完全不像是在說一條人命。


    回想起雲蘇的話,九兒目光清明地問道,“你是不是沒喜歡過雲蘇?”


    公子策輕挑了一下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忽而抬起了手,在他伸手過來的剎那,九兒偏過身過去,指尖同衣裳擦徐而過,公子策白皙的手僵在半空,猶如一塊上好的美玉。


    九兒退後兩步,欠身道,“夜深了,臣妾先去睡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正殿,公子策深深地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嗬,越來越抓不到什麽了……


    翌日,九兒讓公子念辰下去念書後就同香令在一旁想整治雲蘇的方法,這是她進宮的唯一目的,至死都不會忘記。


    “娘娘,容妃身邊有三大宮人,宮女青歌、宮春,還有一名太監江如練,她們都是容妃的心腹,娘娘要不從這三個人身上下手?”香令站在九兒身旁問道。


    “從宮人下手能治到容妃什麽?”九兒翻閱著桌桌上的書籍,裏邊大多都是講解雲家在朝堂的關係,但對雲蘇個人的卻隻是隻言片語,她要的是完完全全針對雲蘇的法子,也不懂公子策讓她看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說不定咱們能探聽到一些容妃的事啊。娘娘您看這些書籍講解雖細,但都是看得到的表麵,裏邊的那些事兒不還得我們自個兒啄磨麽?”香令彎著腰謙恭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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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上來肯定是多條不滿的聲討……哎,啥也不說晚了,我今天盡量更得晚一些。和一群媽媽級人物出去的下場就是……唉,眼淚汪汪的,更文吧。


    抓不住的什麽(2)


    九兒側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香令笑著問道,“怎麽了,娘娘?”


    “沒什麽,一會兒讓李書德來見我,我讓他查一下這三個宮人。”九兒淡淡地搖頭,算是應允她的提議。


    皇帝身邊的太監就來到華昭宮中,宣她麵見聖上。


    禦花園中百花爭艷,凝風銜春,花瓣層層,芳蕊灼灼,九兒遠遠地就見皇上在園中對花獨飲,一眼望去,這物盡天下的禦花園沒有石榴花,興許石榴花太過平乏,上不了宮中貴地。


    “參見父皇。”九兒停在離皇帝不遠處跪下行大禮。


    “來了啊,起身賜坐。”皇帝回過來,褪下龍袍換上一身玄色常袍的他顯得精神了幾分,連眼睛都不是再眯著。


    因腿傷的緣故,皇上特準她不用每日前來請安,這樣想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覲見皇帝。


    九兒聽從地端正姿態坐到玉石桌旁,桌前恰是一簇花叢開得嬌艷欲滴,大氣出塵,皇帝順著她的目光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麽花?”


    “回父皇,是牡丹。”九兒恭敬地回答,心裏暗自揣測著皇帝要見她的意途。


    “沒錯,正是牡丹。”皇帝斑白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有些灼眼,說話緩慢而平常,“朕記得先帝獨愛牡丹,還曾在宮中栽種過一片牡丹園,稱其為百花之王,是世間第一香。先帝在位時數次征戰沙場,勵精圖誌,創造了一時的鼎盛,他甚至寫過一首詩戲稱自己是人中牡丹。”


    九兒沒有接話,隻是維持著淡淡的笑容。


    “你不必拘束,朕隻是突然想起宮裏很久沒人陪朕聊天了。”皇帝慢條絲理地說道。


    “是。”九兒微微頜首,還是沒有妄自插話,皇帝便又說道,“你的父親……朕是說明陵王,他是先帝生前最寵的皇子,但你知道先帝最後為什麽沒有把皇位傳給他?”


    抓不住的什麽(3)


    九兒淺淺地搖著頭,扮著最好的聆聽者,皇帝笑起來,示意她替他倒酒,九兒小心翼翼地倒上一杯酒端到他麵前。


    “先帝臨終前他卻隻叫了朕一個人在他床邊守著。”皇帝將酒徐徐倒在牡丹上,牡丹如飲晨霧,越發嬌艷,“先帝好戰一生,可謂是豐功偉績,可先帝在位的一生中,天下死掉的百姓也是不計其數。先帝臨了才把皇位拖付給朕,說十四弟太過像他,西郡禁不起再一個戰帝時期。”


    九兒有些意外,她知道明陵王一直野心勃勃,卻不曾想過原來他本就是先帝要給龍位的皇子。


    “外界都傳朕中庸無道。”皇帝站了起來,感嘆地道,“朕不好戰,不主戰,凡事退避,無非是想求個無過,可這一點朕尚且行之難如登天,何況自朕登位開始內憂一直不斷,朕常捫心自問,朕如何才能對得起先帝留下的江山。”


    原來在民間被稱為空殼皇帝的皇上心中有這麽多無奈,她一直以為他隻是個不擅政道的帝王,原來他比誰都看得透徹。


    “父皇做得沒錯。”九兒又替他倒上一杯酒,斟酌著自己的話小心地道,“是父皇您給了天下蒼生休生養息的時機,否則內憂是不會有,可兵乏的西郡怎麽又能千秋萬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九兒繼續道,“先帝留名青史,占盡功績,卻把爛攤子留下來給父皇去收拾。”


    皇帝仰頭大笑,連語氣都有種大快人心的味道,“朕之心中苦悶幾十載,倒被你這丫頭一語道破。”


    九兒陪笑,是他把話引導著讓她這麽去想的,哪是她什麽本事一語道破,看來皇帝找她還是另有暗諭,宮裏的東西什麽都要靠猜,短短一會兒下來,九兒就有些累了。


    抓不住的什麽(4)


    “其實朕在位這些年,西郡剛在先帝的征戰連年下喘了口氣,現在又要風起雲湧了。”皇帝又開始嘆息,似是極感慨地跟她道,“丫頭啊,太子太過暴戾。”


    九兒一驚之下就站了起來,為什麽在她麵前說這話?他嫌自己的兒子暴戾,難不成還要另立他人嗎?


    皇帝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九兒才想起自己震驚之下的唐突,忙平穩著氣息道,“父皇是指什麽?”


    皇帝淡淡一笑,扶著桌邊坐下,“為了爭這太子之位,他不惜毒母弒兄,太子實在不是做皇帝的料。朕是過來人,爭權的把戲還看不透麽?”


    想起那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城主,想起那個公子明,九兒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地說道,“原來……父皇你也一直不待見太子。”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等待著她的下文,九兒咬咬唇,索性一口氣說下去,“父皇,太子從小在外麵受了很多苦,臣妾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能堪大任,但知道他從來沒有過像樣的兄長,像樣的娘親……也許,也沒有像樣的爹。”


    說完,九兒自知大逆不道地跪下來,“臣妾任憑父皇懲處。”


    靜默很久,九兒才聽到皇帝有些異樣的聲音,“你……叫季九兒是吧?”


    “是。”九兒把頭埋得很低,有些暗惱自己,她有時真得恨自己這麽快的嘴,每次都忍不住禍從口出。


    “他為爭權拋妻六年另娶她人,你還為他說話?”皇帝第一次想正視眼前這個太子的村野妃子,“把頭抬起來。”


    九兒暗暗嘆了口氣,然後抬起頭臉並不退縮地迎向皇帝的視線,“父皇,臣妾盡了為妻之道,那是太子對不起臣妾,是一回事;可太子六年前的苦臣妾是看在眼裏,不是為他說話,隻是……”


    隻是心疼他。


    九兒說不下去,也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抓不住的什麽(5)


    她曾經那麽心疼他,可他沒有看到,所以連事實真相都不曾告訴她,所以直到走都沒有想過她……


    “隻是什麽?”皇帝接著問道,可繼而揚了揚手,有些疲憊地說道,“算了,你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九兒告安退下,還沒離開又聽皇帝問道,“你真認為太子很苦?可朕聽說太子從來沒在你的華昭宮過過夜,而你也是隻顧同容妃玩些後宮爭鬥的把戲。”


    “臣妾和太子……是另一回事。”九兒回過身,無比認真地說道,“臣妾知道父皇看過人事萬千,我們這些招數在你眼裏如同戲台上演過千百遍的舊戲,看得都厭煩了,可卻是臣妾今後一直要執著的。”


    “你很坦誠。”皇帝語氣間不乏讚嘆,“下去吧。還有……今天的事就不用跟太子說了。”


    九兒擠出一抹苦笑,欠身告退,“是,臣妾退下了。”


    皇帝並非對公子策完全無情,至少從今天皇上說話的語氣間九兒依稀能聽出皇帝的猶豫,不是猶豫太子同雲家、同明陵王之爭,而是猶豫皇位該不該給太子……


    皇帝好似完全不擔心帝位之爭,這份胸有成竹讓她隱隱覺得他似乎不像表麵上的簡單。


    九兒一回華昭宮就見香令急匆匆地衝出來,焦急地拉著她說道,“娘娘,您聽說了麽,太子今晚要容妃娘娘侍寢。”


    心還是悸了一下,有些疼。


    “那又如何?”九兒臉上沒什麽情緒變化,撥開香令的手平靜地走入殿內,問一旁的宮人,“小世子今天習的字帖拿來了嗎?”


    “在這裏,請娘娘過目。”一個宮人捧著一本字帖走到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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