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眼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這短暫的三天裏,趙就不知道發了多少次火。在他的印象裏,前三年發的火都沒這三天發的多。


    主要是這些衙役小吏敷衍的程度,實在太過於不堪入目。戶籍異常的,一天之內清查出兩大本也就算了。


    更離譜的是,第一次依據畫像查出的線索,兩人居然一個是60多歲的老農,一個是50出頭的獵戶。


    也就是說,年輕力壯且入了品的趙指揮僉事,竟然要看偷襲才能幹掉兩個幹瘦老頭。


    衙役還邀功般把兩人都帶到趙就麵前,活生生的貼臉嘲諷!


    氣得他當場就把桌子掀了。花了半天時間講解,實際是罵了半天,之後才算正常起來,至少帶來的都是壯年男子了。


    忙到第三天天黑,依舊沒有什麽進展。索性也不指望這些人,喝幹杯裏的茶後,七拐八繞兜了一圈,確定沒人跟著才走進棺材鋪。


    “客官,您又來了!”


    年輕人眼尖,一眼就認出趙就,放下手裏的抹布笑著打招呼。


    又?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吉利,總有種想躺進旁邊棺材的感覺。


    “我要的東西呢?”不吉利是不吉利,但也沒必要跟他計較,先辦正事要緊。又不是真來買棺材的,糾結吉利不吉利幹什麽。


    “早準備好了。放心,我們鬼市是專業的!”


    話說完兩人的動作同時僵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氣氛裏肉眼可見的尷尬。


    出於好心和打破尷尬,趙就輕聲提醒“我好像也是鬼市的......”


    “對對對!見諒見諒,我這說禿嚕嘴了……”


    “來,這是你要的!”把兩疊紙放在桌子上之後,年輕人撓撓頭。知道自己說話不舒服,剛才就閉嘴站在一旁,默默幹活。


    而趙就隻是笑笑,先拿起第一疊紙,一張張看著。很快又拿起第二疊,隻有薄薄兩張,字不多,粗略瀏覽過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突兀的冒了出來。


    指著一張紙,不解問道“這種東西他媽的要我五百兩?鬼市不幹黑行轉手幹搶劫了?”


    “這種消息,我用得著花錢買啊?你出門看看,大街小巷貼的不都是。”


    聽出話裏壓抑的憤怒,年輕人轉身拿過兩疊紙。過目一遍後,差點沒給自己一巴掌,這都什麽啊?


    裏麵關於畫像裏兩個人最有價值的消息,居然是兩人已經死了!


    “啊這......”年輕人尷尬的低著頭。


    “這什麽啊?五百兩!我花五兩銀子去書畫街找兩個抄書的,這樣的能幫我抄兩百份了!”


    為了以防自己看錯,趙就還特地拿了一張再看了兩遍,還是一模一樣的內容。


    “朋友,說幾句打趣話倒無所謂,隻是事情總得辦好!要不然啊,玩笑話就不好笑了!”


    “做生意,得他媽講誠信!”


    話音雖然輕緩平靜,但其中威脅的意味幾乎就要溢出。加上蠟燭下趙就麵無表情的表情,嚇得年輕人臉色劇變。


    連忙解釋“是,是!是要講誠信。不知道這件事......”


    伸手擋住年輕人推來的銀票,沒有全拿,隻是抽出其中一張,“花出去的錢,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一張算是賠償。我再給你兩天,要是還是這幾張紙,嗬嗬。”


    “那我們就有的聊了。”


    年輕人渾身發麻,從趙就的眼神裏,他能看出來,趙就真有殺了他的想法。隻是還沒等他解釋,趙就已經走出了門口。


    直到門口無人,冷風吹進來,他才緩了口氣。捏著紙張的手指節有些僵硬,無奈歎氣。


    “出師不利啊,第一單生意就遇到奸商。還好這人沒有當場動手......”


    走出棺材鋪的趙就心情極差,遲遲沒有結果已經讓他生出不少負麵情緒。


    雙方都記恨上了對方,時間拖得越久他這種擺在明麵上的越吃虧。


    也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剛到臨安就馬不停蹄開始查,就是趁著還有時間,先下手為強。沒想到鬼市居然給出這種情報,實在是匪夷所思。


    簡直是在謀財害命!


    不過也不是全然無效,至少來去山莊明麵上還是查的七七八八,隻不過用不上罷了。


    回到知府衙門,還沒走進去就被門口的小吏攔住。


    “趙大人,齊大人交代小的,說今晚在臨江樓設宴,就等趙大人了。”


    “我知道了。”說著轉身往臨江樓走。


    隻是心裏疑惑竇生,這個齊知府這麽放肆嗎?三天去兩次,先不說記哪本賬,這人到中年身體吃得消嗎?


    莫非你也是李益貞?


    帶著調笑的眼光推開臨江樓的大門,卻一個人都沒看到。不由得感慨,還是這些地方官員會玩,居然包場了!在天子腳下,別說侯爺國公,就是皇子也不敢這麽玩啊!


    調整一下表情之後,笑眯眯的推開門,“齊大人,玩這麽大啊?身體還......”


    看到院子裏坐著的人,趙就瞬間止住話頭,放蕩輕鬆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陸大人,這事弄得。應該是我等你,哪能讓你等我啊!”


    “行了,就隻有我一個人,沒別人!”陸文玉揮手打斷。


    環顧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放心坐下喝茶,“怎麽親自來臨安呢?京城沒事嗎?”


    “看了你的信,一半看不懂,一半迷迷糊糊。我覺得還是麵談比較好。”


    趙就尷尬的放下茶杯,裝作沒聽見的笑笑,“唉,沒辦法,握刀握筆不可兼得嘛。”


    陸文玉也不在意趙就的玩笑話,邊喝茶邊問“滿城都是告示,有查出點什麽嗎?”


    “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就慢慢來吧。”陸文玉表情沒什麽變化,淡淡解釋道“有更要緊的事要你去做。”


    “還有比命要緊的事?”趙就壓抑的問了一句。


    聽著趙就半是感歎,半是委婉的話,陸文玉平靜威脅“你也可以不做啊,我又不會逼你。”


    “這話說的,為皇上分憂嘛。”趙就是識趣的人,馬上表決心。


    接著問道“到底是什麽事?”


    “籌糧。一個月期限,送十萬擔進京。這是皇上要求的,江南的數量。”陸文玉表情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小事。


    隻是稍作遲疑之後,趙就便搖頭拒絕,“幹不了,我隻會殺人,劫道的事我不在行。”


    陸文玉反問“兩者有什麽不一樣嗎?”


    “沒什麽區別,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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