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聆聽見夏五的話,覺得十分不動聽。


    畢竟就算她生命坎坷、英年早婚,二十五歲便已踏入婚姻墳墓,但作為能頂半邊天的新時代婦女,她依然覺得自己堅貞不屈、擁有自主思春的權力。


    搖了搖頭,不禁很是嚴肅地教育:“有人表白說明本小姐有魅力,跟那小子有什麽關係。他上星期被遛狗的美女搭訕我都沒說話呢。”


    夏五聽完她的話,眼睛滴溜溜一轉,一時間也露出了很是了然的表情,看著身邊的人,老神在在道:“哎,大喬喬其實你也是會吃醋的嘛。要我說啊,你兩幹脆就湊一塊兒過日子得了,別管什麽感情基礎不基礎的。那麽帥一小夥兒,家裏有錢、聲音還好聽,不就是麵癱了點兒,有那張臉在,咱還要啥表情啊,就著都能下飯!你隻要跟他多交幾次公糧,分分鍾都能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感情。”


    喬書聆“嘖”了一聲,覺得夏五這是故態萌發,又在給人瞎出主意呢,皺了皺眉頭,不禁很是感慨地表示:“夏同誌,你能不能靠點兒譜。插著鮮花的牛糞不好找,長得帥的男人難道不是遍地都有嗎。”


    夏五兩眼一翻,都不樂意搭理她的:“你以為你是生活在漫畫裏啊,張眼帥哥、閉眼美女,路上撞一頭能戀愛,摸個小手就生崽的,現實生活有多殘酷艱辛你知不知道,稍微長得帥點兒的屁股後頭就有一排小妖精,要不就是我姐夫那樣的傻逼神經病,像你家小學弟這樣三觀正常,不花心無惡習,還全身自帶仙氣的極品,你就算叼著麵包蹲路口撞一萬個人也撞不著,哎喲我的胃好痛,哎喲麻麻真是為你操碎了心。”


    喬書聆被夏五這麽一嚷嚷,一時還真有些說不出話來。


    認慫地砸吧砸吧嘴,最後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戲精”。


    好在夏五也沒跟她計較,眼看著到了電視台,直接跳下車去,臨走前放了個黃色的符包在喬書聆手裏,口口聲聲說能早生貴子。


    喬書聆要不是知道這廝打小給豬看病,她一準都要相信!


    笑罵著把那符扔進旁邊的置物箱,也沒怎麽在意,轉頭開著車就往工作室裏跑。


    鶯語這兩年發展不錯,從原來的小破樓搬到了正規的寫字樓裏。


    這會兒打眼一看還挺熱鬧。


    喬書聆看著工作室的人頭攢動,之前的煩惱一下子煙消雲散,一臉高興地走進去,剛想喊一句“孩兒們我回來了”,忽的就看見旁邊的會客廳裏坐著一個華明一。


    滿頭霧水地走過去,剛想上前問個清楚,突然被劉盈先一個快步攔了下來。


    “書聆,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喬書聆看著此時劉盈嚴肅的表情,一時間就像自己是一位優秀的地下黨員,風塵仆仆趕來,隨時會為了組織喪命。


    步履沉重地跟上去,看著眼前的人,拍著一對大胸脯,開口很是情深意切:“劉書記,你說吧,我已經做好了為組織犧牲的準備。”


    劉盈習慣了喬書聆時不時的抽風,這會兒也沒有驚訝。


    把人領進辦公室,輕咳一聲道:“額,那既然這樣,組織也就放心了。是這樣的,華明一同誌跟你表白的事兒,其實是我們兩個工作室一起做出的決定,算是一種…”


    “炒作?”


    劉盈見喬書聆這麽說,挑了挑眉也沒有否認。


    遞過去一杯水,抿著嘴唇,臉上還有些猶豫:“書聆啊,鶯語現在發展雖然不錯,但想要更加有知名度,還是得找一些新的營銷方式,網絡上的套路你也清楚,咱們這樣做其實也算得上是雙贏的法子。”


    喬書聆這會兒恢複正常,臉上不禁露出一副很是疑惑的表情:“那為什麽是我啊?”


    劉盈看著自己手裏的杯子,輕聲回她:“因為你結了婚嘛,不用擔心會弄出真感情,而且,你是鶯語的元老,平時太低調總歸也不好,為了鶯語的發展,你就當犧牲一下嘛…”


    喬書聆站在原地,聽著劉盈的話,隻覺心中煩悶。


    沉默一會兒,重新開口問:“但是低調就一定不好嗎?阿盈,我知道這幾年鶯語發展的好你付出了很多努力。可我從一開始建立鶯語,就隻是出於熱愛這一行的目的,而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多出名的人物。再說了,我的確是結婚了,但這也不代表我就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閨名吧。就是因為我結婚了,我才更應該在意不是嗎,因為我如果出軌或是被出軌,波及的都不止是我個人的名義,還有顧悶…額,我老公的名義呐。”


    這是喬書聆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說出“老公”這樣的詞。


    業務生疏,難免就有些尷尬,臉上也不禁小小地露出了一絲羞澀的表情。


    華明一跟著工作室的人聊完,出來就看見喬書聆這麽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輕咳一聲走上來,伸手撐在喬書聆麵前的牆壁上,半低著腦袋,擺出一副情場浪子的瀟灑模樣,眼睛微眯,語氣曖昧地問:“喬老師,還記得我麽。”


    喬書聆要說以前還對“壁咚”這行為有那麽點兒少女的妄想,可自打嫁給顧修,那廝動不動就把自己往牆上推,現在隻能說半點期待也無。


    抬頭,目光爍爍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見他英眉挺鼻,嘴角微微勾起,生生拉出一絲多情。


    忍不住輕歎一聲,看著他,聲情並茂地開口:“華大神,我發現,你的右邊下巴有些毛囊堵塞和黑印,如果不是祖傳羊癲瘋,想必就是有腎虧的毛病,不過你無需擔心,因為我認識一個老中醫,特別的牛逼。”


    華明一壓根沒想到半月聆聆和他想象中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碰著自己這樣長相的,還剛剛跟她告白過呢,不但不花癡跪拜,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於是乎,姿勢也不擺了,眼神也不迷離了。


    直接拉著喬書聆的手,深情款款地質問:“喬老師你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欣賞的感情嗎?”


    這孩子今年二十一,人長得帥,家庭條件也好,被網上一群小姑娘追捧一陣,難免就有了些天下唯我獨尊的心性。


    可喬書聆卻是個向來不解風情的。


    她這人對比自己小的一向沒什麽興趣,別說眼前一個華明一,就算家裏那尊大神,長得比華明一還要好看得多呢,她也沒起過什麽歪念頭,最多有時在夢裏當個墩子踩上兩腳。


    輕歎一聲,擺出一副人生導師的架勢,搖頭晃腦道:“哎,華大神,很多事情你要看開一些,畢竟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


    華明一聽著她嘴裏的念叨,瞬間回想起他二叔丈母娘的大舅的四姑娘。


    兩眼一黑,忍不住拔腿就想要跑。


    好在喬書聆這會兒的手機突然響起,不得不停下了嘴裏的和尚念經,接起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顧…顧學弟啊,你有事兒嗎?”


    顧修那頭沉默一瞬,冷淡地回答:“我今天要去新加坡出差,一個星期。”


    喬書聆聽見這話,兩眼“噌”的一下就亮了,整個人的狀態還沒轉變過來,張嘴就是一句:“去吧,朋友,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你!”


    說完,就聽見旁邊的華明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修像是也聽見了那邊的動靜,皺著眉頭開口問:“你旁邊是誰?”


    喬書聆有些緊張地搓了搓耳朵,小聲回答:“就…就同事啊。”


    顧修握著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一字一句道:“你工作室可全都是女人。”


    喬書聆麵不改色地“嗨”了一聲,不慌不忙地胡說八道:“你不懂,我們這有一小姑娘,放屁把電腦給崩壞了,這位師傅在這裏緊急修理呢!”


    顧修見她這麽說,皺著眉頭自然沒了再問的情緒。


    掛上電話,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李長明和沈友庭,麵無表情地問:“你們看我做什麽。”


    沈友庭聽見顧修的問話,倒是一點兒也沒掩飾,吊兒郎當地念叨:“我說你怎麽一會兒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原來是在這給老婆報備啊?哎不是我說你啊顧修,你和喬家那閨女不是沒感情的嗎,聽說你媽還特不待見她,怎麽你兩現在都膩歪成這樣了啊?”


    這話不能怪人發小沈友庭同誌問,畢竟按照以往顧修的性子,天王老子也沒有能管住他的。


    李長明站在旁邊,聽見沈友庭的話,輕咳一聲,倒是忍不住笑了:“你不懂庭子,我們老顧這是不走尋常路,沒感情怎麽了,阿姨不待見怎麽了,結了婚那就是合法夫妻,你情我願的事兒,誰還規定了婚內不能談戀愛啊。”


    顧修聽見他們的話,忍不住“嘖”了一聲,抬頭很是不悅地瞪他們一眼。


    可沈友庭和他認識幾十年,還能不知道他,笑嘻嘻地裝作看不見,一個勁地嚷嚷著:“哎老顧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喬書聆啊?”


    顧修沉默地走在前麵,聽見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轉頭看著他,一臉陰沉地問:“我喜歡她?你怎麽會有這樣的錯覺?”


    沈友庭被問得一楞,看著他問:“那你幹嘛出個差跟她報備,聽見她旁邊有男人聲音還那麽在意啊?”


    顧修不答反問:“我有很在意?”


    “有啊。”


    麵前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臉上很是篤定。


    顧修於是臉上表情越發冷淡下去,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麵無表情道:“因為那是我老婆。”


    沈友庭挑著眉毛,一臉的不滿意:“那你的意思是,別人成了你老婆,你也會這樣啊?”


    顧修這下連回答也懶得做了,直接看他一眼,帶著格外的高風亮節:“你怎麽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沈友庭撓著頭發,有些無奈地想:也是哈,這廝是誰啊,顧修啊!那可是大學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眼看著就能出家了,這樣的祖宗能喜歡一個人而且還主動被綁住?


    “嘿嘿”地笑了兩聲覺得自己的確挺傻。


    隻可惜他的笑臉還沒有完全咧開,顧修那頭就又重新停下步子,回頭看著他來了一句:“別人怎麽可能成為我的老婆。”


    於是,跟在後麵的沈友庭和李長明雙雙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惡心地罵了一句:媽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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