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阿樂,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要是人人都象你說的這樣隻關心自己,其餘啥事都不管,那我們這個國家還有什麽希望呀?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沒有國哪來的我們家呀?我們雖然是些平頭百姓,但能盡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幫助國家,又何樂而不為呢?”


    老爺子又開始了他偉大的說教工作,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不同於二伯父的死要麵子愛抽人嘴巴,老爺子就像是個封建酸儒,老是抱著他的愛國情操不放,每日三省吾身,自個兒給自個兒找罪受,活的這麽累,何苦呢?最後,我沒法隻得閉口接受他的再次“精神洗禮”,直到他說乏了沉沉睡去。


    老爺子在醫院住了沒到三天就嚷嚷著辦了出院手續,回到了許家大院。我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他買了些藥,死活要他吃。老爺子倒也沒再堅持,微笑著接受了。


    我陪著他在家靜養了半個多月後,不知是不是在西藥的作用下,總之老爺子仿佛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每天照舊早起練拳、散步,似乎我們爺倆原先的平靜生活又回來了。


    但是,最終的事還是發生了,在一個夏日的午後,堅持著在匯水巷擺攤的老爺子再次突然暈倒,而這一次他再也沒醒過來。等我把他手忙腳亂的送到醫院時,老爺子的身體已經變得冰冷。


    老爺子的葬禮比起二伯父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但依舊還是十分的清冷,除了匯水巷來了幾個攤主拜祭外,也就沒什麽人來祭奠了。


    在收拾老爺子房間的時候,我發現了他留給我的一份遺書,叮囑我好好學習、努力上進外,就是把許家老宅留給了我。


    以前這許家老宅是老爺子一個人住,而現在卻變成了我。像是某種歷史的重複,又像是某種宿命的安排。


    第一卷 我這一輩子


    第九章 十年


    第九章 十年


    在二伯父去世之後,連著老爺子的去世,這無疑給了我很大的心靈打擊。但死的人既然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卻要繼續活下去。所以,在老爺子葬禮的一個星期後,我又開始了在匯水巷擺攤的生活。隻是早上沒有了那惱人和熟悉的廣播聲,也沒有了拍門叫我起床的叫喊聲,生活終究是有點不一樣了。


    在n次蒙頭睡到大中午後,我痛定思痛的買了個鬧鍾,並且把它放到離床很遠的書桌上,時間依舊定在老爺子在世時的六點鍾。早早的起來,一個人在院子裏拉開架勢耍拳,有南拳、軍體拳、還有老爺子教的楊式太極拳,聊以重溫當初和老爺子一起練拳的情景,再有就是學著老爺子,提著他心愛的畫眉鳥出門散步。雖然我年紀輕輕的大清早提著鳥籠在縣城裏亂逛,多少顯得有點不倫不類,但好在現在我臉皮厚得像城牆,這年來的商販生涯可不是白挨的,對四周的投來異樣眼光全當是讚美。


    在出門遛了一圈,順便吃了早餐後,我又提著鳥籠悠閑的往回踱,活像那已過世的七老八十老爺子。相對於二伯父,老爺子更是我心中要學習的榜樣和偶像。所以,我現在連他生前走路的姿勢都學了過來,而且自我感覺良好。


    “我說小夥子呀!你年紀輕輕的怎麽就不利索點走路呢?活像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終於有那麽一位看不過眼的老大爺不滿我的作風了。


    “我說老大爺,我這樣走路礙著你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小心了,前麵有坑。”雖說我有敬老的良好品德,但對一些倚老賣老的老頭子不怎麽感冒。


    “唉!現在的年輕人呀!就不學好,你這樣邁著個王八步走路,你自己不別扭,別人也瞧著不舒服呀!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我看你也沒病沒災的,精神頭也很好的樣子,幹嘛每天要這樣半死不活的走路呢?”


    “王八步!?”我氣得頭上青筋直冒,這麽有型的步伐叫王八步!?這不是當麵罵我是王八嗎?


    “老大爺!後麵好像有個人在叫你。”我很是善意的提醒這位仙風道骨的老大爺。


    “哦!哪兒呢?”老大爺不疑有他,趕忙回頭後望。


    “哎喲喂!”老大爺一腳踩空,跌倒在地。


    “哎呀!老大爺,我不是一早就提醒你前麵有坑嗎?你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呀?”我趕忙上前很是熱心的把他扶起來。老大爺臉上陣青陣白的煞是有趣,最後一把推開我,冷哼一聲,甩袖而去。敢情身子骨沒跌壞,還硬朗的很。


    “唉!現在的老人家呀!就是沒禮貌,好好的扶他起來,竟然連聲謝都沒有。”我自顧自的搖搖頭,招來一路的白眼……


    生活就像一支煙,它總有燃盡的時候。轉眼間,離著我剛來縣城的時間剛剛好十年了。


    回顧我過去的十年,我以十四歲的舞勺之年毅然跟隨二伯父來縣城闖天下,擺脫了世世代代泥腿子種地的宿命;在欣然的想成為驕傲的工人階級一份子時,卻隻能悻悻然的加入了農民工行列;再決然的參加黑道鬥爭生活時,卻又黯然收場;最後我冷然加入了練攤隊伍,開始了雞毛蒜皮、爭嘴鬥利的擺攤生涯,到現在我還在這匯水巷擺攤。


    若說在三年前我可以擺攤發家,但現在我卻隻能勉強度日了。


    在三年前,也就是我二十一歲的時候,老縣城還沒有城改,匯水巷依舊是矮房子居多的建築群,那時一條街的商販最多不會超過一百家,每年的攤位費最多不會超過五百塊。加上我的一點小聰明和書上看來的一些經商理念,我是整條匯水巷當之無愧的練攤王。我隻花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就積攢下了四萬來塊的身家,而就在我籌思著要不要回家娶房媳婦,再在縣城中心租家店鋪的時候,在建設新世紀文明城市的號召下,老縣城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舊城大改造行動,不光光是繁華的城西區要改造,連著破落的城東區也要改造。在這股“大風”的鼓舞下,投機分子和房地產商們個個聞風而動,鑽營逐利,拋金撒銀,成片成片的新式住宅、高樓公寓拔地而起。老縣城似乎一下子煥發了活力,物價飛漲、寸土寸金。別說原來的匯水巷生意沒得做,連想在別的地方租個好點的店鋪都起碼要五萬來塊,一分錢難到英雄漢,一萬塊錢更是難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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