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順利就找到了房子真不簡單啊!”


    “是公司那邊事先找好的。公寓房,車站大樓裏還有很多商店,非常方便。”


    “公寓離車站也不遠吧?”


    “走著去五六分鍾吧。”


    “那麽到千馱之穀我住的地方,也許用不了一個小時。”


    “好像還有特快,因此坐慣了的話,也許能更快些。”


    冬香住在離自己這麽近的地方,真可謂如願以償。ju治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計程車到了河豚料理店所在的大廈前麵。


    進了位於大廈二層的餐廳,二人坐在能看到夜景那一側的桌子旁,先要了河豚鰭酒來幹杯。


    “太好了,恭喜恭喜。”


    雖說是川崎,但冬香終於算得上是東京人了。今天晚上就是慶祝此事的喜筵。


    “那麽,幹杯。”


    ju治舉起了盛河豚鰭酒的杯子,冬香滿麵笑容地和他碰了碰杯。


    “大概再也不用去京都了。”


    這樣一想,多少有點兒失落,可ju治今後就輕鬆多了。


    “從今往後,我們想見麵的時候就能見到。”


    麵對構建好了的玫瑰色未來,ju治和冬香再次幹杯。


    冬香不太會喝酒,隻喝了一點兒河豚鰭酒,臉就紅了。


    “這酒真厲害。”


    “沒這麽回事,隻是口感不錯而已。”


    身體暖和起來了,ju治一邊吃著河豚刺身,一邊重新凝望冬香。


    “說起來真叫人難以相信。”


    去年秋天,第一次見到冬香的時候,怎麽也沒料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所有的一切都天隨人願,隻是過於順利了,不免讓ju治覺得有些可怕。


    “反正我們運氣不錯。”


    ju治不由自主地嘟囔,可心裏還是放不下冬香丈夫的事情。


    “你丈夫的公司在什麽地方?”


    “說是在日本橋。”


    “從新百合之丘到公司要多長時間?”


    “從距離上看好像相當遠,可早晨上班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東京白領去上班所需的時間,差不多都是這樣。


    “孩子們的學校呢?”


    “附近有學校,所以沒問題,隻是老三的幼兒園要去找……”


    作為一個主婦,冬香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似的。


    “你丈夫今天隻看了一下房子就回去了?”


    “對,坐傍晚的新幹線……”


    ju治點頭,喝了一口河豚鰭酒後又問:“難得你一個人能留下來……”


    “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因為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冬香是以自己是個主婦,所以還要去新家附近轉轉所需要的東西為藉口的吧?


    “今天晚上,你住在我那兒可以吧?”


    “我還是在飯店開了一個房間。”


    “哪家飯店?”


    “就在新房子那邊的車站前麵,因為昨天晚上也住在那兒了。我還是把房間退了吧?”


    ju治當然希望冬香退了房住在自己那裏,然而能那麽做嗎?


    “可你對家裏說的是住在飯店吧?”


    冬香和家裏說好住在飯店,又隨便更改計劃,終歸有點兒說不過去吧?


    “晚上你家裏給你打電話的話,豈不很麻煩?”


    冬香仿佛在考慮似的眺望著展現在窗前的夜景。


    “要是往飯店打電話,知道你不在的話,事情就大了吧?”


    “如果有什麽事,我想他會打手機……”


    也許果真如此,可小心謹慎就不能這樣做。ju治陷入了沉思,冬香問:“你覺得我該回飯店去嗎?”


    “不是,我當然希望你住我那兒。隻是……”


    之後就是冬香夫妻之間的問題了。


    “沒問題的話,當然去我那兒好。”


    “要是一起去飯店,你願不願意?”


    “我……”ju治猶豫了。


    這的確也是一個辦法,但去冬香夫婦昨晚住的飯店,ju治卻不情願。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一旦冬香的丈夫突然出現在麵前,事情就難以收拾了。


    話雖這樣說,ju治最不希望的就是今晚各睡各的。


    “房間能退的話,就好了。”


    “那就這樣。電話在那邊吧?”


    冬香慡快地站起身來,向收銀台那頭走去。


    望著冬香的背影,ju治輕輕嘆了口氣。


    冬香看起來相當柔弱,實際上她身上卻有一種大義凜然的精神。她並不是自暴自棄,可一到關鍵的時候,還是女人敢幹、有魄力。


    飛雪(8)


    ju治暗暗佩服,這時冬香回來了。


    “怎麽樣?”


    “我一說要退房,對方馬上說明白了……”


    冬香索性退掉了房間以後,一副神清氣慡的樣子。她想起來什麽似的,將筷子向炭火剛剛烤好的河豚伸去。


    “你明天動身早不早?”


    “我還想去新房子周圍轉轉,九點鍾從這邊出發就來得及。”


    “到明天上午為止,我們都能在一起。”


    又喝了一口河豚鰭酒,ju治總算安下心來。


    先是河豚刺身、炭燒河豚,接著上來的是燒烤魚白。


    “嚐嚐這個,據說能夠增強體力。”


    冬香笑著夾起一塊魚白。


    盼望已久的愛之歡宴即將開始,所以應該增強體力。


    其實,真正需要補充精力的人是ju治。


    近來,冬香在性愛方麵食髓知味,變得十分主動,結果ju治難以抵擋的時候也就多了。


    “今天一夜都不讓你睡覺,好不好?”ju治說。


    冬香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問道:“你那兒誰都不會去吧?”


    “誰指什麽?”


    “比方你家裏人……”


    ju治慌忙擺了擺手。


    “那裏雖小,卻是我一個人的城堡。”


    冬香點了點頭:“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她補上一句。


    “你太太在哪兒?”


    至今為止,ju治的確沒對冬香提過他的家庭。


    “說實話,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其實和離婚沒什麽兩樣……”


    ju治簡單地告訴冬香,他們夫妻一直分居,有一個兒子,已經工作,自己獨立了。


    “她沒有我那兒的鑰匙,所以不會來千馱之穀。”


    ju治覺得十分平常的事,可能冬香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為什麽變成那樣了呢?”


    “嗨,反正發生了許多事情……”


    夫妻關係冷漠的原因,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冬香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真羨慕你。”


    “是嗎?”


    “嗯,活得輕鬆……”


    從ju治目前的現狀來看,要說輕鬆,的確也稱得上輕鬆。特別是和有丈夫和三個孩子的冬香來比,二者的負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總而言之,我那裏誰也不會去,你就放心吧……”


    冬香總算明白了似的默默點了點頭,接著自言自語道:“我也希望能獲得自由。”


    燒烤魚白之後,兩個人又吃了河豚火鍋和菜粥,渾身暖洋洋地出了餐廳,正好是晚上九點。


    今天晚上ju治希望徑直回家,他想要冬香。


    因為從一月中旬約會以來,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他們這麽久沒有親熱,這還是第一次。


    外邊變得極為寒冷,坐上計程車,十來分鍾就能回到千馱之穀。


    進了房間之後,ju治先把空調開大,又開了加濕器。


    “你洗不洗澡?”


    “我可以去嗎?”


    冬香新年時來住過一次,因此不需要指點。


    ju治有些醉意,就決定不泡澡了,他很快上了床等著冬香,一會兒她就洗完出來了。


    房子裏隻有檯燈微弱的燈光,冬香穿了一條近乎膚色的淡米色睡裙,平時她總是穿白的,是她心情上發生了什麽變化,還是單純換了一件睡裙而已?


    總之,冬香一靠近床邊,ju治一把抱住了她。


    “想死我了。”


    “我也一樣。”


    ju治從側麵摟住冬香,接著就壓在了她身上,從頭到腳覆蓋住她。


    時隔一個月的愛撫,冬香的肌膚還是那般柔軟。


    他們的身體重疊在一起,冬香的體溫漸漸地從底下傳到了ju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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