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前沒有再多言,而是幹脆轉身往屋裏走去,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態,“多謝好意,但我還是習慣自己處理。如果真有需要,我會再找你。”


    許大茂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住了片刻。他聳了聳肩,眼中閃過一絲陰鬱,但隨即恢複了常態,擺了擺手說道:“行吧,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啊,向前,機會可是不等人的。”


    說完這句,他轉身大步離開了四合院,腳步中透出幾分不悅。


    李向前站在院子中央,目送許大茂離去,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拒絕許大茂也意味著自己將獨自麵對更多困難。雖然他早就習慣了自己扛下所有的重擔,但如今的局勢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複雜,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李向前的思緒變得更加沉重。他心裏明白,許大茂的警告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劉海中那邊的確複雜得多,而且這個人城府極深,想要從他手裏獲取好處,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正是因為劉海中的複雜,李向前才更加不願意與許大茂這樣的投機分子合作。他寧願獨自一人承擔風險,也不想給許大茂提供任何機會。再者,水源的問題牽涉到他未來的生計,一旦落入別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李向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他抬頭望了一眼已經升起的朝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提起精神,準備出發去找劉海中。今天必須得有個結果,不論這個結果是好是壞,他都得麵對。


    “不能再等了。”李向前心裏默默對自己說,隨後快步走出了四合院,朝著鎮上的方向走去。


    李向前走在街道上,腦子裏仍然回蕩著剛剛與許大茂的對話。雖然拒絕了許大茂的提議,但那人臨走時的話語依然在心裏打轉,像一道小鉤子,時不時地勾住他,讓他感覺心頭沉重。劉海中那邊的事情壓在他心裏,眼前又沒有一條清晰的出路。他長歎一口氣,心裏一陣煩躁。


    “算了,暫時不想這些了。”李向前輕聲自語,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那股糾結中抽身。反正今天早上也沒法直接找到劉海中,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昨晚心裏煩亂,他什麽也沒吃好,今天再空著肚子可不行。


    走到街角,他看見了一個賣雞蛋的小攤。攤主是個中年婦女,正在擺弄著籃子裏的雞蛋,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肩膀上。李向前站在一旁,默默看了幾眼,決定買些回去,至少能吃個雞蛋炒菜,填飽肚子。


    他蹲下身挑了幾顆雞蛋,輕輕搖了搖,每顆蛋都飽滿光滑。他心裏想著,這總算是件靠譜的事,跟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和煩心的事情比起來,買幾個雞蛋回家做飯反而讓他感到一絲寧靜。


    “給我稱半斤。”李向前抬起頭,對攤主說道。


    婦女麻利地從籃子裏挑了幾顆最好的雞蛋,稱好遞給他,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要不要再買點別的?我這兒還有新鮮的蔬菜。”


    李向前搖了搖頭,心裏想著今天就做個簡單的炒蛋,沒必要搞得太複雜。付完錢,他提著雞蛋轉身往回走。手裏的雞蛋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這種感覺竟然讓他一時覺得有點溫馨。


    回到四合院時,院子裏依舊靜悄悄的,隻有幾隻麻雀在樹梢上嘰嘰喳喳地叫著。李向前推開房門,走進昏暗的廚房,心裏一股疲倦再次襲來。盡管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地壓在肩上,他仍然知道,此刻必須得先吃點東西,恢複些力氣,不然撐不到晚上。


    他在灶台邊站了一會兒,盯著那已經發舊的鍋和斑駁的牆壁,心裏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孤獨。這種感覺一向埋藏在他心底深處,但在這安靜的廚房裏,這種孤獨感似乎被無限放大了。


    “孤身一人,到底還能撐多久?”他心裏苦笑了一下,但隨即甩掉了這個念頭。


    他取出雞蛋,小心翼翼地打在碗裏。蛋黃在碗裏滾動,金黃色的光澤讓他有些恍惚。他揮起筷子,開始攪拌,聽著雞蛋液發出的輕微聲響,心裏漸漸平靜下來。做飯的過程雖然簡單,卻是他為數不多能完全控製的事情之一。


    火苗在鍋底躍動,他倒入油,熱氣騰起的那一瞬間,似乎也帶走了些許的焦慮。他將蛋液倒入鍋中,聽著滋啦滋啦的聲響,油香味撲麵而來,刺激著他的味蕾。看著雞蛋在鍋中迅速變得金黃蓬鬆,李向前的心情也稍稍舒緩了一些。


    他想著,雖然外麵的事情一團亂麻,至少這一餐還能安穩地吃上一口,這也算是生活中難得的安慰了。李向前將炒好的雞蛋盛到盤子裏,簡單地切了幾片蔥花撒在上麵,端著盤子回到了簡陋的餐桌旁。


    坐在桌前,他望著這盤冒著熱氣的炒蛋,心裏有些許滿足,也帶著一絲不安。生活的壓力、四合院的麻煩、田地的困境、與劉海中的對峙,這些都暫時被他壓在了心底,然而他知道,吃完這頓飯,所有的煩惱都會重新回到他麵前,迫使他不得不麵對。


    拿起筷子,李向前機械地夾起一塊炒蛋送進嘴裏。雞蛋的香氣在口中散開,但他似乎並沒有真正品味到這簡單的美味。他的思緒又一次飄向了劉海中——那個讓他頭疼不已的人物。


    劉海中一直以來都是個精明人,像條老狐狸一樣狡猾,尤其是在利益麵前從不吃虧。李向前回想起過去跟他打交道的經曆,每次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一句話或一個動作就落入了他的圈套。這次關於水源的事情,更是牽動著太多利益。劉海中顯然不會輕易鬆口,而自己又不能不爭取——他甚至覺得,這次交涉可能是他這些年麵對的最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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