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在浮山堰與冀州壞你們好事,你們都能大度的原諒?”


    唯心笑了,說:“我是看在六月的麵子上放你一馬,畢竟他為我做了不少事,而且為了能再次見你,他吃了不少苦。”


    “你們將我綁來做什麽,讓元遙來救我?你們讓他做什麽了,他要做什麽才可以換我?”


    不會是讓阿遙弒君犯上吧?若是如此,那就糟了。


    見陶惜年麵色鐵青,六月道:“或許沒你想的那般糟,我去給你弄點水來,你昏了兩日了。”


    “喂,究竟是什麽條件?告訴我!”


    唯心笑道:“不用擔心,這是個他完全付得起的代價。若他不肯換,那他便不夠愛你。”


    陶惜年總覺得沒那麽簡單,但無奈撬不開他們二人的嘴。元遙身上有什麽他們想要的東西嗎?還是說,他們想利用元遙去做什麽事情?


    ☆、第109章 驚變(三)


    元遙沿著小路一路前行, 很快到了胡太後的寢宮所在。而此時,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被一個小太監帶著, 往西偏門方向走去。若是他沒看錯, 此人正是先帝的異母弟河清王元懌。


    三更已過,他為何才從宮城出去?而且,附近宮殿都屬於太後,難不成正他是從太後寢宮出來的?


    元遙不敢多想, 往主殿行去。他方才走了小路, 那元懌走的也是小路, 若是把握好時機, 根本遇不上幾個人。至於旁人疑惑他為何在宮中留至深夜, 完全可以拿陛下來做幌子。他知道元詡很喜歡元懌這個叔叔,常常纏著他玩鬧, 有時深夜才讓他出去。但陛下的住所並不在此處, 且相隔甚遠。


    夜深了,寢宮中胡太後卸下花鈿, 散了頭髮在銅鏡前細細梳理著。元遙進了寢宮, 站在簾幕後,猛地瞧見那鋪滿了綾羅綢緞的大床邊,掉落了一個香囊, 那香囊的材質與顏色跟方才出去的廣懷王身上所穿衣裳一模一樣。


    元遙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此二人莫非在背地裏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原本來此,隻是想碰碰運氣, 卻未曾料到,竟看到了這般有辱皇室之事。


    胡後理好亂發,隻覺室內有微風拂過,被人從身後扼住喉嚨。她整個人一僵,隻聽得那人道:“別出聲,我問你幾句話。”


    “你是刺客?你要問我什麽,你可知道,私自闖入哀家的寢宮,是死罪!”胡後語氣鎮定,但她畢竟是個女人,身體因懼怕而微微發抖。


    “你與元懌,究竟是何關係?”元遙微微變了聲音,他想胡後應該不至於立馬就認出他。


    “我與元懌?”


    “照實說。”


    胡太後笑道:“河清王,他是先帝的弟弟,天下人皆知。”


    “那這是何物?河清王又為何深夜從太後的寢宮中出來?”元遙伸手將那錦囊扔在地上,“這可是我從太後的床邊撿到的。”


    胡後的瞳孔倏地放大,她道:“那又如何,皇弟進宮看哀家也不行麽?”


    元遙猶豫了一瞬,問:“那我再問你,先帝是怎麽死的?”


    “怎麽死的?自然是是病死的,先帝去得急,哀家也很難過。你究竟是誰?”


    “最後一個問題,唯心究竟是什麽人?”


    “唯心?”胡後似乎聽見了佛珠輕微碰撞的聲音,她猜道:“元遙!你是嫌禁足七日不夠長麽!你怎麽進來的?”


    至此,元遙也不再隱瞞,他早已打算七日之後無論胡後是否按照約定賜予他爵位,他都會走,與陶惜年走得遠遠的,興許不會再回來。


    他在魏國所擁有的,也不過一座京兆王府罷了,以及父親留下來的些許田產和家財。而這些的大部分,他都該留給元太興,盡管元太興可能不需要。元太興上回同他說,他準備離開洛陽往嵩山去修佛,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元遙微微扼緊了胡後的喉嚨,說:“太後,微臣並不想與您開玩笑。您是先帝之妻,當今太後,我不該對您不敬。可沒想到,您竟會幹出這樣的勾當。”


    “你說什麽?你空口無憑,就這樣誣陷哀家!”胡後拚命抓住元遙的手,元遙的性子她從崔光那兒了解過,他隻是表麵上冷峻罷了,而且對先帝十分忠誠,她料想元遙不會殺她。


    元遙看到她領口旁的紅印,分明是剛留下不久的吻痕,他怒道:“太後,您既然與元懌並無關係,那這是什麽?”


    元遙將她的領口稍稍揭開了一些,胡後抓著他的手,阻止他,掙紮道:“大膽,你竟敢這樣對哀家!”


    “太後,您真以為我不敢下手?”


    元遙扼緊了她的喉嚨,胡後掙紮一陣,臉色由紅轉白,眼看著她喘不上氣,元遙放開了她。


    胡太後不再掙紮,臉色因激動和喘不上氣而變得潮紅,她虛弱地笑了兩聲,道:“你這麽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好了。我跟元懌,就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如何?就許他元恪三妻四妾,我玩玩他弟弟怎麽了?”


    “你!”


    胡後大笑起來,寢宮外守夜的宮女芳桃聽了,擔憂道:“太後,您怎麽了?”


    元遙抽出匕首抵在她纖弱的脖子上,輕聲道:“你該知道怎麽說。”


    胡後鎮定道:“無事,退下。”


    “可是……”她好像聽到還有別人的聲音,但廣懷王已經回去了。


    “退下!”


    等宮人遠了,胡後緩緩道:“我本是個無憂無慮在廟中修行的女尼,無奈被他看上,將我召進宮中。別的妃子都因懼怕立子殺母不肯生男孩,就是生了,也立馬弄死,說是夭折,以免招來殺生之禍。我愛他,信他,給他生了詡兒,他念及舊情沒有殺我廢了規矩,我很感激,以為他不會再喜歡別人。他對誰不是真心的呢?最早的於氏,後來的高氏,他都是愛過的,還不是又愛上了我。哈,沒過兩年,果然又愛上了那什麽司馬顯姿,可笑……”


    胡後偏過頭來,繼續道:“還有你,也是可笑,他不過對你稍稍好了一些,你就對他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當皇帝的,若是對臣子太壞,誰會為他所用?”


    元遙對麵前的女人,曾經是很敬重的,直到現在也是如此。她敢冒著送命的危險為大魏誕下繼承人,光憑這點,他就不能殺她。


    知道胡後與元懌之間的事,他反而心如止水,放開了胡後。她與元懌如何,與他無關。


    誰知胡後咯咯笑了幾聲,道:“你不是很敬重先帝,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死的麽?他是病死的沒錯,不過,在他死的那日,恰巧看到我與元懌親熱,立馬氣得不打一處來,當晚就死掉了,哈哈哈……”


    元遙雙目赤紅,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胡後,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是恨,是憤怒?好像都不是,隻是覺得有些許悲哀。


    胡後笑著笑著,落下了眼淚,她胡亂擦了擦,說:“他不動氣說不得能好轉呢,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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