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薩米反駁,“我說的那個女人非常特別!中尉,她是一個女勘探者,我認為女勘探者不會有一打兒吧。”


    “您錯了,先生,”中尉肯定地說,“女人幹這行的也不少。在追逐金塊的過程中,女人和男人一樣瘋狂。”


    “嗯!”薩米說,“倘若如此……我明白……”


    “我們可以試著找一找,”中尉又說,“如果您向我提供令您感興趣的女人的特徵……”


    “她是一位非常年輕的姑娘,”薩米解釋,“剛剛22歲。她身材矮小,頭髮很黑,非常漂亮。”


    “的確,”中尉作了讓步,“在這個地方,這樣特徵的人並不多見……您說……一位年輕姑娘……黑頭髮……矮個子……漂亮……最近經過這裏……”


    分隊長認真回憶,還是想不起來。


    “沒有,我沒有見過。”他最後宣稱。


    “可憐的小姑娘,她可能走另一條路了,”薩米不快地說,“……還是得謝謝您,中尉。”


    一夜好歹過去了。次日:6月10日,馬車一大早就啟程了。


    育空河經過庫達希要塞之後,繼續向西北方向流去,直至它穿過141度經線的地方,和地圖上繪製的一模一樣。至於四十裏河,與它的名稱指出的一樣,它全長40英裏,在上遊偏向西南,然後也向邊境流去;國境線將其分為長度基本相等的兩個部分。


    內魯托計劃晚上到達喬賽亞斯·拉科斯特占據的地塊。他給馬餵的飼料很多,因此馬跑了兩天並不顯得過於疲勞。如果想讓馬加把勁,也是可以辦得到的;況且,到了129號地塊之後,這匹強壯的馬就可以休息了。


    淩晨3時,當本·拉多和薩米·斯金離開客棧時,太陽已經相當高了。在十幾天之後將是夏至,那時太陽在地平線上消失的時間很短。


    馬車沿著四十裏河的右岸行駛。右岸的道路崎嶇,有的還有山丘擋道,山丘之間是深深的峽穀。


    這個地區人煙稠密,到處都有人在地塊上工作。在河岸每個拐彎的地方、在山穀每個入口的地方都豎立著劃分金礦的界樁,上麵用粗大的字體寫著號碼。機械一點也不複雜:使用人力的機器很少,用河水驅動的機器就更少了。大部分勘探者、有時在幾個工人的幫助下,從打在地塊上的礦井中挖出泥巴用盤子和盆來淘洗。這種工作是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進行的,間或,寂靜被一個發現了有價值的金塊的礦工喜悅的叫聲所打破。


    第一次休息從10點到中午。馬在附近的草場上吃草時,本·拉多和薩米·斯金用午餐:罐頭和餅幹,然後喝幾杯咖啡,最後是抽菸鬥。


    正午之前,內魯托大聲吆喝著牲口又上路了。差幾分鍾不到7點的時候,他們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見了129號地塊的界樁。


    這時,薩米·斯金突然抓住內魯托手中的韁繩,站在車上。馬車停下了。


    “看那兒!……”他說,同時用手指著一條既長又深的溝壑,溝坡極陡,一直下到支流的底部。


    另外二人看著他指的方向,因為距離較遠,他們隱隱約約地看見溝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一個勘探者,盡管距離較遠,也可以看出是個矮個子。此人正在淘洗一個井中的沙子。另一個男人個子高大,正在他旁邊工作。他們全神貫注地工作,馬車在路上停下來,他們也沒有停止手中的活計。


    “真的可以說……”薩米喃喃地說。


    “什麽?”不耐煩的本·拉多問。


    “不過……上帝原諒我……是簡·埃傑頓,本!”


    本·拉多聳了聳肩膀。


    “你現在在作夢吧?……在這麽遠的距離上你怎麽能認出一個人來呢?……況且,據我所知,簡·埃傑頓也沒有同伴……並且,你根據什麽認為其中的一個是女人呢?”


    “我不知道……”薩米猶猶豫豫地回答,“我覺得……”


    “我認為這是兩個礦工,父親和兒子。千真萬確。對啦,還是問問內魯托吧。”


    印地安人用手掌遮在眼睛上方。


    “那是個女人,”他較長時間地觀察之後毫不含糊地、肯定地說。


    “你看是吧!”得勝的薩米大聲說。


    “或者是個男人。”內魯托用同樣堅定的口氣接著說。


    泄了氣的薩米鬆開韁繩,馬車又前進了。內魯托繼續思考。


    “如果那是個孩子……比如是個年輕姑娘也沒有什麽可奇怪的。”他說。


    馬車又快速前進了。很快,馬車越過了地界,在129號地塊上停下。


    “……或者也可能是個年輕小夥子,”內魯托又接著說,他從不忽略任何一個可能的情況,這種顧慮值得稱道。


    本·拉多和薩米·斯金都沒有聽見他最後的這句話。他們從馬車的兩側同時跳下車,在兩個月零9天的旅行之後,他們終於踏上了129號地塊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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