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由紀夫想待在自己房裏卻被那條大力帶綁縛著坐在麻將桌前的次數,更是多到數不清。


    「那東西還在嗎?」鷹的眼中閃著光芒,彷佛小孩子突然想起某個被束之高閣的玩具。


    「不要啦。用那種東西,要是和女孩子綁在一起就算了,和大叔緊緊貼著,很不舒服耶。」聽到由紀夫這麽說,葵大大地贊同:「哦,看來你也懂事了嘛。」


    「總而言之呢,由紀夫,你今天害我們為你操了那麽多心,就有義務向大家報告發生了什麽事,這可是國民的三大義務之一耶。」


    「鷹,你念得出來是哪三大義務嗎?」


    「納稅、勞動,還有向家人報告。你說對吧?悟。」


    悟沒回說對還是不對,隻是淺淺地笑了。


    「由紀夫,雖然我不清楚詳情,你是去賽馬場,然後突然消失了是吧?這樣不行啦,比起念書準備考試,應該先和大家解釋清楚吧。」鱒二的語氣咄咄逼人。


    由紀夫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了麻將桌旁,雖然掛心考試,其實他也想聽聽父親們對於今天那起掉包事件的意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歡打麻將。


    「把公文包掉包?」悟挑著眉感嘆道:「原來現實生活中真的會發生這種電影般的情節啊。」


    「真的發生了。」由紀夫點著頭,腦中一邊思量著自己剛打出去的牌。這手牌還算不錯,卻不到聽牌的地步。背對客廳而坐的由紀夫,右手邊以逆時針方向算去,坐著的是悟、鷹、葵,鱒二則是待在由紀夫身後的客廳沙發上探頭觀戰。「由紀夫,你一直等不到牌哦。」他已經完全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好久沒看你打牌,湊牌技巧還是跟從前一樣嘛。」


    「你在那邊就得到啊?」


    「我視力很好的。」


    「所以公文包被掉包的,就是那個西裝男嘍?」葵再度確認。


    「嗯,就是那個一副惡質律師模樣的男人。」由紀夫邊說邊舍牌。


    「那傢夥呀。」鷹接口,「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善類。」


    悟伸手摸了張牌,「認識的人嗎?」


    「不認識,可是我們在賽狗場的時候,看到他和富田林先生交談。」


    「富田林啊。」悟咬著牙念了一遍,「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那個西裝男身邊帶著葵的女人哦。」鷹笑道。


    「她不是我的女人,隻是認識的人。」


    「那就看『認識』兩字怎麽解釋嘍,也是可以解釋得很下流呀。」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譬如從心靈的每一個角落,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全都『認識』。」


    「原來如此。」葵苦笑。


    「葵爸講出這兩個字,聽起來不會覺得下流,但是為什麽鷹爸一講出口,就感覺很低級呢?」鱒二悄聲吐了一句。


    「所以呢?那個換走公文包的人,目的是什麽?」悟問。


    「碰。」叫牌的是葵,一邊拿回悟打出的牌。


    「完全不知道目的何在,何況那個公文包又馬上轉手給另一個男的,連人帶包上了計程車帶走了。」


    「這是集團犯案啦!」鱒二難掩興奮語氣,「整個集團有計劃地犯案,太帥了!」


    「既然會有人要搶,表示那個公文包裏應該是裝了很重要的東西。」鷹說:「會不會是麻藥還是槍枝之類的?」


    「那樣就真的太戲劇化了。」由紀夫板起臉。


    「當時富田林先生也在賽狗場裏,不曉得和那個公文包有沒有關係喔?葵忽地嘟囔道。


    「富田林先生去賽狗場,好像是為了找人復仇哦。」由紀夫說出他在賽狗場廁所聽來的消息。一聽到富田林匯錢給佯裝是太郎的詐騙歹徒,鷹瞪了大眼,「那麽老掉牙的詐騙手法,怎麽會上鉤啊!」悟和葵也訝異不已。


    「我要說的是,富田林先生和那個惡質律師男應該隻是巧遇吧。」


    「不過由紀夫,你為什麽不去追那個偷偷換走公文包的傢夥呢?」鱒二出言責備,「隻要查出那傢夥的去向,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由紀夫一聽,終於忍不住回頭罵道:「我都追到途中了,是你突然冒出來,我才不得不陪你下公交車耶!」


    「什麽?不要怪到我頭上啊!」


    「就是你害的。」由紀夫邊罵邊摸了張牌一看,差點驚呼出聲,因為他湊到牌了。「聽牌。」由紀夫叫牌之後,將手牌最右端的牌擺橫,打了出去。


    「牌技還不錯嘛。」身後鱒二又開口了。


    「還好啦。」由紀夫頭也不回地應聲,一麵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牌上,一麵對自己默念——就是這樣,再來一萬和四萬就搞定了吧。


    由紀夫一抬起頭,發現三個父親都望著自己,而且不知為何麵帶微笑。


    「怎麽?為什麽我聽牌了,你們還笑得出來?」


    「沒怎樣啊,沒事沒事。」鷹回道。悟和葵也說了句:「沒怎樣啦。沒事。」說完便旋即垂下眼。


    由紀夫察覺方才三人的視線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他後方的鱒二。而且鱒二從剛才就不知道在後麵窸窸窣窣地幹什麽,由紀夫倏地轉過身說:「鱒二,你幹了什麽好事?」


    隻見鱒二慌忙放下舉著的單手。


    「你幹了吧?」


    「我幹了什麽?」


    「你告訴他們我在聽的牌,對吧?」由紀夫挑起單邊眉瞪著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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