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瀟此話一出,那位嶽老將軍立刻出言反駁道:“你說得輕巧,攻占了犀頭城的蠕蠕士兵足有十五萬之多,想要與平城軍裏應外合將他們一舉拿下,哪有這般容易?況且那幫蠕蠕休戰多年,積攢下來的實力了得,豈是你一個女娃子說要打敗他們就能打敗的?”


    嶽老將軍言落,其他將軍紛紛出言附和:“是啊是啊!”


    “秦將軍還是太年輕了,於戰事沒有多少經驗……”


    秦瀟瀟閉上嘴巴,有些氣悶。


    來到這裏打開了莫清淮給她的錦囊,錦囊中除了玄戈去柔然半年悄悄搞清楚的柔然邊關地形圖,就寫了幾個字:兵書不可盡信,戰場局勢變化萬千,望吾妻實事求是。


    這對秦瀟瀟來說就是說了個寂寞。


    不過既然他弄到了柔然地形圖,那也算是天大的助力了。


    頹喪之間,幽州王莫胤忽而道:“本王想,秦將軍所言並非全然不可取。”


    秦瀟瀟立時精神一振,連忙跟著莫胤看向輿圖。


    他指著犀頭城外的一條山道,“此處位於城外,距離犀頭城不過數裏,且位置隱蔽,又是山區,山區利於我軍步兵作戰,而柔然士兵則更擅長在平坦的草原上作戰,我們派步兵和弓箭手埋伏在此山道中,再由一位將軍將柔然人引到此處,柔然人要留守一些士兵守住得手的犀頭城,不會全軍出動。屆時等敵人進了埋伏圈,再將之一舉殲滅。”


    莫胤說完,諸將軍便點頭稱道:“嗯,王爺說得有理。”


    而老刺頭嶽將軍又跳出來反對:“不行,那幫蠕蠕狡猾,萬一他們不上當呢?”


    “若他們不上當,我們豈不是正好與平城軍裏應外合給柔然人包餃子?”秦瀟瀟眼睛亮閃閃道。


    嶽老將軍看了秦瀟瀟一眼,冷哼了一聲。


    “不過……”秦瀟瀟頓了頓,思忖片刻道:“嶽老將軍先前的擔憂有理,畢竟後方還有柔然大軍,若是一個不慎,我們便容易被後方的柔然大軍反包圍了。”


    “秦將軍有另外的想法嗎?”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將軍似乎已經認可了秦瀟瀟,看著她的時候眼裏已經悄然多了些崇拜之意。


    秦瀟瀟扭頭看幽州王,莫胤也正看著他。


    她指著柔然向犀頭城的必經之路,道:“柔然人既然已經占領了犀頭城,那守在城中必定要運糧草進去,末將願意帶一支精銳埋伏在路上,切斷柔然人的糧草供給。”


    這下嶽老將軍終於不挑秦瀟瀟的刺了,點頭摸著花白的胡須道:“若是能夠將柔然人困死在犀頭城,那便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隻是想要埋伏切斷柔然人的糧草,十分危險,一個不慎,恐有危險。”


    “末將不怕危險!”秦瀟瀟有些興奮起來。


    “去去去!”嶽老將軍橫了秦瀟瀟一眼,“你這姑娘才多大點年紀,逞什麽能?”轉頭對莫胤道:“王爺,切斷敵人糧草的事情,交給末將去吧,末將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隻盼著能夠死在戰場,方不枉為一國之大將。”


    莫胤看看秦瀟瀟,又看看嶽老將軍,倏爾咧嘴一笑,道:“我天啟能有諸位將士舍身往死,還怕奪不回本屬於我們的河山,趕走那些自以為是的侵略者嗎?”


    最終,秦瀟瀟爭取到了那個機會。


    她想過了,若是能夠成功奪回犀頭城,她便打算以使者的身份去與清商見上一麵。


    若是他還算個君子,就不可能扣下自己或者宰了自己。


    議事結束,已經天黑了。


    曠野的天空比京城的黑,卻又比京城的更加廣闊,屬於天啟的大好河山,被曠野的風輕撫著,被星空傾蓋著,被一群舍生忘死的將士守護著。


    秦瀟瀟回到營帳,行軍的疲憊讓她想要馬上躺下去便睡覺。


    她是五萬將士中唯一的女子,也不方便什麽人伺候。


    一人一個營帳,倒也懶得太注意儀表。


    脫了身上沉重的甲胄,身子著榻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此地距離平城已經很近,幽州王莫胤方才已經派人前去與太子殿下取得聯係,將今晚的商議結果告知他,幽州軍準備繞過平城悄悄前往犀頭城外。


    翌日清晨,天剛剛亮,太子殿下便派人來告知同意計劃。


    於是,秦瀟瀟飛快穿上甲胄,帶上武器,前去與一千精銳訓話。


    柔然士兵的糧草將在明日清晨左右經過犀頭城,她們馬上就要出發以免錯過。


    走到那一千士兵麵前,秦瀟瀟愣住了。


    這群人三個一群五個一黨地站在場地上,行為散漫,臉上明顯透著對秦瀟瀟這個女將軍的輕視。


    秦瀟瀟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但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沒給這群人一點顏色看看。


    她目光如炬,緩緩掃視過每一個士兵,那些原本還在嬉笑低語、交頭接耳的士兵,在她的注視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因為我是女子,便對我心存輕視,覺得我不配站在這裏指揮你們。”秦瀟瀟的聲音清脆高昂,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


    人群中傳出一陣哄笑,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站了出來,滿臉不屑:“聽聞將軍剛剛成親便拿著武器上了戰場,不知有沒有度過了洞房花燭夜?女子既已成親,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可將軍既然來了戰場,那想必還是有些能耐,隻是兄弟們很好奇將軍的能耐到底是什麽,能夠說動幽州王讓你來帶領我們?”


    因著秦瀟瀟畢竟是將軍,他語氣尚且還算客氣。


    秦瀟瀟眼神一冷,一步一步朝著那士兵走去,身上的甲胄隨著步伐發出輕微的聲響:“戰場之上,隻論戰功與謀略,不分男女。你以為你身強體壯就了不起?若隻是空有蠻勁,那不過是一頭蠢牛。”


    那士兵被秦瀟瀟的話激怒,臉色漲紅,高聲道:“若是將軍能夠奪過我手中的武器,我便服你,若是不能,那便請秦將軍回去,換嶽將軍來帶領我們,我們堂堂七尺男兒,才不受女人帶領的窩囊氣!”


    “對!我們不要個娘們做我們的將軍!”


    士兵們大聲應和著。


    說話間,那士兵已經拔出了身上的佩刀,周圍的士兵見狀,有的露出擔憂之色,有的則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那士兵甚至抱著戲弄秦瀟瀟的心態,想著要不要讓一讓她,以免她輸得太難看。


    隻是比試甚至還沒有開始,便已經在眾人的驚訝中結束了。


    她一個空翻上前,一腳踢飛了士兵手中的刀,瞬間用槍抵住了那士兵的咽喉,同時左手擒住了士兵左手邊的一個瘦高士兵,右腿抬在空中,瞬間壓彎了後方一個看熱鬧的黑臉士兵的腰。


    在眾人的驚呼聲還未落下之際,秦瀟瀟身形如電,左手上的勁道陡然一緊,將擒住的瘦高士兵猛地往前一拉,同時借著這股力量側身一轉,那瘦高士兵的身體便如同一麵盾牌般橫在了她與另外兩名意圖衝上來的士兵之間。


    隻見她右臂肘部順勢往後一頂,精準地擊中了一名從右側偷襲而來的士兵的胸口,那士兵悶哼一聲,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數米,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而此時,秦瀟瀟左腿迅速下沉,一個掃堂腿朝著前方的地麵掃去,正欲從側麵夾擊的第四名士兵躲避不及,被絆倒在地。她緊接著一個箭步上前,單腳踩在那名倒地士兵的背上,手飛快掐住了瘦高士兵的頸動脈處,眼神冰冷地掃視著全場:“還有誰想試試?”


    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不過眨眼之間,讓原本喧鬧的場地瞬間陷入死寂。


    那些原本還對她充滿輕視與不屑的士兵們,此刻皆被她的身手與果敢震懾得不敢出聲,他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女將軍絕非等閑之輩,而是有著真本事,足以帶領他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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