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被總經理安排去龍華地產要結款,張臻華身陷囹圄,欠了一屁股債,資產被凍結,哪裏還有錢還白溪的債。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誰都不願接手,總經理隻好找來之前促成龍華地產與他們合作的牽頭人――白溪。


    白溪正千頭萬緒,煩躁難解之時,林夏的媽媽突然打來電話。


    白溪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確定眼睛沒有看花,才顫抖著按了接聽鍵。林母的聲音聽著蒼老了許多,透著無奈和痛心,到這個地步,她也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客客氣氣地委婉表達希望見一見白溪的母親。


    這樣反而讓白溪更加自責,自己拐走林夏,破壞了兩位老人半生的希望,她更希望阿姨狠狠地罵她打她,她心裏才會好受一點。


    阿姨想見周微瀾,說明阿姨至少做出了讓步,這樣的讓步讓白溪心痛難加,心像被什麽揪緊一樣一陣一陣地抽疼,她不知道林夏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在日本度假的周微瀾立刻趕了回來,在機場看見她女兒那一刻差點落下淚來,一把抱住白溪。


    “媽,”喊了一聲,想說的話終未出口。


    白溪輕輕抱住周微瀾,心裏升出奇異的感覺,在與周微瀾的相處中,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仿佛世界上隻剩下她們兩人一般心心相依,抱著她就像抱住了依靠,天大的事她都能擺平!


    “我知道!什麽都別說了!”周微瀾撫了撫女兒的頭髮,在她印象中,女兒再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五官空洞得隻剩下眼睛還留有餘溫,眼底鐵青的顏色,是有多久沒睡好覺了!


    白溪與周微瀾一起到林夏的家鄉的,這是闊別一個月後白溪又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白溪和周微瀾在一家茶室等著林母,林母進來時看到白溪,微微驚訝了一瞬,很快恢復平靜。


    周微瀾起身握住了林母的手,二人禮貌性地寒暄幾句,林母看向了微低著頭的白溪,嘆了口氣。


    周微瀾並沒太多顧慮,她知道林母找她來是幹什麽,她必須把她的想法告訴林夏父母,讓孩子們少受些苦!


    “她們的事我早知道,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也跟你一樣震驚,覺得天要塌了!”


    林輕顫了一下,眼角的皺紋跟著縮緊,像是重新記起了得知這一消息時的悲痛記憶。白溪平放在桌上的手縮成一團,她暗自深呼吸,平緩一下此刻緊張的心情。


    周微瀾隱瞞了白溪高中出.櫃的事實,隻說兩人是彼此相愛才堅定了這條路,不然林母一定會以為林夏懵懂無知,是白溪拐走了她的女兒,她女兒隻是誤上了賊船,還有下船的機會。


    “在白溪小的時候,我和她爸爸關係很不好,後來離婚,這對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她外表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其實內心很敏感,漸漸地不愛多說話,臉上也沒了笑容。作為母親,我一直想找機會彌補。開始得知她們在一起後我也是很反對,後來回國看到林夏那麽乖巧懂事,她們在一起時無意流露出的幸福讓我這個做母親的很慚愧!”周微瀾有些動容,眼淚打濕了眼眶,白溪趕緊抽出紙巾,遞到周微瀾手中。


    白溪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在她的記憶中,周微瀾從來都是我行我素,來就來走就走,不在意任何事,也不需要向別人解釋什麽,別人懂就好,不懂她也懶得跟人解釋,更別說像這樣帶著求情意味的訴說!


    “我一直在想做點什麽能彌補她,給她什麽她能夠幸福,有一天我看到她們在廚房裏,林夏幫她仔細戴上圍裙,為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她們相視一笑的樣子,恍然悟到,天呢!還需要我來做什麽麽!?我女兒從不會下廚,更不會圍這種像居家婦女樣的圍裙,可是今天她全做了,而且是樂意和享受的樣子!她多幸福!我隻要不給她壓力祝福她就好了!我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隻要在背後支持她,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嗎?作為母親,我還求什麽!”


    白溪撐著臉,不讓眼淚決堤,她不能在林母麵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麵。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得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林母才慢慢抬起眼皮,直逼向白溪,“你有多愛我女兒?”


    白溪沒有閃躲,直視著林母投來略帶寒意的質詢的眼光,沒有一刻猶豫,堅定的話語擲地有聲,“像生命一樣愛,甚至可以……”她想說甚至可以為她失去生命,可是被周微瀾打斷了。


    周微瀾怎麽能不為女兒的念頭心驚,怎麽可以獻出生命!?不!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這根本不會存在!不知怎麽,周微瀾心緒有些淩亂。


    林母還是沒有同意她們在一起,但是同意讓林夏回去上班,這對她們來說是莫大的喜訊!


    林夏到家的時候白溪並不知道,她扭開防盜門,看見對麵站了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釘在原地,傻傻地看著眼前形容消瘦、雙目炯炯有神,日思夜想不能安眠的人兒……


    “溪姐,”林夏輕喚了一聲,滿臉淚花,確是笑著凝望著眼前呆立不動的溪姐。


    白溪腳下變得輕飄飄,好似飛到了林夏麵前,一把摟過,手臂用力,像是要把林夏融入自己的血肉。


    “夏夏,夏夏……”白溪下巴抵在林夏的肩膀,眼淚橫肆,止不住喃喃輕喚,像是夢囈,執拗且偏執。


    眼淚淌進林夏的脖子,濕漉漉一片,忽然,林夏一個吃緊,脖子被溪姐的利齒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緊牙關,抱溪姐抱得更緊了,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第82章 禍事


    晚飯後,林夏攜了溪姐,一起到小區附近的街區散步。


    被高溫蒸了一天的街道此時散去熱氣,在涼風吹拂下映著月色,平靜和安謐。


    林夏身著純白色t恤,淺綠色短褲,木紋的沙灘涼拖襯出光潔嬌嫩的一雙玉足;白溪則一身淺粉的連帽露臍短袖衛衣,同色係超短褲使得一雙大長腿在夜色下明晃晃地亮瞎人的眼睛。


    兩人由拉手的動作換做十指相扣,林夏大拇指摩挲著溪姐溫膩的手背,身體緊貼,胳臂纏繞,像偎依相繞不止不休的藤蔓。


    行人經過,無一例外拿那雙賊溜溜的眼睛覷向溪姐平坦的腹部,順便朝下掃兩眼大白腿,大飽眼福後盯著溪姐的臉一直到擦肩而過還能回頭朝盈盈一握的腰肢瞅兩眼,這才心滿意足的收起眼簾。


    白溪倒不以為然,仿若習慣眾人的目光,林夏氣哼哼地瞪著來人,伸手遮住溪姐的腹部,憤憤不平道:“他們都跟要吃了你似的!”擋住了腹部,大長腿擋不住,後麵的腰更是擋不住。


    林夏氣不過,狠狠按捏著溪姐的手,恨恨道:“女人,以後不許穿這種衣服出門,聽到沒?”


    白溪眨眨水靈靈的眼睛,嘟著紅紅的嘴唇,眉毛委屈成八字,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崽,無辜狀,“人家明明在健身,也不知道誰非把人家拉出來~”


    林夏“哼”了一聲,“我不管,反正不許穿就是不許穿!”林夏撒潑道。


    白溪“我”字沒出口,就被林夏搶斷,她雙手叉腰,一副將刁蠻進行到底的模樣,“錯了就是錯了,還敢狡辯!”


    行啊,林夏,你是越來越漲誌氣了是吧!白溪真想揪著她耳朵把她拎回家好好管教!


    林夏見情勢不妙,趕忙嬉皮笑臉牛皮糖一樣纏住溪姐,放軟身子,在溪姐耳際撒嬌,“你的腿你的腰你的腹肌隻許我一個人看嘛,別人看我會吃醋!”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在她耳邊吹氣,白溪輕咳一聲,整了整衣服,離林夏保持一尺的距離。


    這個小祖宗白溪真是怕了,自從回來後就沒完沒了地黏她,下班去接她,吃飯叫上她,睡覺八爪魚一樣鉗住她,去哪要通報,不能消失30分鍾……她知道林夏跟她一樣怕失去,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珍惜!


    回來的兩個星期裏,彼此都避免提到爸爸媽媽這樣的字眼,怕一提就會觸到內心那根緊繃的弦,再一撥動就會斷!白溪常常看著林夏在房間忙碌的身影失神,然後在林夏對上她視線的那一刻坦然微笑。


    “溪姐,你先坐會等等我!”林夏指著街邊花園裏的涼椅。


    白溪欣然坐下,看著林夏走出花園朝對麵街區走去,最後消失在視線裏。


    大概等了15分鍾,林夏背著手出現在她麵前。


    “溪姐,把眼睛閉上。”林夏神神秘秘地,滿懷著期待。


    什麽事情還不讓我知道,白溪乖乖地閉上雙眸,禁不住笑意漣漣,見她半天沒動靜,雙眼透出一條小fèng,眯眼偷看,卻被林夏抓了個正著。


    “不許偷看!”林夏點了點溪姐高挺的鼻樑,見四下無人,對著嘴巴吧唧親了一口,正了正嚴肅的小臉,“這是對你的懲罰!”


    “看我又睜眼啦~”溪姐調皮地把眼睜到最大,生怕林夏不知道她又破壞遊戲規則,沒有懲罰可領!


    “你耍賴!”林夏苦笑不得,這麽大了還這麽幼稚!


    “好好,我閉眼!”白溪閉起眼睛,笑得嘴巴還閉不上。


    過了幾秒,林夏清了清嗓子,語調略微顫抖但很鄭重,“可以睜眼了。”


    林夏正經的語氣讓白溪的笑意,跟著鄭重起來,她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林夏的身影,而是她懷裏抱著的把她整個上身遮蓋住的純潔無暇的白玫瑰。


    白溪怔在當地,聽著林夏呆頭呆腦地說著:“我不懂浪漫,也沒送過你什麽東西,聽說都送這個,我就買了”撓著頭,忽然意識到好像哪裏不對,急忙補充道:“我不是隨大溜沒有自己的心意,我就是覺得白玫瑰特別像你,溫柔、潔白――”


    林夏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詞來形容溪姐,急得一腦門汗,一跺腳,“反正就是感覺嘛,跟你氣質特別遙喏,給你!”說著林夏將懷裏的白玫瑰像扔一個麻煩精一樣硬塞進溪姐懷裏。


    白溪傻眼了,偶像劇好像不是這麽演的啊,明明記得這樣的場景主角會說,“你在我眼裏就跟白玫瑰一樣純潔無暇,我愛你,你願意做我的愛人嗎?”


    林夏見白溪愣神,一點沒有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意思,氣極,一把抓過白玫瑰,“想不想要啊,不想要我給退回去,花了我500大洋呢!”


    “要啊,怎麽不要!”白溪奪過花,嗅了嗅白玫瑰的芬芳,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幸福的笑意,“謝謝啊!”白溪仰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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