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皇上會不會下罪己召,這可由不得他”


    槿王漫不經心的說道,眼眸卻滿是冷意。


    皇上不是最愛威脅人嗎,那他就嚐嚐被人威脅的滋味。


    沈初瑤好奇的看著槿王,不明白槿王的意思。


    看著沈初瑤好奇的眼神,槿王也沒有解釋,隻是說了句:“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讓沈初瑤更加好奇了。


    第二天早上,整個皇宮莊嚴肅穆。


    金鑾殿上,皇上穿著明黃色的朝服端坐在上麵,滿臉嚴肅,他的眼神在底下的大臣身上掃過,想到了禦書房桌案上的那堆奏折,麵上的冷意更甚。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太監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鑾殿。


    “臣有本奏”


    底下一個大臣站出來,皇上眼眸微眯:“陳愛卿有何事啟奏”


    “皇上,太恩殿被火燒毀,已經讓百姓人心惶惶,現在大周正處於內憂外患之際,請皇上下罪己詔,祈求上天原諒,安撫民心”


    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寂靜,皇上的麵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朝堂上有的大臣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喘。


    “諸位大臣覺得如何”


    皇上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個大臣臉上掃過,似乎要把人記在腦海裏。


    “皇上,陳大人說得對,臣也認為皇上該下罪己召”


    “臣附議”


    “臣附議”


    ······


    朝堂上其他大臣,齊齊開口。


    皇上臉色鐵青“朕倒不知道諸位大臣對朕如此不滿,不過是太恩殿被燒了,你們竟敢逼迫於朕,太恩殿殿著火,朕已經讓人去調查了,是有人故意縱火“


    事實上,皇上並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縱火,但是不妨礙他把太恩殿殿著火,歸咎於有人故意縱火。


    ”皇上,不管太恩殿如何著火,既然著火了,就說明,上天對皇上不滿,請皇上下罪己召,給天下的百姓一個交代“


    陳大人又重新站了出來。


    作為禦史,陳大人有監查百官,勸誡皇帝的指責。


    曾經多次,因為勸誡皇上,差點被處死。


    其他的禦史,在麵對著皇上的殺意時,都退縮了,隻有陳禦史勇往直前,多次勸誡皇上。


    “放肆!”


    皇上大嗬一聲:“陳禦史,你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陳禦史麵色未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過,在死之前臣還是希望皇上能下罪己召,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陳禦史痛心疾首的看著皇上,“皇上,從前幾年開始,大周一直處於風雨飄搖搖中,百姓賣兒賣女,隻為一口吃的,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們又和大晟交戰,百姓們已經不能再經受動蕩了,臣就是死,也要懇請皇上,下罪己召召,請上天寬恕,以安民心”


    陳禦史說完,猛然朝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眾人大驚。


    太監見此,想要拉著陳大人,隻是還沒等他拉住,陳大夫的腦袋就撞在了柱子上。


    頓時血液四濺。


    “陳大人”


    眾大臣驚呼,太監急忙檢查了陳大人的鼻息,“皇上,陳大人尚還有一絲氣息”


    “拖下去,不準請太醫”


    皇上厭惡極了陳禦史,哪怕他不死,也要讓他死。


    聽到皇上的話,其他大臣莫名的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涼。


    陳大人雖然脾氣直,但是為大周兢兢業業。


    一生清貧,從不貪汙一分一毫,還用自己就微薄的俸祿,給受災的百姓捐錢。


    哪怕和陳禦史敵對的大臣,也不免佩服,可是這樣一心為大周的人,卻落得這個下場。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


    皇上聲音淡淡,聲音帶著冷意。


    眾大臣麵麵相覷,紛紛跪下:“請皇上下罪己詔,以安民心”


    麵對著朝中大臣的逼迫,皇上一瞬間殺意沸騰,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都斬殺。


    以泄心頭之氣,自從他坐上皇位以來,還從來都沒有人敢忤逆他的話。


    “反了,你們是要造反嗎?”


    皇上猛然從龍椅上起身,目光銳利的看著底下的大臣。


    大臣們心中也是無奈,若是平常,他們也是不願意這麽逼迫皇上的,可現在他們大周和大晟的幾場戰爭中已經接連失利。


    已經讓大周的士氣受損,百姓恐慌,各地的勢力蠢蠢欲動,若是再這樣下去,大周危矣!


    “皇上,臣等不是要造反,這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否則一旦等到民心動亂,那大晟很可能趁著大周內亂,長驅直下。


    謝丞相跪在最前麵,言辭懇切。


    謝丞相已經稱病告一個月餘,沒想到今日會來上朝。


    “謝丞相,你口口聲聲稱,我大周百姓民心動亂,可依朕看,動亂的是你們這些大臣,趁此機會,想要逼迫朕,朕告訴你們,朕是不會受你們脅迫“


    皇上冷眼瞧著謝丞相。


    “皇上,老臣對大周忠心耿耿,絕不敢逼迫皇上,請皇上明鑒,臣······”


    “夠了”


    皇上大聲道。


    他眼神浮現出怒火:“謝丞相真是老糊塗了,既然你前些日子病了,那就在家修養吧,這丞相的位置就該讓出來”


    皇上說完,看了一眼周圍:“來人,扒掉他的丞相服,送回謝府”


    話音剛落,大臣們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謝丞相可是兩朝元老,先帝最是信任丞相。


    當初先皇打下江山,各處都亂,百姓民不聊生,是謝丞相幫助先皇平定內亂,又寫下了無數的治國良策,讓百姓安定下來。


    雖然這幾年,丞相的部分權力,已經被皇上分化,隻是沒想到皇上居然這樣羞辱謝丞相。


    “請皇上三思”


    大臣站出來給丞相求情。


    “誰若求情,就和丞相一起扒去官服”


    皇上冷冷的說道。


    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安靜,畢竟誰都不想被當眾扒去官服。


    此時兩個護衛走到謝丞相麵前,就要扒去他的官服。


    謝丞相甩開他們的手,冷冷的說道:“別碰我,我自己來”


    謝丞相起身,看了一眼皇上,伸手取下官帽,緊接著脫下官服。


    脫下官服的謝丞相,身上穿著寬鬆的裏衣。


    官服整齊的放在地上,謝丞相躬身行了一禮:“臣告退,皇上珍重”


    謝丞相說完,轉身離開。


    謝丞相被革去官職,也沒讓皇上改變主意,眾大臣隻感覺一片悲涼。


    退朝後,諸位大臣無可奈何的從大殿裏走了出來。


    早朝上發生的事,很快便傳到了京城,在知道皇上逼的禦史撞柱而亡,當眾把謝丞相的官服扒了。


    這讓眾多百姓議論紛紛,有的讀書人氣急之下,怒罵皇上昏君,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皇上大怒直接派禦林軍把人抓走,直接處死。


    這更讓百姓憤怒。


    憤怒的還有無數的讀書人,讀書人是有風骨的,皇上之前大的舉動並沒有讓他們嚇退,他們寫出文章極盡諷刺。


    讀書人的力量不可小覷,他們寫的諷刺皇上大文章在各酒樓和茶館流傳。


    皇上氣極,不許各茶樓和酒館流傳這些文章,否則格殺勿論。


    殊不知皇上的舉動更加惹怒了讀書人,越來越多的讀書人加入進來,他們在書院裏大肆嘲諷,寫下了無數的文章,批判皇上。


    若是一人這麽做,皇上自然可以殺,可無數的讀書人這麽做,殺是殺不完的,再加上大周和大晟正在打仗,此時對讀書人出手,他這個皇位怕是要完了。


    “砰!”


    皇上憤怒的把手邊的茶盞砸在地上,身上的殺意愈發濃厚。


    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給朕研墨”


    皇上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哆嗦著起身,站立在皇上身邊研墨。


    皇上拿起毛筆,剛寫了一個字,頓時眼神發寒,明黃色的龍袍多了一絲墨點。


    “皇上恕罪,奴才該死”


    小太監急忙跪在地上,麵色慘白。


    這段日子皇上跟前伺候的,都被地上兩個了,皇上的心情陰晴不定 ,動不動就發火,以前能在皇上跟前伺候,是最得臉的,現在誰都不想在皇上跟前伺候。


    “拖下去,杖斃!”


    皇上冷漠的聲音傳來,小太監嚇得倒在地上。


    海公公心裏歎了口氣,招了招手,兩個太監上前,把小太監拖了出去。


    “都在逼朕”


    皇上的手,緊緊的握著桌麵上的紙。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殿門外一陣慘叫聲,漸漸的慘叫聲消失。


    就連伺候皇上多年的海公公都不由的害怕,現在的皇上像是變了一個人,若說之前,他伺候皇上多年,多多少少了解皇上,可是這段時間他一點都不了解皇上,他伺候皇上,是把腦袋提到褲腰帶上。


    “你去皇後宮裏,讓皇後來見朕”


    皇上冰冷的聲音傳來。


    海公公回過神,急忙應聲。


    ······


    皇上這邊焦頭爛額,槿王和沈初瑤的日子過得悠閑。


    沈初瑤吃著廚子做的雲片糕,聽著鄭嬤嬤講著京城的各種消息。


    聽到各地對皇上的不滿和怨氣,沈初瑤滿意的笑了。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糕點碎屑,悠然的說道:“皇上這是出昏招了,若是之前在皇上的鐵血手腕下,這些傳言也該就此打住,可是現在大晟直接奪取了大周的三座城池,雖然大晟沒有繼續進攻,卻也讓大周的百姓憂心不安,沒人比百姓更擔心戰爭,這個時候皇上要做的是安撫百姓,讓百姓對大周充滿信心”


    “可是現在太恩殿被燒,太恩殿在百姓心中是很神聖的,太恩殿被燒,百姓心裏很是惶恐,皇上下個罪己詔,祈求上天寬恕,百姓們心思簡單,皇上下了罪己召,上天說不定就原諒了,大周就不會有那麽多災難,百姓們就安心了”


    隻是下了罪己召多皇帝,在史書上那可就重重的留下一筆,哪個皇帝也不想在史書上留下罵名。


    除此之外,皇上的威嚴也將不如以前。


    幾位皇子就有機會上位了。


    沈初瑤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皇上不願意順應百姓的心意,不僅逼迫禦史,還當眾扒掉丞相的官服,這可真是······”自尋死路。


    “小姐,你說皇上最後會順應百官的心意,下罪己召嗎?”


    鄭嬤嬤疑惑的問道。


    “難說”沈初瑤搖頭“若是之前,我也會認為皇上會順應民意的,可是現在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我反而不確定了,皇上他究竟在想什麽?”


    難道連江山都不打算要了,皇上可是最看重他的江山,若不然也不會這麽忌憚槿王。


    想不明白,沈初瑤也不再多想。


    皇上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窺探的到的。


    “那個陳禦史如何了?”


    提到陳禦史,沈初瑤還真有些替他可惜。


    “聽說回家的第二天就咽氣了”鄭嬤嬤一聲歎息,“若是請個大夫,也不至於就這麽沒了”


    沈初瑤淡漠的笑了,不管是太醫還是京城的大夫,都知道皇上不讓人給陳禦史醫治,又怎麽敢違抗皇上的命令給陳禦史治傷。


    陳禦史一個剛正不阿的清官,就這麽沒了,還真是可惜。


    禦書房


    皇後失魂落魄的從禦書房出來,整個人癱軟著身子,需要宮女攙扶著才能走路,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抽走了力氣。


    一走出禦書房,皇後就受不了的暈了過去。


    “娘娘,你怎麽了”宮女急忙接住了暈倒的皇後,驚慌的朝周圍喊道:“來人,快請太醫,娘娘暈倒了”


    外麵的動靜,皇上自然也聽到了,他低著頭處理公務,頭也不抬的說道:“請太醫,務必照顧好皇後的身子,至少皇後現在不能有事,需要什麽貴重的東西,從朕的私庫裏出”


    “是,皇上”


    海公公低垂著眼睛,應聲道。


    夜深人靜,一身黑色衣服的壯漢,出現在皇上的寢宮。


    皇上絲毫不驚訝。


    “這是我們主子交給你的東西”


    說話的壯漢,操著一口大晟的口音。


    皇上接過信,拆開,看了下去。


    看完後,皇上眉毛揚起:“告訴你們主子,朕這段日子就會行動,一定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是希望朕要的,貴主也能做到,否則······”


    皇上的語氣帶著威脅。


    “皇上放心,我家主子金口玉言,自然說話算話”


    黑衣壯士說完後,閃身離開。


    皇上看著手裏的信件,眼眸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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