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時,宋晚吟接到林宇軒的電話,說是兩家再一次出去聚餐。


    宋晚吟尋思哪來那麽多餐要聚,住那麽近,出去竄個門就能看到。


    她把這事跟慕暗說,引來對方的抱怨。


    “阿吟,說好的初五再走……”


    “可能是我爸媽提前做完活回來了。沒事,我們倆住的很近,你想見我可以來我家啊。”


    “真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


    宋晚吟掐掐他的臉,“我吃完就回來找你。”


    “好。我等阿吟。”


    趕往林宇軒發的定位,裏麵除了他,無他人。


    宋晚吟知道自己被騙,坐在林宇軒的對麵,靠在椅背,神情冰涼道:“說吧,有什麽事?”


    “小吟,我想起來了……我對不起你……”


    “什麽?”


    宋晚吟皺皺眉,不懂他在說什麽,他是幹什麽缺德事,想讓她收拾爛攤子了?


    “我不會喜歡陸雪,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你是不是真有病?”宋晚吟沉下心來,繼續道:“我對你的情感經曆不感興趣,說你來找我幹嘛吧,我急著回去。”


    “去哪?我這幾天一直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林宇軒死死盯著他,咬著牙道:“你是不是去了慕暗他家。”


    “不關你事。快說什麽事,再不說我走了。”


    “小吟,慕暗他不是人,他精神有問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宋晚吟聽不下去,起身走人,根本聊不下去。


    正巧慕暗給她發消息了,說是來接她。


    地址她也是給慕暗看過,隻是他發信息的時間太過湊巧,她剛出的門就來了。


    可能是湊巧吧,宋晚吟摁了鎖屏。


    沒料到林宇軒從裏麵衝出來把她再次拉進去。


    “我看你才有精神病!”


    或許是他隻想把她留下,以至於她進來後輕而易舉的掙脫開。


    林宇軒把門反鎖,堵在那,目光沉沉,他啞著嗓子道:“我說,小吟,別走。”


    “我前幾天做了個夢,夢到我跟陸雪沒分手,甚至到大學畢業結婚了。”


    “那四年你一直跟慕暗在一起,猶如現在。直到我和陸雪結婚前夕,才知道是她故意引誘我,為的就是慕暗和你在一起!而且你當時也被迫跟他在一起,我看過你的日記,你一直喜歡的是我!”


    “所以呢?你想被眾星捧月,感受精神快感?”


    宋晚吟翻了個白眼,下頭男。


    “不是!”


    “因為開學沒幾天,你就和慕暗在一起,我看他對你很好,不想打擾,也不想辜負陸雪……”


    “哦,那你還挺貼心啊。”宋晚吟說道:“所以呢?你想讓我放棄慕暗,反過來和你在一起?”


    “小吟,我知道對你來說很難接受,可那是為了你好!”


    “……有病去治治。”


    林宇軒擋在門口不讓她走。


    她又扒不開,隻能場外求助。


    想到慕暗在外麵,不知道他打不打得過林宇軒。


    宋晚吟剛要輸入消息,被林宇軒搶走砸在地上。


    她撿回來摁了開關,打不開,它壞了。


    宋晚吟把手機放回口袋,淡淡道:“記得賠我一部手機。”


    “小吟,到現在為止你還一心想著慕暗嗎?!”


    宋晚吟歎氣,從他身邊經過。


    似乎被宋晚吟刺激到了,他想再把她拉回來,卻有人攔住他。


    來人雷厲風行,拎著林宇軒的領子,摁著他的頭往牆壁一撞,後腦勺滾滾流出鮮血,濃重的血腥味很快散開。


    似乎不過癮,他想再來一次,被宋晚吟出聲止住。


    “別鬧出人命,出完氣就跟我出來。”


    “記得讓人把他送進醫院。”


    宋晚吟丟下幾句話便出門。


    她站在餐廳大門口,不過一會慕暗走出來。


    他已經把手上沾上的血液洗幹淨,如往常般那樣謙謙君子。


    “阿吟。”慕暗低著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是我衝動了,我不是故意傷害他的。”


    “我知道。”宋晚吟靠在車門,抬眸深深看向他,“我看到了你藏起來的日記本。”


    慕暗是個極度悲觀主義。


    他會以最壞的想法揣測一件事。


    如果不是她恰巧看到這本日記,真看不出慕暗是這種人。


    “阿吟不怕我嗎?”


    慕暗心底爬滿慌張,他所生活的一切壓抑極了,沒有可宣泄的事物,他隻能以日記的行事,道出肮髒的想法。


    阿吟來他家,既希望她能看到,又害怕她恐懼自己,把自己當成怪物,祈禱不被發現。


    他每天把本子挪在不同的地方。


    有時是顯眼的辦公桌上,有時是床底。


    正因他太過特意,宋晚吟才注意這本日記的事。


    很厚的一本,簡略往後一翻,便看到關於林宇軒的事。


    他恨林宇軒,巴不得他死在異國他鄉不讓宋晚吟見到,又怕太過蹊蹺引起懷疑。


    至此,他請了催眠師,給林宇軒灌輸一個觀念,讓他變成剛剛人不人鬼不鬼模樣。


    “回去吧。”


    “啊?”慕暗呆愣住,不可思議望向她。


    “回你家,走吧,我餓了。”


    慕暗乖乖打開副駕駛門,宋晚吟進後他繞了半圈進來。


    車子很快啟動,宋晚吟出神的看向天邊。


    她看日記時慕暗還在洗澡。


    她出於好奇大概看了幾篇。


    慕暗年幼時就被逼學習,每日課程安排的滿滿當當,直到上小學時,才好一點。


    他在學校看到了一個女孩,他形容那個女孩很可愛,每次看到她壞心情都會被趕走。


    他想去交朋友,但他沒跟同齡人一起玩過,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每天默默看向門外,期待女孩經過。


    或者是女孩上體育課時,假裝去上廁所,躲著暗處偷偷觀察。


    在一次放學,慕家人來的晚,他看到女孩和另外一個男生走在一起。


    礙眼的很,可他沒有立場去阻攔。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遠離自己的視線。


    後麵被他父親發現小心思,轉學了。


    宋晚吟不知不覺嘴角勾起,她小時候就感受到被人若有若無盯視。


    她也發現是慕暗,長得白白淨淨的男孩子,很可愛,她本是想找個機會去詢問,每次被林宇軒有意無意打斷。


    直到某一天人不見了,宋晚吟才放棄該想法。


    也沒當回事。


    現在細細想起過往。


    慕暗的身影似乎一直在。


    隻是她知道對方沒有惡意,或許是巧合,不刻意去關注。


    “阿吟在想什麽?”慕暗時不時關注宋晚吟那邊的情況,見到她笑得很開心,忍不住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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