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林橋循聲望去,隻見遠處沙發上陳子躍抱著羽白坐在沙發上。


    觸及男人暗含警告的視線,林橋不但不移開視線,反而直勾勾盯著羽白:“謝謝你這麽關心我。”


    明晃晃挑釁男人的話語,林橋當著陳子躍本人的麵說,誰讓他之前故意羞辱他,還往他的衣服裏麵塞錢。


    羽白覷著男人的臉色,開口埋怨道:“小叔,不許吃飛醋,昨天一晚上累死我了。”


    說著,又扒拉男人環在他腰間的手放在他的後腰處,撒嬌道:“小叔,你給我揉揉,好酸啊。”


    感受著後腰處傳來恰到好處的揉捏力度,羽白瞧著男人冷冷的樣子,雙手捧著男人的臉頰送上一吻,一觸即離。


    “小叔,我最愛你了,誰都不值得我看一眼,我隻會看你哦。”


    陳子躍不滿道:“也不知道是誰還記得別人的名字。”


    見男人還不依不饒的樣子,羽白咬牙道:“見好就收,昨晚還不夠嗎?”


    伸出手指發狠的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小叔,你再找借口行凶,我明天就跟朋友飛國外去,你自己過吧。”


    聞言,陳子躍極為不爽的冷哼了一聲,麵色到底是有所緩和。


    目睹全程的林橋,覺得自己胸口的地方更疼了,伸手解開病服的扣子,低著頭艱難的轉動眼睛看向疼痛的心口。


    一道帶著縫合線的血痕橫在胸口上,位置頗顯眼,就像是最初祁宴宣誓主權一樣的霸道。


    林橋檢查完刀口,也不忘記之前被陳菲因和祁宴一起欺騙的慘痛經曆。


    扣完扣子後,第一時間又扭頭看向一旁沙發上的人,半信半疑道:“追蹤器真的取出來了?還是你們又像陳菲因一樣欺騙我?“


    陳子躍對林橋極為不滿:“你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鴨子,還好意思喊我妹妹的名字,你配嗎?”


    林橋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對,我上不得台麵,可不像你們陳家大小姐一樣,降低身價去欺騙我。”


    “也不像你一樣,隨意貶低看不起我。”


    “你們的所作所為,跟我比起來,你們兄妹二人才是上不得台麵。”


    陳子躍冷聲道:“牙尖嘴利。”


    一旁的羽白瞧著盛怒的男人,警告的看了一眼林橋:“林橋,注意你現在的處境,是你有求於我小叔。”


    林橋看了一眼羽白,羽白觸及林橋的視線,窩在陳子躍懷裏極為隱秘的對林橋搖搖頭:不要惹怒他!


    林橋將視線放在天花板上,眼神渙散,心想他還真是處在不利的地位啊!


    陳子躍將懷裏人調轉一個方向,和自己麵對麵:“當著我的麵,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把我放哪了?”


    “……自然是放在心裏啊。”羽白尋著嘴唇就吻上去。


    聽著動靜,林橋又一次打斷他們二人的調情:“追蹤器真的取出來了嗎?”


    眼見林橋如此不識相,羽白瞧著陳子躍生氣的前兆,忙搶在男人前開口,對林橋說:“你看看旁邊櫃子上的是什麽?”


    林橋按照羽白的提示看過去,木製暖黃色的櫃子上麵赫然放著一個微小的追蹤器,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鐵盒子,看起來做工蠻精細的。


    羽白手心輕輕拍打著男人的胸膛以示安慰,向林橋開口解疑道:“小小那個是從你身體裏取出的追蹤器。”


    羽白看著還在工作的追蹤器,不知道想起什麽,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半晌才繼續道:“祁宴還算有點良心,這追蹤器埋的不深,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取出來。”


    林橋諷刺道:“怎麽?你的意思是,我還應該感謝那個變態嗎?”


    羽白臉上一僵:“……也不是,我隻是覺得祁宴對你動心的時間,好像遠遠超過我了解到的時間,有點意外而已。”


    瞧著林橋越發昏暗的臉色,羽白拉回話題:“不提這些掃興的事情了,旁邊那個是屏蔽盒,現在追蹤器還在傳送實時位置,你要如何利用是你的事情了。”


    看了一眼陳子躍,羽白又補上一句:“別暴露我們就可以了。”


    看著沙發上好像時時刻刻都要黏在一起的兩人,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幫自己取出了追蹤器。


    也許陳子躍曾經開口貶低過他,但是羽白對自己還是以禮相待的。


    在心裏麵醞釀良久,頗為不自然道:“謝謝你,羽白。”


    此話一出,羽白差點笑岔了氣,好不容易停下來笑道:“小叔啊,你出錢又出人,結果人家謝的是我,以後可別這麽凶了。”


    陳子躍伸手護在羽白的背後,生怕懷裏的人隻顧著笑著,一個不留神掉下去,不屑道:“我又不稀罕他的謝謝。”


    “好了好了。”羽白對陳子躍的話也不好表什麽態度。


    陳家人向來看不上那些身份低於他們的人,也隻有像祁宴這種有權有勢的人他們才會正眼瞧一下。


    羽白坐在男人大腿上,弓著腰朝著門外大喊:“阿東,把東西拿進來。”


    話音一落,門口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虎背熊腰的彪漢。


    阿東一進門就對著陳子躍和羽白二人微微低頭打招呼,而後直直走向林橋。


    阿東將還熱乎的身份證遞過去給林橋,林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證件上的人頭像,那是他自己。


    林橋接過身份證,看看正麵,又翻過來看反麵,裏麵的數字一字不差,名字寫的就是“林橋”。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


    話還沒說完,阿東又從兜裏掏出另一張身份證。


    林橋有些驚訝的接過,上麵的人和他有幾分相像,不過名字、數字和他原來的一個也對不上。


    羽白看出林橋的疑惑,出聲道:“這一張是給你備用的,小心祁宴對你還有後招。”


    林橋又一次道:“謝謝你。”


    “不用了,舉手之勞,你都說了那麽多聲謝了。”


    見所有事情說完,陳子躍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抱著人就要走,羽白原本還想跟林橋道個別的,一瞧男人的臉色就不敢了。


    老男人,一天天的吃醋,找借口修理他,他才不給老男人這個機會。


    休養了一個多星期之後,拆完縫合線,林橋出院了,還是回到原先的旅館住宿。


    林橋在醫院這段時間想明白了,暫時留在a市找幾份工作,畢竟a市的繁榮是其他城市比不上的,工資也是其他城市比不上的。


    他計劃著能幹多少活就幹多少活,攢夠一萬塊錢之後,他就回家。


    他走的時候,小妹才七歲,如今她也快九歲了。


    他想她了,想那個從出生就依偎在他懷裏咿咿呀呀的小嬰兒,想那個總喜歡往他懷裏鑽的小女孩。


    至於那通小妹接起讓他永遠不要回去的電話,林橋心想,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孩,哪裏懂什麽事啊,喜歡好吃的、好玩的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回去之後,小妹見到他還是不想他回去、趕他走的話,那他就走吧。


    想到這的時候,林橋千錘百煉的心還是生出了一股痛意。


    至於林媽——林橋想不明白也搞不懂,為什麽二十萬就能從她手裏換走自己,為什麽?


    明明他是林媽的親兒子啊,他從小聽話,讓他輟學養家,他就輟學養家;讓他被林有川打不要還手,他就不還手……


    一件件一樁樁,他哪裏讓林媽不滿了,不可以說出來嗎?他會改的,為什麽就一定要賣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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