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懟,林墨不禁一愣,問道:“呃…不知這位大人是?”


    文虎怒視著林墨,冷哼道:“哼!本官便是雍州刺史,閣下說雍州瘟疫已有七日之際,難道你比本官還清楚雍州疫情不成?”


    聽到說話之人自報身份後,林墨又豈會慣著他,直接怒視回去。


    想到雍州城門緊閉,這狗官竟遲遲不曾將瘟疫之事上報朝廷,意在活活將百姓困死於城內,林墨就氣不打一處來。


    “文大人這是惱羞成怒嗎?若想確認在下是否妄言,隻需讓陛下派宮裏太醫前往雍州查看病患症狀,便可知曉瘟疫究竟何時爆發。”


    “太醫皆是見多識廣的醫學泰山北鬥,定能知曉病患染病時日。”


    此話一出,文虎為之一震,似乎有些心虛。


    隨即對夏文帝說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此子無的放矢,還請陛下切莫聽信此言。”


    林墨嗤笑道:“大人這智商還真是堪憂,從在下入殿到現在也不過一刻多鍾,先前大人與陛下的談話,在下又何從得知?大人這是急於證明什麽?”


    話落,林墨再次看向夏文帝,道:“陛下,蘇尚書之女前幾日在藍田縣行善施粥時,不幸染上天花惡疾。”


    “微臣昨日去往蘇府幫蘇小姐診治,觀其染上天花應有兩三日時間。”


    “然而,若蘇小姐之疾是從雍州城過來的病患傳染所致,那傳染之人至少染上天花已有幾日,二者相加之下,故而微臣得出結論,想必這天花瘟疫爆發距今至少有七日之久。”


    聞聽此言,夏文帝一怔,道:“什麽?林愛卿是說蘇尚書愛女身染天花?這可如何是好,那內城豈不是…”


    哼!好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這種時候,關心的問題居然是蘇畫。


    這時,蘇善從一旁緩緩走出,躬身作揖,道:“啟稟陛下,小女確實於昨日診斷出身染天花惡疾,不過,幸虧林縣子及時入府救治,小女於今早身體已經有所好轉,相信再過兩日便可無恙。”


    見蘇善如此說,夏文帝不禁麵露大喜之色,“蘇愛卿此話當真?”


    “回陛下,臣不敢妄言。”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困擾近千年的天花惡疾竟真的可以醫治,這實在是我南夏之福,萬民之福。”


    “韓公公,傳朕旨意,立即將昨日林愛卿送來的藥方張貼至城內各處。”


    “另外,張貼皇榜,若發現瘟疫患者,無需恐慌,隻需前往附近的驛站等待救治便可。”


    “太子,你立即去往太醫院,命太醫火速熬藥,派人前往京都各處施藥,老三如今身在臨安城,你便前往淮南城吧。”


    “是,兒臣遵旨。”


    這時,林墨再次開口,補充道:“陛下,那藥方隻能治療天花初期病患,若是已長出痘疙瘩,還需用上人痘法進行治療。”


    “微臣建議,若發現京都有長出痘疙瘩的病患,應隔離至一處,注意衛生清潔,從而防止病毒傳播。“


    “此外,還請陛下立即派人前往雍州城查看,一旦發現已逝病患,應將其身上的痘痂收集起來,迅速對其他病患展開救治,避免造成更多百姓死亡。”


    俄頃,隻見文仲朝自己看了過來,冷冷道:“簡直是無稽之談,從已逝病患的身體動刀,豈不是有違人道?”


    “陛下,依老臣之見,此法未免過於駭人聽聞,若是嚴重病患也可得到救治,那三年前粵州爆發瘟疫時,林縣子為何不肯將此法獻於朝廷?”


    “陛下方才曾言,說此藥方乃昔年高人贈予林縣子,可若此法與藥方皆那高人所贈,那為何老臣從未聽聞有感染天花者能得到治愈?”


    “因此,老臣覺得此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並無任何醫理依據,還請陛下三思,以免造成嚴重危害。”


    哼!這老狗還敢跳出來找罵,我特喵也是醉了。


    “敢問文相爺,三年前在下僅是一落魄書生,整日在家苦讀詩書,又從何得知粵州瘟疫之事?


    “相爺說此法會帶來嚴重危害?簡直放屁。”


    “哼!世人皆知,天花乃不治之症,一旦感染,必死無疑。”


    “既然是必死之人,那服用在下給的藥方,死馬當活馬醫又有何不可?”


    “還有,姑且當此法是在下胡想而來,那麽必死之人試試此法又有何妨呢?”


    “最後,相爺說此法有違人道?嗬嗬…簡直笑話,既無需開膛破肚、又不用毀其四肢,何來有違人道一說?”


    “相爺身為百官之首,聞聽此等造福子孫萬代之事,不僅不懂得感恩,想著為百姓造福,竟還強詞奪理,難道相爺就不覺得羞愧難當嗎?”


    “你…黃口小兒,竟敢侮辱老夫…”


    “哼!侮辱你?在下可有哪句話說錯了?又有哪句話在侮辱相爺?”


    “哼!一生寸功未立,隻會搖唇鼓舌,真是恬不知恥。”


    “不知相爺可敢與我一道前往宮城外,麵對萬千百姓,看看百姓如何評說相爺的。”


    “豎子…老夫跟你拚了…”文仲再次被林墨氣得破防,作勢就要與林墨單挑一般。


    “夠了,你們當這太極殿是什麽地方?市集嗎?”


    “大膽林墨,竟敢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陛下,您可要為老臣做主啊,林墨此子目無君上,如此肆意妄為,還請陛下將其爵位剝奪,重重責罰。”


    哼!你個老東西,原來在這等著呢。


    此刻,林墨仍舊不卑不亢,躬身作揖,道:“陛下,微臣話雖有些重,可卻句句屬實。”


    “方才相爺說微臣此法乃是天方夜譚,可微臣卻有四成把握治好病患,然而,相爺身為一國宰相,卻如此急於反駁此法,微臣又豈能不怒。”


    緊接著,林墨再次看向文虎,眼神冷厲,道:“文大人,你說天花發生在三日前,那想來此刻天花病患的症狀應該與蘇家小姐一致。”


    “那微臣敢問文相爺、文大人一句,此刻雍州的病患可有長出痘疙瘩?可有出現患者死亡情況?”


    “若僅是三日,那讓百姓服下我所寫的藥方便可藥到病除,可文大人敢說此刻雍州城就沒有百姓死於瘟疫中嗎?”


    此話一出,文仲兩兄弟不禁後退一步。


    “在下自問從未得罪過文相爺與文大人,相反,在下卻先後兩次救下令千金於危難之際,為何如此大恩,相爺為何卻要屢屢針對在下?”


    “難道相爺就這麽不希望百姓得到救治、天花瘟疫就此根除嗎?”


    “還有你,文大人,身為雍州刺史,在下敢問大人,雍州爆發瘟疫時大人身在何處?”


    “為何時至今日才上報朝廷?”


    聞言,文虎竟被林墨嚇得癱坐在地,隨即朝夏文帝跪下,顫巍巍說道:“陛…陛下,微臣知罪,雍州瘟疫肆虐已有六日之久,可方才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臣也是忙於處理瘟疫之事,故而未能及時上報,還請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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