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的如此的近,聲音放的很輕,聽起來猶如情人之間親昵的耳語。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耳朵上,惹得她全身受驚般縮了一下。


    “你再亂動,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用目光牢牢籠罩她。


    時燃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大腿蹭過她單薄的禮服衣料,酥麻的感覺像電流般傳過四肢百骸。


    腦海裏浮起一個念頭。


    他這是在調情?


    在她四處無法依靠,隻能被迫掛在他身上才不至於沉入湖中的時候。


    “瘋子。”


    她突然低聲罵了他一句。


    言淮挑眉,沒說話。


    卻忽然鬆開了握著她腰的手。


    時燃本來就不熟悉水性,毫無防備地被他一鬆,身形不穩,眼看就要再次跌入水中。


    她大驚失色,胡亂想在半空中抓住什麽,他又長臂一展,再次將她撈了回去。


    “為什麽罵我?”


    危險的氣息逼近,他垂眸看她,近到可以清楚地數出眼睫的數目。


    “恩將仇報,嗯?”


    最後還拖了一絲危險上揚的尾音。


    時燃小心髒還沒歸位,驚魂未定地喘著氣,“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大半夜在湖裏玩什麽閉氣……而且你明明可以早點拉我上來……卻讓我差點因為缺氧暈過去……剛才還……”


    她說到最後忽然打住,臉色泛起微微的潮紅。


    言淮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她實在倔的很,要不是他發現她在水下的異樣,隻怕這會她就不是喘著氣說話了。


    “你又沒說你不會水,我自然以為你可以。”


    他故意拿話逗她,見她垂著腦袋不吭聲,明白再這樣逗弄下去隻怕就要弄巧成拙,開始擁著她朝岸邊遊過去。


    直到後背終於靠上堅硬的陸地,擺脫掉那份如影隨形的可怕吸力,時燃才徹底把心咽到了肚子裏。


    剛才並不是她誇大了自己的害怕,對於一個旱鴨子來說,水中的世界真的就是一個無底深淵,隨時都能把人吸進去。


    那種恐懼是會水的人無法理解的。


    月光從夜空中照下來,光芒清冷。她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大概是真的嚇得不輕。


    言淮低頭瞧著,終是於心不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好了,有我在旁邊,你難道認為自己會遇到危險?”


    他將語調放的很慢,氣息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繾綣與柔和。


    平時素來高冷,連眉目都不動一分的人,突然溫情脈脈起來,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時燃剛才那股怨氣,突然就這麽迅速被安撫平息下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那麽順從地聽了他的話,下了水。


    不是月色蠱惑,也不是美色當前。


    隻因麵前這個,是曾為她連命都不顧的人。縱然他對她態度總是忽冷忽熱,讓人無法捉摸,但當他在身邊時,她總下意識裏多出一份安心。


    心中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剛才他之所以看到她快不行時才帶她遊上去,就是為了讓她明白,在危險到來的時刻,隻有他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支撐。


    她完全相信這個腹黑的人做得出來。


    言淮嘩啦一聲上了岸,拿起一條長毛巾將她裹住,“別著涼。”


    自己倒是渾然不在意,隨便擦了擦就套上了件浴袍。


    這片水域的另一側岸邊倒修的有模有樣,碩大的太陽傘下放著幾張躺椅,其中一張上堆著一叢散亂的衣物。


    應該是他下水之前留在這裏的。


    時燃低頭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見他拿起扔在椅子上的手機,貼在耳邊撥出一通電話。她清楚地聽到他對那邊說了一串隱晦的數字,還摻雜著幾個英文字母。


    她臉色微微一紅。


    不過就是抱了一下,他居然對她的尺寸這麽了如指掌。


    言淮放下電話後,便看到時燃用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目光盯著他看。他走過去,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


    沒有收緊的浴袍隱約露出一道肌理分明的溝壑。


    “怎麽了?”


    時燃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說,“哦,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很有老司機的資質。”


    言淮難得怔了一瞬,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他笑起來。


    “其實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天賦麽?”


    時燃頓時語塞。


    他卻笑意更深,眼尾揚起微微的弧度,看起來心情很好。


    她忽覺剛才實在是失算,這個傢夥,分明刀槍不入。


    很快有僕人送來一套替換內衣,托盤上還放著個包裝精美的方盒子。


    “那邊有個遊泳更衣室,湊合用吧。”


    言淮指向掩映在綠化樹叢中,一間爬滿藤蔓的獨立木屋。他似乎對這裏的建築構造很熟悉。


    送衣服的女僕要陪她一起進去更衣,時燃卻婉拒了她熱情的服侍,雖然從小衣食無憂,但她還是不太習慣被人伺候的感覺。


    內衣果然很合身,連某個部位收攏的弧度都恰到好處。她接著將盒子打開,眼中浮起一絲驚訝。


    裏麵竟是一條珍珠白色的緞麵長裙。


    光滑的麵料極富質感,簡單的木屋都有些盛不住裙角流轉的光彩。毫無疑問,比她剛才濕透的那件裙子還要美上三分。


    可誰會無故準備這樣一件價值數十萬的高定禮服,隻是以備替換之需?


    時燃揣著疑問換好衣服出來,始作俑者已經不在。女僕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引著她原路返回。


    一樓的大廳,已是燈火如晝。


    聲色迷離的場合,盛裝的男男女女不時穿梭,各個國籍,各種膚色的俊男美女似乎都齊聚此夜,處處都是香風倩影。


    她的出現,讓不少賓客為之側目。


    東方人種天生的細膩肌膚,在琉璃吊燈水波般瀲灩的映照下,閃著貝類般的細微珠光,尤其在華服襯托之下,更顯熠熠生輝。


    這種未經任何修飾的美,比抹上無數層脂粉都要驚艷。


    眾人炙熱的目光在她腳下鋪開,時燃卻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開始懷疑言淮是不是故意拉她下水,好讓她在這一刻出盡風頭。


    因為,這件禮服的後背是大片的鏤空,腰間沿用半透明的蕾絲,若隱若現地勾勒出蝴蝶之翼的形狀。一些本就打算有所動作的男賓客見狀,愈發蠢蠢欲動。


    人的心理向來如此,越是看不清,越是想要看清。


    更何況,她有一副引人注目的蝴蝶骨,盤旋在單薄的背脊上,像某個種族神秘的圖騰。


    就在時燃的出現引發小範圍波動時,隔著一個大廳的距離,門口也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旋轉門從被侍應生從外麵推開,走進來一行人。


    他們並沒有帶多少隨從,大廳裏卻有一半的人都朝他們行注目禮,路過的則點頭致意。可以說,他們吸引了絕大多數的目光。


    有人替她分擔壓力,時燃求之不得,趁機混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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