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激動地一把抱住女兒,不停地親吻著她的臉頰哽咽道:“我想我的心肝寶貝了,所以過來看看你!誰知道一進門就聽說你落水了,可把娘嚇壞了……”


    說著,她摟著女兒放聲痛哭!


    她當時真的以為自己的心肝寶貝死了,心中悲痛地無以複加,恨極了蔣耀年!


    現在見女兒好好兒地失而複得,不禁又驚喜,又後怕,又激動!真是百般複雜滋味在心頭……


    蔣思懿伸手幫母親擦掉眼淚,古靈精怪地調皮看著她道:“娘,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放心吧!我沒事,你不要再哭了……”


    清荷笑中帶淚地看著女兒點了點頭!


    然後臉色一沉,轉頭看著蔣耀年咬牙道:“你不是告訴我說,水仙是追趕白鷺落的水嗎?怎麽她說是有人推她呢!”


    蔣耀年走到床邊坐下後,皺眉問道:“水仙,你說實話,你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落的水?”


    清荷不等女兒說話,便氣憤地臉色一沉,厲聲道:“蔣耀年,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懷疑女兒冤枉那個老師嗎?還是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再說水仙年紀這麽小,好好兒的為什麽要冤枉自己的老師呢?”


    蔣耀年緩和了一下語氣,耐著性子跟她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跟她再確認一下,萬一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如果裏麵有什麽誤會的話,可能會出人命的!”


    這件事十分嚴重,一旦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出人命。


    一個書香門第的才女,居然會將自己三歲多的學生推進水裏,這個消息一旦傳揚開來的話,輕則身敗名裂,重則會被衙門以謀害未遂的罪名抓起來,施以重刑或者終身監禁……


    無論是哪種結局,都會讓當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蔣耀年覺得付香梅當時的神情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卻不像是在撒謊,因為她沒有理由推水仙落水,可是由於水仙不讓丫鬟婆子們跟著,當時並沒有人看到真相如何,如果告到官府去嚴刑逼供的話,付香梅很可能會因為不堪重負而自盡身亡,到時候就是付家讓他們償命了……


    清荷卻因為此刻正在氣頭兒上,見他居然替外人說話,心中原本剛壓下去的怒火不禁又燃燒了起來,橫眉怒斥道:“你不但照顧不好女兒,還懷疑她撒謊冤枉那個女人?蔣耀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那個女人吃了!所以才會說出這麽顛倒黑白的話?那好,既然這樣,水仙也不必留在這裏了,我們離了這裏,省得妨礙你們!”


    說著,清荷便下床抱起女兒就往外走!


    她原本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繼續和蔣耀年湊合著過下去,誰知道根本沒有那個必要!人家已經找好了新歡,根本不把女兒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既然這樣,那她也不用委曲求全湊合了,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年幼的蔣思懿驚慌失措地看著母親和父親吵架,心裏不由得有些後悔!


    她原本想借這個機會讓那個女人離開的,誰知道卻適得其反,對方毫發無傷,爹娘反倒吵成一團……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現在她眼見清荷要抱著自己走,不由得急得伸著小手兒哭喊道:“爹爹!”


    蔣耀年忙上前攔住清荷道:“水仙剛蘇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你現在不能帶著她走……”


    清荷沒有理他,蹙眉問女兒道:“你是想留在這裏,還是跟娘一起回外公家去?”


    蔣思懿撲閃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哭唧唧地道:“娘,我想和你在一起……”


    清荷道:“好,那咱們走。”


    誰知蔣思懿一隻小手兒抓著蔣耀年的衣服,懇求清荷道:“能不能讓爹爹跟咱們一起走?”


    清荷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能!你要是舍不得爹爹的話,那就留下來!我自己回去!”


    蔣思懿頓時急得大哭起來!


    她咧著小嘴兒嚎啕大哭,哭聲十分刺耳!


    清荷心裏十分失望……她沒想到女兒這麽粘蔣耀年,哪怕他並沒有好好照顧她,她也還要跟他在一起!


    她有些生氣地道:“你隻能選一個,哭也沒用!”


    蔣耀年不忍心看著女兒難過,便安慰她道:“水仙,你先跟你娘回去,等過兩天爹爹去看你!”


    蔣思懿抹了一把眼淚,可憐巴巴地道:“你能不能今天跟我們一起回去?”


    蔣耀年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道:“爹爹說話算數,你今天先回外婆家。”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蔣思懿眼睜睜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醒過來的太晚了……


    她心裏偷偷地想,要是我一被救上來的時候,就直接咳嗽著告訴爹爹和太奶奶,是那個女人推我落的水,情況會不會好一點兒?那時候娘還沒有來呢,估計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翌日。


    一夜沒有睡好的付香梅早早起了床,梳洗過後,坐在梳妝台前發呆……


    她昨晚做了一宿的噩夢,夢見那個小丫頭死了,蔣家報官後,官府來人拿她!


    她在夢裏哭哭啼啼地辯解道:“不是我害她落水的!是她自己拔了我的步搖之後,一步一步走入湖裏的!”


    官老爺變成了青麵獠牙的閻羅,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怒喝道:“呔!大膽的妖女,她一個還不到四歲的孩子,如何會主動自殺?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然後一群夜叉小鬼兒就抖著鎖鏈上來拿人,嚇得付香梅尖叫了一聲之後,一下就醒了……


    她渾身浸透虛汗地坐了起來,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心裏十分後悔……


    當初為什麽要跟那個小丫頭較勁啊,直接痛痛快快地讓她達到目的不就行了嗎?


    為什麽要眼睜睜看著她走進湖裏去啊!


    隻可惜後悔也晚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正在付香梅心中悔恨交加,自怨自艾的時候,嫂子秦碧蘭笑著從外麵走了進來,說道:“妹妹,蔣家派車來接你了!”


    此言一出,馬上嚇得付香梅渾身一個激靈,驚慌失措地顫聲問道:“蔣府來車接我?”


    秦碧蘭滿臉詫異地笑道:“啊,這還有假?車夫在外麵等著呢!趕快收拾收拾出去吧!”


    付香梅心想:完了!一定是來抓我上堂過刑的!


    她故作鎮定地微笑道:“知道了,嫂子你先出去吧。”


    “哎,好!好!”秦碧蘭笑著轉身走了,邊走邊在心裏道:“這進展可真夠快的!不管有課沒課都來接,那肯定是一起去喝茶吃飯,聊聊天什麽的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有準信兒了!”


    付香梅在屋裏愣了一會兒神後,對著鏡子左右照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出了房門,一直來到門口,果然看到蔣府的馬車停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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