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碧蘭先是一怔,然後訕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道:“四大家族雖好,可是到底門檻太高,萬一到時候邁不過去,有個後手也是好的!”


    付香梅有些不耐煩地道:“嫂子,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走到床邊身子一歪,便一頭躺在了枕頭上。


    秦碧蘭暗暗翻了個白眼兒,站起來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付香梅這一天都心緒不寧,不知道蔣家怎麽樣了,那個小丫頭到底活過來沒有……


    而此時的蔣府已經鬧翻天了。


    就在付香梅走了沒多久之後,蔣耀年就震驚地發現,女兒沒有呼吸了,小臉兒煞白,四肢軟軟的耷拉著,看上去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急得蔣耀年忙讓侍衛去請薛神醫,然後抱著女兒就往別院跑去。


    蔣老夫人急得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讓丫鬟扶著自己跟在後麵。


    當清荷來到上房時,發現院子裏隻有幾個丫鬟站在廊下,看到她走進來了,都行禮請安問好道:“少夫人!”


    清荷問道:“蔣公子在嗎?”


    丫鬟菊兒道:“蔣公子和老夫人都去園子裏了,聽說小姐落水了……”


    清荷大驚,“什麽!”


    丫鬟梅兒在一旁道:“剛才來人說小姐落水了,老夫人趕忙帶人過去了,聽說蔣公子這會兒也回來了……”


    清荷問清楚是哪個園子之後,掉頭就往外跑。


    她邊跑邊心急如焚地想:水仙一向很乖巧,怎麽會無緣無故落水呢?難道沒有丫鬟嬤嬤看著嗎?


    當她一路氣喘籲籲地趕到湖邊時,這裏早已經空無一人了……


    清荷抹了一把眼淚,又急忙轉身往蔣耀年的書房跑去。


    結果半路上遇到侍衛說,蔣公子和老夫人都在別院呢,於是清荷又急急忙忙往別院趕。


    正當她走到半路的時候,就見幾個老婆子在前麵走著,邊走邊議論道:“唉!好好兒的一個小姑娘,說沒就沒了!”


    “就是啊!這要少夫人知道了還不得急瘋了!”


    “唉,老夫人和公子也真放心把小姐交給一個陌生人!我看那個付小姐很不對勁呢,聽說是小姐自己追白鷺落的水,可是誰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是!原本蔣公子是打算送小姐去郭家上課的,可是這位付小姐主動要求上門來教,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清荷在後麵默默聽著,心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馬上明白了女兒是在跟著那位付小姐去湖邊的時候出的事!


    清荷氣衝衝地來到了別院,守在外麵的丫鬟婆子紛紛行禮道:“少夫人!”


    清荷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進了臥室,蔣老夫人見到她來了頓時哭得更厲害了,說道:“清荷,你不要著急!水仙她一定還有救的!”


    清荷來到床邊,隻見女兒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渾身濕漉漉的,一看就已經沒了呼吸,一隻小手裏好像握著什麽東西……


    她感覺渾身如遭雷擊一般,尖叫了一聲“水仙”後,就衝上去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眼淚緊接著就撲簌簌地流了下來……此時心裏的悲痛已經難以用語言形容,就像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一樣!


    蔣耀年輕聲安慰她道:“已經讓人去請薛大夫了,你先別著急……”


    清荷沒有理他,仿佛夢囈一般地將臉輕輕貼在女兒的臉頰上問道:“水仙,你怎麽了?不要嚇唬娘啊……”說完便抱著女兒往外走。


    蔣老夫人急得忙道:“清荷,你要帶水仙去哪兒啊?”


    可是清荷卻像沒有聽到一樣,癡癡地抱著女兒徑直往外走。


    蔣耀年趕忙走到她身旁低聲道:“清荷,我知道你很著急,也很心痛……可是光著急是沒有用的,眼下唯一能做的隻有等薛大夫來看看怎麽回事……”


    清荷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看著他道:“蔣耀年,我女兒要是有個好歹,我一定跟你沒完!你這個當父親的,是怎麽看孩子的?她好好兒的為什麽會掉進水裏去!旁邊沒有人看著嗎?”


    蔣耀年滿心內疚地看著她道:“這確實是我的責任,但是清荷你能不能先不要發火兒?先把水仙放下,等薛大夫來了讓他看看……”


    清荷哭著怒喊道:“我為什麽要再相信你的話?你有好好照顧女兒嗎?她才三歲多,就讓她一個人去湖邊……感情這不是你的女兒是嗎?”


    蔣老夫人見孫媳婦這樣激動,一時也不敢說出真相來,生怕她一怒之下馬上跟孫子和離,隻好上氣不接下氣地捂著胸口道:“清荷,你不要著急,薛大夫這就來了……”


    說著便命丫鬟出去看看薛大夫來了沒有。


    蔣耀年猶豫了一下說道:“水仙當時跟著付小姐去湖邊觀賞風景,不讓丫鬟嬤嬤們跟著,說怕被打擾。結果在湖邊看到一隻白鷺便去追,一不小心失足落了水……”


    清荷滿臉震驚地道:“什麽?付小姐?”


    蔣耀年點點頭道:“嗯,是教水仙畫畫兒的師傅 。當時水仙落水後,她去叫人來救。我回來的時候,侍衛正在水裏撈人,水仙救上來後雖然嗆了一些水,但是還有心跳……誰知把水控出來後,反而沒了呼吸……”


    蔣耀年說到這裏時,心中不由得感覺非常蹊蹺……


    女兒剛被打撈上來時,身體明明還是溫熱的,怎麽反而把水控出來之後,卻反而沒有了呼吸呢?


    清荷咄咄逼人地怒視著他道:“你就讓女兒獨自跟一個陌生人去湖邊玩耍?”


    蔣耀年一愣,下意識地道:“當時是水仙不讓丫鬟嬤嬤們跟著的,說想單獨跟付小姐一起去湖邊……”


    清荷眼神凶狠地質問道:“她年紀那麽小知道什麽?那個付小姐那麽大人了難道不知道這裏麵的危險?她這個老師連水仙的基本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能教她什麽東西!你是從哪兒找的這個人!”


    蔣耀年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麽都沒用,隻要女兒不能醒過來,清荷就會把全部的怒火和怨氣都撒到自己的身上,他不再辯解,隻是勸她不要著急,等薛大夫來了再說。


    清荷此刻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頂點,恨不得把蔣耀年和那個什麽付小姐都一起撕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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