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耀年說到這裏時,早已泣不成聲!


    他想起年幼的自己在無數個夜晚偷偷躲起來哭,希望親愛的姐姐能夠回來。


    可是,這一切悲劇都是眼前這個老婆子造成的!


    她為了將周思危送進宮裏,不惜害死了蔣英年,好讓周思危能夠冒名頂替進宮選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蔣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害死了蔣英年,也成全了蔣嘉年變成日後的嘉妃。


    蔣耀年額頭的青筋暴起,紅著眼眶沉聲道:“你現在自行了斷吧!我會找人照顧曹無人……”


    嶽嬤嬤聽後一愣,“曹無人?”


    蔣耀年麵無表情地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三皇子不姓繆,是周思危和曹平生的孩子!”


    什麽?嶽嬤嬤隻覺得一陣天暈地轉,險些暈過去!


    原來自己苦心謀慮了這麽多年,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空?


    如果三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那她這麽多年來所做的犧牲還有什麽意義呢!


    嶽嬤嬤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淒然地道:“好!很好!”,然後突然用力朝著墓碑就一頭撞了上去!


    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她的身子滑落在地上,額頭上沾滿鮮血,頭向旁邊一歪沒了呼吸……


    蔣耀年吩咐侍衛道:“將屍體找個地方埋了吧!”


    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墓地。


    ……


    現在清荷又提起這件事來,蔣耀年心內不禁內疚起來,蹙眉道:“當初確實是我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說話口氣重了些,回去之後我好好跟你道歉……”


    清荷淡淡地道:“不用了!人在情急之下說的才是心裏話,蔣公子也不用解釋什麽,一切都過去了。”


    說完抱著女兒轉身就走,她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纏下去。


    結果卻被蔣耀年阻攔住了去路,問她道:“你要到哪兒去?”


    清荷平靜地道:“回我父母家去。”


    蔣耀年有些無奈地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裏還是不肯原諒我,可是長期在外麵住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叫別人怎麽看?正好今天跟我一起回去,祖母也好久沒看見水仙了,老人家想她想得不行……”


    說著,他就伸手去抱水仙。


    小姑娘現在已經能認人了,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要來抱自己,馬上迅速將臉扭到了一邊,不肯跟蔣耀年走。


    清荷皺眉道:“你不要再勉強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祖母想念水仙,改天我會親自帶著她去看望老人家。”


    蔣耀年沒想到她如此決絕,便也有些生氣了,沉聲道:“清荷,我們並沒有和離!隻是有點誤會而已,你為什麽要一聲不吭地帶著女兒離家出走?你知道我滿京城找不到你時有多擔心嗎?”


    蔣耀年說著說著,聲音不禁有些哽咽起來,想起自己四處查找妻子下落時的焦急和恐慌,忍不住濕了眼眶……


    再看看玉雪可愛的女兒現在都不認得自己了,讓他的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沉默了片刻後,語重心長地道:“清荷,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先跟我回去?你心裏有什麽委屈和氣惱都可以衝我發泄出來,隻要你現在能帶著女兒跟我回去……”


    姚韞韜見女婿這般低聲下氣地央告女兒,不禁早就心軟了,便也幫著勸道:“清荷,既然蔣公子這般誠懇道歉,要不你就跟水仙先回去?畢竟你們是夫妻,有什麽誤會關起門來說。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證,讓人看見不太好……”


    何明萱的心裏也有幾分活動,雖然她不想讓女兒受委屈,可是畢竟蔣耀年是孩子的父親,他們又沒有真正和離,早晚還是要一家三口團聚的,如果能和好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雖然她不討厭嚴世勳,但是如果清荷想給蔣耀年一次機會的話,她也十分支持,因此便道:“清荷,你先跟蔣公子回去,如果能重歸於好最好,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那就正式寫個和離文書,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好聚好散。”


    嚴世勳卻誤會了,以為姑母支持清荷和離,因此充滿期待地看著清荷,希望她能當麵拒絕蔣耀年……


    誰知清荷沉默了片刻後,黯然神傷地道:“好,我跟你回去。”


    蔣耀年的臉色馬上由陰轉晴,伸手去將女兒抱了過來,然後一手牽起清荷的手,神采飛揚地對姚韞韜夫婦道:“嶽父,嶽母,我和清荷先走了,改日再去登門拜訪!”


    姚韞韜點頭笑道:“好!好!”


    何明萱什麽也沒說,凡是女兒做的事,她都支持。


    嚴世勳急道:“清荷,你……”


    蔣耀年馬上一記威脅的眼神掃過來,冷冷地道:“嚴公子你想幹什麽?”


    要不是當著清荷父母的麵,蔣耀年真想讓人收拾這個陰魂不散的萬年狗皮膏藥,怎麽現在還在纏著清荷不放啊?就那副很想給水仙當繼父的嘴臉,真得很欠打!


    清荷輕聲道:“世勳哥哥,你先跟我爹娘先回去吧!我有事跟蔣公子說……”


    嚴世勳欲言又止道:“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蔣耀年已經牽著清荷走了。


    姚韞韜對妻子道:“走吧!”


    何明萱點點頭,對嚴世勳道:“世勳,走吧。”


    嚴世勳有些無奈地跟著上了馬車。


    涼亭內的眾人正在聊天飲酒,忽見蔣耀年走進來道:“諸位大人,我還有事,今天就先回去了。”


    眾人都不明所以地道:“蔣公子,剛才我們還在說你去哪兒了呢,怎麽了?”


    蔣耀年笑笑道:“沒什麽,家裏忽然有點急事需要回去一下,下次再聚!我來做東。”


    眾人一聽,都紛紛笑著道:“好!好!一言為定。”


    ……


    蔣府。


    蔣耀年下了馬車後,轉頭對清荷道:“先去見見祖母吧!兩年前你帶著水仙不辭而別,老人家非常生氣,見麵後可能會生氣地教訓你……”


    清荷點了點頭,一語不發地跟在他身後朝著上房走來。


    上房內,蔣老夫人正在和嬤嬤們聊天。


    忽然丫鬟冰兒興奮地走進來道:“老夫人,年少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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