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說著,便催促蔣耀年跟著自己去外婆住的地方。


    眾人都沉默不語,低聲抽泣,蔣耀年一動不動……


    清荷急了,衝他皺眉道:“走啊!在這裏磨蹭什麽?”


    繆斯圖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老淚縱橫地道:“清荷,你外婆她……不在了!”


    清荷一臉驚訝地道:“不在了?上哪兒去了?是回桐城了嗎?”


    何明萱忽然抱著身旁的姚韞韜放聲痛哭起來……


    蔣耀年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清荷,我一直都沒跟你說,其實外婆已經去世了……就在你昏迷之後不久,因為當時你懷著寶寶,外婆不讓大家告訴你,擔心你會接受不了……”


    清荷聽完之後,整個人一下就傻了!


    她呆呆地看著蔣耀年道:“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看外婆最後一麵,你們就將外婆下葬了!”


    說著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年幼的蔣思懿不知道母親發生了什麽事,嘴裏咿咿呀呀的叫著,伸著小手兒去摸清荷的臉……


    繆斯圖哽咽著道:“你外婆還沒有下葬,讓耀年帶你去看看吧……”


    蔣耀年從妻子懷裏接過女兒交給了嶽母,然後拉起她的手道:“走,我帶你去雲霞閣跟外婆告別……”


    清荷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


    兩人一起離開思過殿,穿過一片梅林,來到了清幽僻靜的雲霞閣。


    蔣耀年牽著清荷的手順著樓梯來到了二樓,一進去便看到中央放著一具紫檀木的棺材。


    清荷鬆開蔣耀年的手,快步走了過去,隻見嚴老夫人十分優雅安詳地合目躺在裏麵……


    清荷難過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心如刀割地放聲大哭道:“外婆,您不是好好兒的嗎?怎麽會突然去世呢?為什麽臨走前沒有托夢給我呢?”


    不遠處有幾隻仙鶴飛了過來,最後落在雲霞閣的屋頂上麵,仰天長鳴起來……


    蔣耀年低聲道:“早在你出事以後,外婆就發現自己得了絕症,但是她沒跟任何人說,直到你中毒之後,病情才突然嚴重起來,老人家見瞞不住了,便告訴了我們,讓我們不要告訴你,免得會影響你的心情……”


    清荷抬起淚痕滿麵的臉,問道:“外婆得的是什麽絕症?”


    蔣耀年輕聲道:“清荷,當時你中了毒之後,太醫本來說無藥可治的,是外婆找來擅長治療蛇毒的大夫,才確診了病症,後來又花費重金求來偏方。可是其中有一味藥叫碧蘿藤的藥引子根本配不到,隻能用鳳髓乳代替,也就是人血,於是外婆便支開了眾人,割了自己手腕放血做藥引子,治好了你的蛇毒……可惜自己卻因為體力不支,提前加速了死亡……”


    清荷聽完之後,一臉震驚地喃喃自言自語道:“原來是我害死了外婆……”


    蔣耀年輕輕幫她擦幹眼淚,安慰道:“你不要自責,這跟你沒關係,外婆說不讓我們告訴你,就是怕你知道以後心裏難過……”


    說完,他為了不讓清荷繼續傷心,便轉移話題道:“這具棺材裏麵放了奇珍異寶,所以外婆才可以容顏不變。外公說等自己去世以後,兩人一起下葬……他以前對不起外婆,害她顛沛流離吃了很多苦,等到了那世裏要好好陪著她……”


    清荷疑惑地道:“什麽奇珍異寶有這種功效?”


    蔣耀年道:“你仔細看一下外婆的頭頂和腳底,各放著一塊千年的防塵石,有驅祟辟邪,防腐防塵的作用……”


    清荷皺眉低頭仔細一看,果然在嚴老夫人的頭頂有一塊花紋古怪的石頭,看起來十分眼熟,仿佛在哪兒見過似的……


    她疑惑地湊近看了看,剛想伸手拿起來再仔細看看時,卻被蔣耀年出言製止道:“不能拿!”


    清荷被嚇了一跳,轉過頭道:“怎麽了?”


    蔣耀年解釋道:“一旦石頭被你拿走,外婆的屍體就會快速發生變化,哪怕你馬上再放回去也晚了,屍體會一點一點地腐爛成汙血……”


    清荷被嚇得趕忙縮回了手,微微側著頭思索道:“我感覺好像自己在哪兒見過這個石頭似的!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呢?”


    蔣耀年看著她,提示道:“是不是別人送你的禮物?”


    清荷搖了搖頭,“我跟那些京城貴婦沒什麽交情,她們也不會送一塊石頭給我當禮物……”


    說到這裏時她猛然想起來道:“是楊貴妃送我的!”


    蔣耀年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呢!”


    清荷有些感慨地道:“當然記得了!那時咱們剛成親沒有多久,有一次你為了讓我開心,帶我去看錦鯉……結果那些鯉魚有小豬崽兒那麽大,各個都不怕人,敢上岸來討吃的!後來出現了一條頭頂有紅斑的大白鯉魚,送了我一塊石頭當禮物……”


    說起這些前塵往事,清荷隻覺得時間像過去了十年那麽久……


    當時兩人還沒有磨合好,經常吵架冷戰,現在轉眼已經一年多過去了,孩子也有了,但是還是會偶爾拌嘴,隻不過每次都是蔣耀年讓著她。


    清荷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麽發現這個石頭有防腐的作用呢?”


    蔣耀年道:“有一次我在書房撿了一朵白晶花,便順手放在了窗台的石頭上,後來忘了此事……結果十天過去後,有一次無意中一看那朵蘭花還在!而且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由得心中十分疑惑,便將那朵蘭花拿起來看了看,誰知卻馬上枯萎凋零了!變成了一支細細的鐵爪子模樣……


    後來我便又在石頭上分別放過生肉,水果和冰塊,結果幾天過去後都沒有任何變化,唯獨不能離開石頭,否則會馬上打回原形……後來當外公說想把外婆屍體停放幾天,等你見過一麵再下葬時,我便想起了窗台上的那些石頭,於是回去查閱古籍一看才知道,原來這叫防塵石,是遠古時期的靈物。”


    清荷點了點頭,“楊貴妃對我情深義重,居然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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