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瞟了一眼旁邊議論紛紛的丫鬟,心裏暗自不屑地冷笑道:“表麵恩愛又怎麽樣?背地裏不照樣分開住嗎!哼,也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假夫妻而已!”


    她本來就看不上清荷,在得知蔣耀年並沒有和她圓房之後,心裏對她的輕蔑不由得又多了三分!


    幾個丫鬟一邊議論著,一邊回到上房這邊。


    到了晚飯時分,蔣老夫人命人將燉好的補藥和一個黃芪山藥鱔魚煲給清荷送去。


    雨兒拎著食盒剛出了院子,便聽見身後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說道:“雨兒姐姐,這麽小的事情怎麽能勞動你跑一趟呢!交給妹妹我去吧!”


    雨兒回頭一看,原來是二管家的繼女霜兒。


    霜兒走過來,十分善解人意地笑道:“姐姐白天服侍了老夫人一天那麽辛苦,怎麽還能大晚上的再讓你黑燈瞎火地跑一趟呢?算了,這種粗笨活計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說著,便上前把食盒接了過來。


    雨兒忙道:“這怎麽好意思,你也是辛苦了一天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霜兒莞爾一笑道:“大家都是姐妹,姐姐這樣就是見外了,明天我還想勞煩姐姐教教我怎麽打絡子呢,姐姐這樣見外,那就叫我不好意思開口了!”


    雨兒聽後信以為真了,說道:“這個簡單,哪天你得了空來找我就行,那今天就勞動你了。”


    “放心吧!”


    霜兒衝她甜甜一笑,拎著食盒便朝別院走來。


    進了別院之後,霞兒等幾個丫鬟正在廊下台階上站著。


    霜兒走過來對霞兒,說道:“老夫人讓我給少夫人送補藥來了。”


    霞兒領著她進了屋子。


    清荷正坐在桌子前一邊刺繡,一邊等著蔣耀年回來一起吃完飯。


    霜兒拎著食盒來到她麵前,行了個禮之後,說道:“少夫人,這是老夫人特意命人給您燉的補藥,派我送來了。”


    說著,便將食盒放下,從裏麵輕輕將藥膳煲拿出來,放在桌上,又將盛著補藥的那個白瓷盅兒雙手奉與清荷。


    清荷抬頭仔細一看,發現這個丫鬟正是前兩次對自己充滿敵意的那個!


    今天見她如此,清荷心中便起了幾分警惕!


    她溫柔清脆地說道:“行,我知道了,你放這兒吧,回去替我謝謝祖母!”


    這時蔣耀年從外麵走來,看見桌上的食盒後,十分感興趣地問道:“這是什麽啊?”


    霜兒馬上換上一副甜美伶俐的笑臉,十分溫順恭敬地說道:“回年少爺,是老夫人特意命人給少夫人燉的補藥和藥膳。”


    蔣耀年點點頭,轉身進裏間去了。


    清荷伸手去接那個白瓷盅兒。


    誰知,她的手指剛要碰到瓷盅時,霜兒忽然就故意鬆了手……隻聽“啪”的清脆一聲,瓷盅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藥湯濺了清荷一裙子。


    清荷一愣,還沒說什麽,哪知霜兒便搶先一步發難道:“少夫人,您怎麽不拿穩了呀。”


    清荷一下就愣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麵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居然如此刁鑽!不僅故意摔了碗,還惡人先告狀誣陷自己沒拿穩!


    清荷氣憤地抬頭看著她,沒想到對方也正在十分挑釁地盯著她!


    眼神裏沒有一點心虛和躲閃,反而十分坦蕩,毫無畏懼的樣子!


    清荷馬上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了。


    而且是有備而來!


    這時外麵的霞兒和雲兒聽見動靜後趕忙跑進來察看,當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和流了一地的湯藥之後,兩個人馬上驚慌失措地問道:“這是怎麽了,少夫人您沒事吧?”


    清荷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把地上收拾了吧。”


    霞兒忙蹲下身來幫清荷擦拭裙子,雲兒則將碎瓷片撿出去後,又喊小丫頭花嬌拿了擦地的布來擦地。


    霞兒擦拭了兩下汙漬,發現根本擦不掉,抬頭對清荷道:“少夫人,裙子已經髒了,奴婢服侍您再換一身吧?”


    清荷沒理她,而是看著霜兒問道:“你在蔣府幹了幾年了?不知道規矩嗎?潑了我一身湯,反倒怪我沒拿穩?”


    誰知霜兒一點也不害怕,臉上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著清荷,說道:“少夫人不想喝湯,也沒必要刁難我啊!明明是您自己沒拿穩,怎麽能怪到我的頭上呢?我在蔣府伺候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哪位主子說我沒規矩呢,您是頭一個!”


    此言一出,其他丫鬟紛紛滿臉震驚!


    霞兒訓斥霜兒道:“真沒規矩!怎麽跟少夫人說話呢?回頭等我回了老夫人,妹妹要是吃了虧,可千萬不要怪我!”


    雲兒也在一旁說道:“還不快向少夫人賠不是道歉?”


    霜兒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一臉嘲諷地道:“就算姐姐們是少夫人的人,那也犯不上顛倒黑白吧?明明是少夫人打翻了湯碗,反倒說我沒規矩?”


    蔣耀年這時走了出來,十分不悅地看著她道:“霜兒,你在質疑少夫人冤枉你嗎?”


    “奴婢不敢!”


    一見蔣耀年出來,霜兒馬上跪下了!


    她滿臉委屈地哽咽落淚道:“奴婢沒有錯,如果年少爺覺得奴婢做錯了的話,那奴婢甘願受罰!隻是,可惜了老夫人的一番心意!那湯是熬了很長時間才熬好的,雖然味道不太好聞,但是卻放了很多名貴的補藥,十分難得,專門請大夫配的。”


    清荷一聽不由得大怒,心想這個丫鬟真是刁滑之極,不僅居心不良,而且很擅長倒打一耙潑髒水!


    因為她這一說,便將摔碗這件本來很小的事情,往自己不尊重蔣老夫人、故意糟蹋老人家的心意上麵引過去了!


    實在是可惡之極!


    清荷正欲反駁時,卻聽蔣耀年淡淡地說道:“少夫人的確是不愛喝這些湯藥,但不是故意要摔碗的,行了,你先回去吧!”


    清荷聽完後氣得臉都白了!


    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先料定自己討厭喝湯藥,故意摔碗!真是比那個刁鑽狡猾的霜兒更可惡一百倍!


    而一旁的霜兒聽完後,臉色卻馬上由陰轉晴!


    她衝蔣耀年甜甜一笑,態度十分溫順乖巧地說道:“是!”


    說完,行了一個禮之後便走了。


    並且臨走前還不忘十分鄙夷地瞥了清荷一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蔣耀年對清荷道:“等了半天早就餓了吧?這會兒叫她們傳飯吧!”


    誰知清荷卻用盡力氣“謔”地一聲站起來,一聲不響地便往裏間走!


    蔣耀年見心想這又是怎麽了,連忙跟上來拉住她道:“別生氣了,先吃完飯再說吧!”


    清荷用力甩開他的手,十分氣憤地抬頭看著他道:“連你也覺得是我不想喝湯,故意摔碗冤枉她?”


    蔣耀年一臉認真地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碗碎了就碎了,湯藥你不愛喝可以不喝,沒必要生氣啊!”


    什麽?!


    清荷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明明是那個丫鬟誣陷自己在先,還惡人先告狀裝可憐搏同情,這要是傳出去,外人還不得以為自己蠻不講理,故意欺負下人啊?


    要是祖母知道了,肯定以為她的一番心血白費了吧!老人家那麽想讓她懷孕,結果自己卻耍脾氣把藥都給倒了,回去那個丫鬟添油加醋地一宣傳,老人家會怎麽想自己啊!


    清荷真的是要被蔣耀年氣死了!


    如果說霜兒隻是刁鑽狡猾顛倒黑白的話,那蔣耀年就是比她還要更可恨,而且還是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的那種!


    可能那個丫鬟平時在他麵前都是十分甜美乖巧的,所以他便單純地以為自己是不想喝湯藥摔碗!


    清荷感覺自己剛對他有了一點的好印象,誰知馬上就被敗得精光!


    她也懶得跟他廢話,一言不發地直接回臥室去了!


    留下蔣耀年站在原地,一臉愕然!


    這是又要跟我冷戰嗎……


    他跟了過去,拉住她的手,十分好脾氣地說道:“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心裏自己生悶氣啊。”


    嗬嗬,還挺會勸!


    清荷氣得隻想在心裏給他個白眼兒!


    她轉過身來,一臉冷冽的表情說道:“沒怎麽,換身衣服不行嗎?”


    蔣耀年見狀,隻好一臉無奈地說了一聲:“好吧!”,然後便鬱悶地退了出來……


    霜兒從別院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上房,而是悄悄來到值班守夜的房子。


    兩個婆子一見財神爺來了,忙眉開眼笑地迎上來,說道:“霜兒姑娘,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霜兒淡淡一笑,道:“老夫人派我過來送點東西。”


    廖婆子道:“姑娘有什麽吩咐?”


    霜兒從袖口取出兩錠銀子遞給她們,輕聲道:“繼續幫我盯著就是了。”


    然後又拿出兩塊銀子,“這是給另外那個班兒的王媽媽和方媽媽打酒吃茶的,你們交給她倆。”


    兩個婆子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千恩萬謝地道:“好!好!姑娘請放心,一定做到!”


    霜兒看著兩個婆子歡天喜地的模樣,陰鬱地勾了勾唇角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別院,來到上房這邊。


    但在進院子之前,她做了一件奇怪的事,從袖子裏掏出一塊提前沾濕的手絹在臉上擦了擦,然後這才一臉悲戚地進了院子……


    此時上房裏正在熱熱鬧鬧地說笑著,孔嬤嬤和星兒、月兒幾人正在陪蔣老夫人抹骨牌。


    不一會兒,雨兒出來倒茶時,一眼看見了默默站在廊下抹眼淚的霜兒,忙走過來一臉驚訝地問道:“霜兒,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好好兒的哭什麽?”


    霜兒抽抽嗒嗒地抹了一把眼淚,楚楚可憐地說道:“剛才我去送湯時,誰知正好趕上少夫人心情不太好,不但將湯全潑在地上了,還罵了我一通,說我沒規矩,讓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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