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姚碧蓮用力點點頭。


    她心想:將來嫁進豪門之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娘!要不是娘,這樣的好機會能輪得到自己頭上?不用說,肯定是被清荷那個賤丫頭得去了呀!


    聽娘說,那個丫頭從出生起,家裏就有一堆丫鬟婆子伺候著,等到長大一點兒之後,更是琴棋書畫、刺繡女紅的師傅請了好幾個,家裏麵帶各種亭台樓閣和假山花園的,完全是豪門王公貴族的氣派!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呢,曾經的千金小姐如今失憶變成了洗衣做飯的粗使丫鬟,而自己一個陪嫁丫鬟的女兒卻馬上就要一隻腳踏入豪門了!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當然,幸好自己當初在她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害得她從台階上摔下來撞到頭,醒來後就突然失憶了!


    然後又被娘忽悠瘸了,以為自己真是娘的親生女兒,每天忙著洗衣做飯和賺錢養家糊口,哈哈,真是傻的要命!


    哪有親娘舍得這麽使喚女兒的?


    想到這裏,姚碧蓮白白淨淨的大臉盤子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兒之後,馬車停在了低調氣派的綠柳軒門口。


    車夫一勒韁繩,“籲——”,然後轉身朝車裏喊道:“大嫂,你要去的綠柳軒到了!”


    “哎,好!好!”


    李氏滿臉是笑地從車上下來,然後看了一眼綠柳軒氣派精致的門麵,當場就被震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把相親定在這麽高級的地方!


    完全不像普通平頭百姓消費得起的樣子,恐怕光是喝個茶就要二兩銀子吧?更不要說上二樓雅閣了……


    想到這裏,李氏的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起來,付過車錢之後,她又特意給女兒整了整衣服,然後從上到下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領著碧蓮往裏麵走去……


    這一幕恰好被坐在二樓的蔣耀年看到了。


    他瞥了一眼從馬車上下來的李氏母女之後,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喊過管家來,低聲在他耳旁耳語了幾句。


    那管家聽完點了點頭,馬上就轉身下樓去了。


    蔣耀年蹙眉問侍立在一旁的趙誠道:“你確定那個姑娘不是一個矮冬瓜對吧?”


    趙誠忙恭謹回道:“公子,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那裏方圓十裏的人都說那位清荷姑娘溫柔可愛,是個很不錯的人,隻可惜有個笑麵虎的寡母。”


    “嗯。”


    蔣耀年點點頭,緩緩喝了一口茶,然後冷笑道:“既然她這麽不知好歹,你就去跟朱繼峰打個招呼,讓他關照一下這個寡婦。”


    “是!”


    趙誠領命而去。


    蔣耀年麵無表情地將茶一口一口喝完,然後起身下樓來到門口。


    等候在此的幾名隨從見他出來了,連忙畢恭畢敬地打開車幃,待蔣耀年上車之後,又輕輕放下了簾子。


    蔣府的車夫熟練地一揚鞭子,馬車就向城東駛去。


    ……


    綠柳軒樓下,李氏母女剛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被管家王信攔住了。


    李氏滿臉帶笑柔聲說道:“管家老爺,民婦今日奉命帶著小女清荷來……”


    王信冷冷地說道:“我家公子要見的是清荷姑娘,二位請回!”


    李氏忙賠笑解釋道:“這就是小女清荷……”


    王信瞥了姚碧蓮一眼之後,輕蔑地冷笑了一聲,對李氏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吧?


    可是我們卻把你們調查的一清二楚!


    要是你敢用自己另外兩個女兒冒名頂替的話,到時候可千萬別後悔!”


    李氏母女一下傻了眼!


    她們萬萬沒想到,對方不僅知道那個賤丫頭長什麽樣兒,居然還把她家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嚇得李氏慌忙改口道:“管家老爺您請放心,民婦馬上就回去把清荷帶過來!”


    王信不耐煩地道:“不用了!明天我家公子會親自到你家去一趟!”


    說完,又冷冷地警告道:“千萬不要自作聰明耍什麽花招兒,不然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是!是!是!”


    李氏一邊陪著笑,一連聲答應著,灰溜溜領著碧蓮出來了。


    母女二人的心裏都是又恨又氣,可是卻一點辦法沒有!


    人家既然能把知府和縣令請出來保媒,那想撚死她們恐怕比撚死一隻臭蟲還容易!


    她們隻好把一口惡氣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來的時候歡天喜地,回去的時候都陰沉著臉,沉默不語。


    ……


    中午,清荷正坐在院內的槐樹下安靜地繡花。


    這是她賴以養家糊口的本事。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是她自幼學習的刺繡卻一點沒落下,一雙巧手可以讓天上飛的鳥,水裏遊的魚,春天開的花,冬天落的雪,全都栩栩如生地出現在衣服鞋襪和荷包香囊上麵!


    甚至連一些名家字畫兒、山水風景人物都能一絲不差地繡出來,是這方圓百裏最有名的鳳娘。


    今天她正在繡一副鴛鴦戲水的門簾。


    弟弟平時沒少讓學堂的孫先生費心,下月孫先生的獨子就要成親了,清荷打算送點禮物表示一下心意。


    就在她剛剛繡完一瓣花瓣的時候,忽然大門“吱扭”一聲響,清荷抬頭一看,是母親李氏領著妹妹碧蓮從外麵回來了!


    母女倆的麵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碧蓮,哼了一聲,又狠狠剜了清荷一眼之後,就一聲不響進屋去了!


    李氏則麵無表情地上下打量著清荷,然後冷冷說道:“明天上午收拾一下,到時候有人來家裏相親。”


    相親?清荷聽完不由得一愣……怎麽娘和妹妹看完郎中回來,突然說讓自己相親呢?


    她輕聲問李氏道:“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李氏表情十分古怪的衝著清荷笑了笑,然後咬著後槽牙狠狠說道:“特別好!”


    說完,也沒搭理清荷,就進屋去了。


    剩下清荷一個人,獨自站在院裏發呆……


    她心中暗忖道:怎麽早上走時還好好兒的,回來時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呢?


    尤其是碧蓮,進屋時那惡狠狠的一眼,就好像自己哪裏得罪她了似的!


    想到這裏,清荷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心想:娘和碧蓮上午該不會是相親去了吧?


    碧蓮今天明顯是特意打扮過了,不僅頭戴珠花,臉塗香粉,而且還穿上了平時最喜歡的那套翠綠緞子衣裳,再加上早上走時那副歡天喜地的樣子,與其說是去看郎中,倒不如說去財主家吃喜酒更貼切一些!


    不僅如此,就連她娘也換上了平常走親訪友才穿的新衣裳,看郎中需要這麽打扮嗎?


    看來今天相親的男人來頭很大,不然她娘不會這麽重視的,更不會在碧蓮沒成功之後,還執著地想讓自己也試試。


    這讓清荷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張媽媽來提親的事……


    那天張媽媽一進門,就滿麵春風地對李氏說道:“大妹砸,我是給你道喜來噠!是咱們鎮西街的劉二壯托我來噠!”


    劉二壯大名劉彪,年紀四十上下,生得膀大腰圓,凶眉立目,是鎮上遠近聞名的殺豬匠,專管皰宰,家裏開了三間肉鋪,買賣十分紅火,上個月剛死了老婆。


    李氏一聽是他,立刻不由得喜上眉梢,馬上笑著將張媽媽讓進了屋裏,又喊碧蓮拿來瓜子和棗花茶來招待。


    在經過一番寒暄客套之後,張媽媽向李氏大致說了彩禮情況和嫁過去進門兒就當家的豐厚條件。


    李氏聽完之後,心裏不由得樂開了花!


    她佯羞詐愧地對張媽媽道:“張媽媽,咱們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你也知道都不是那胡打溜蓋兒的人!都是本分過日子的人家兒!行吧,既然二壯哥不嫌我比他大,那我沒意見!”


    張媽媽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打斷道:“錯啦!大妹砸,不是你,是你家清荷!”


    “清荷?”


    李氏一聽這話,馬上臉色“呱嗒”一聲就掉下來了!


    她擰著眉毛,厲聲對張媽媽道:“張媽媽!請你回去告訴劉二壯,就讓他死了這條心吧!我家清荷哪能輕易許人?我還指望她將來給我養老送終呢!要是不拿出點像樣的誠意來,這事兒提都不用提!”


    說著就冷著臉出去了,留下張媽媽一個人在屋裏尷尬萬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此事最後不了了之,可是李氏貪錢賣閨女的美名卻也不脛而走……


    清荷憂心忡忡地想:這次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會不會跟上次一樣,是個比自己大二十來歲的油膩鰥夫呢?抑或頭發花白想要納妾的糟老頭子……


    鎮上那個快要七十歲的趙員外早就看上了清荷,要不是兒子兒媳擔心將來多個人分家產拚命攔著,估計早就派人上門來提親了!


    想到這裏,清荷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她心裏惴惴不安地想,該不會是這次趙員外的兒子兒媳突然想通了吧?


    一時間各種猜想湧上心頭,讓她隻覺得心亂如麻,刺繡也沒心情繡了,放下花繃子,起身就進了廚房……


    正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喊道:“家裏有人嗎?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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