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哢噠……”枯燥單調的聲音中,綠皮火車緩緩離開了平禹火車站,開始了通往蒲城的旅程。


    火車上,第一次出遠門的張敏滿臉好奇,看著窗外向後移動的景色,不斷大呼小叫:“東哥,火車跑得真快,你看才多大一會兒,就出來了這麽遠?”


    吳雲東滿臉黑線,心說這妞長的這麽漂亮,思想咋還這麽幼稚呢?


    就這速度也叫快?怕是你沒見過高鐵吧?


    不過想想也是,距離高鐵麵世,應該還有好多年呢。


    瞥了眼張敏,他卻見到了女孩兒托腮的側臉,頓時呆住。


    張敏的側臉太好看了,尤其是長長的睫毛,在車窗外景色的輝映下,忽忽閃閃的就像兩把小鉤子,仿佛要把旁人眼珠子勾出來似的。


    “東哥,我好看嗎?”


    “呃……”吳雲東被抓了個正著,一張臉頓時紅了,可還是毫不躲閃地直視著張敏的眼睛,笑道:“好看。”


    “真的呀?”張敏頓時甜甜一笑,扭回身抱住了吳雲東的胳膊,仰著臉問道:“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不好。”吳雲東想都沒想,就把張敏推開了。


    雖然現在的農村,結婚年齡還比較早,十六七歲結婚的也有,可他卻邁不過心理上那道坎。


    “為什麽啊?”張敏並沒有被拒絕的不高興,而是疑惑地問道:“東哥,你不說我漂亮的嗎,怎麽還不願意呀?”


    “這個……”吳雲東本想給這女孩子普及下愛情觀,可想想自己也沒怎麽搞懂,最終還是說道:“我有女朋友了,叫韓梅。”


    “這樣啊。”張敏的精神頓時萎靡起來,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又把目光看向了車窗外。


    對麵的吳雲錚始終冷眼旁觀,不過見到吳雲東幹脆利落地拒絕了張敏,心裏還是不禁一陣欣慰。


    盡管東子最近變化比較大,可還是知道分寸的。


    “哢噠,哢噠!”火車不緊不慢向前行駛,座位中間的過道上,還時不時有人扛著行李經過,一看就是上車晚沒找到座位的。


    車廂裏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對麵吳雲錚身邊坐著的是個農婦打扮的人。一身粗布衣服,黝黑的膚色,吳雲東等人上車前她就在,而且一直低著頭,吳雲東愣是沒看清她的長相。


    過道對麵是四個穿中山服的男人,從上車之後,一直都在喝酒聊天,說的話吳雲東也沒聽懂。


    吳雲東的目光掃視著車廂,沒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前世第二次入監的時候,那個八十年代末搶火車的老頭,都還沒出獄呢?


    根據他的說法,八十年代末,火車上的小偷隨時都能化身搶劫犯。隻要作案成功,隨時都能跳火車逃走。


    老犯人被抓完全是太倒黴,跳車的時候摔斷了腿,不然他指不定還在那裏瀟灑呢。


    想想那老家夥說的事兒,吳雲東心裏不禁一陣嘀咕:自己應該不會那麽倒黴,碰上小偷變劫匪的事兒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感覺衣角被人拉了幾下:“東哥,我要上廁所。”


    小妮子這是叫東哥叫上癮了啊?不就是你爹隨口說了一句嘛,你咋還當真了呢?


    盡管心裏無語,可吳雲東還是站了起來,問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嗯?”吳雲錚眉頭一皺,抬眼看了過來。


    吳雲東頓時滿臉黑線,剛想解釋,張敏就已經點頭同意了:“好啊好啊,我一個人正害怕呢。”


    這話說得,吳雲東立刻沒詞兒了。


    女孩子第一次出門,自己的確是得看著點,萬一出點啥事兒,自己回去也沒法和人家張雲鶴交代啊!


    “走吧。”吳雲東說著讓開道路,示意張敏走在前麵。


    張敏倒是沒有謙讓,直接向著廁所方向走去,吳雲東就跟在後麵,看著女孩子窈窕的背影,不禁想起張雲鶴交代的話。


    “雲東,小敏第一次出門,你可多擔待點,一定看好她啊。”


    “東哥,門怎麽鎖著呀?”張敏的聲音傳來,吳雲東立刻抬頭看了過去,發現廁所門果然關著,隻好解釋:“火車上嘛,上廁所的人多,你隻要等著就行。”


    “好吧。”張敏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然後倆人就像傻子一樣在門外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廁所門才從裏麵開了,可讓吳雲東跌破眼鏡的是,裏麵竟然出來一男一女。


    男女的臉色都有些發紅,也沒人去看吳雲東的臉色,就低著頭進了另外一節車廂。


    張敏看的驚訝不已,回頭問道:“東哥,裏麵是男女廁所嗎?”


    周圍很多人回頭看了過來,嚇得吳雲東趕緊喝止:“哪有什麽男女廁所,你快點進去,沒看見後麵還有人等著嗎?”


    “哦!”張敏答應一聲,進了廁所。


    瞥了眼關閉的廁所門,吳雲東忍不住扭頭看向另外那節車廂。


    剛才離開的男女早沒了人影,吳雲東忍不住咋了咂舌:“這個年代,都有人在廁所裏辦事兒,這思想……真是夠超前的。”


    “哢吧!”廁所門被人拉開,張敏紅著臉從裏麵走了出來。


    吳雲東知道小丫頭害羞了,立刻向後閃避,然後依舊跟在張敏身後,向回走去。


    “哎喲。”驚呼聲從前麵傳來,吳雲東一看,才發現張敏被絆了一下,急忙問道:“沒事吧?”


    “沒事。”張敏趕緊回頭說了一句,接著低頭往前要走。


    可她還沒抬腿,身邊就傳來了一聲壞笑:“小妹兒,你就這麽走了啊?”


    “啊?”張敏被嚇了一跳,急忙扭頭看去,就發現剛才用腿絆了她的那個男人,正色咪咪地看著自己,頓時頭皮一炸,扭頭喊到:“東哥。”


    吳雲東早走了過來,發現男人目光淫邪,不由眉頭一皺:“哥們兒,這是我妹子。”


    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長了一臉絡腮胡子,左臉上的刀疤就像蚯蚓一樣,看得讓人不寒而栗。


    絡腮胡子眼睛一瞪,罵道:“草,你妹子了不起啊?就能踢到人不道歉了?”


    “嘴巴幹淨點。”吳雲東臉色一冷,隨後卻對張敏說道:“給他道個歉。”


    張敏臉都被嚇白了,急忙衝著絡腮胡彎腰鞠躬:“對不起。”


    她這副驚恐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憐,絡腮胡兒神魂一蕩,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摸張敏臉蛋兒:“沒關係……哎喲。”


    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絡腮胡眼中凶光一閃,抬頭怒道:“鬆手。”


    吳雲東沒有鬆手,隻是冷冷盯著絡腮胡那雙眼,目光從平靜漸漸冷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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