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對父母的感情是在感受到他們的教導關懷信任寬容不離不棄以後產生的愛,我做的事也是由愛促使的,孝順是個什麽東西?


    可是也隻是“稍微”放下了心,李源珠不得不考慮一個情況:


    有幾個人會去認真看歌詞?


    事實上當天下午鄭智雍的ins的評論區裏就被刷屏了,言論主要分為兩種,普通群眾說:“你家裏人知道你寫的這首歌嗎?”


    另一種是之前聽過《六親不和有孝慈》的人:“不對啊thinker,你怎麽改歌詞了?”


    晚上鄭智雍對前者的回應可以一次性地解釋所有問題:


    “知道啊,我媽還說歌詞寫得不要太刺激,避免模糊重點。”


    “改完以後得到的評價。說我的態度太傲慢了,就是覺得完全基於愛的感情比含有其他東西的要高貴,我個人覺得我隻是對在感情裏加入責任之外的約束很難理解……我寫我當下的想法吧。”


    然後他的ins評論區出現了詭異的風平浪靜。


    八榜一位,破表,以鄭智雍如今的人氣與國民度,他的個人專輯如果沒有粗製濫造,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倫敦馬車夫》成為主打不僅僅因為它的主題沒那麽尖銳刺激,鄭智雍在創作中迸發的才氣也相當地驚人,“很悲傷也很燃”是聽眾們的一致評價,即使年齡小一點、不能理解歌詞所講,單聽音樂也會為其中的悲涼與磅礴所攝,能夠理解的人受到的震撼就更深了,進步帶來的淘汰,這個主題能夠觸動的人數目並不少——根據對購買音源和評論的人群的年齡統計,四十代五十代的數目加起來竟然達到了百分之二十。


    論音源成績,《倫敦馬車夫》也明顯是最好的,顯示在明麵上的是音源排名和已經觸及到音源表天花板的曲線,沒有公開的是各個平台後台統計的音源下載量。在3月24日音源公開的當天,《倫敦馬車夫》的下載量達到了驚人的二十萬次。


    這是什麽概念?exo在2015年發行的《call me baby》,音源下載量七十萬次左右,年榜排名二十上下。《倫敦馬車夫》在發行當天還是周四就能有如此成績,就算考慮到鄭智雍這次發專輯由於種種原因有不少人在盯著,也非常之驚悚了。


    至於《apologize》《美麗新世界》等非主打們,當天在榜單上的排名也都很靠前。這些天的音源榜沒有多少強力的競爭對手,除了匯集各大公司女練習生的選秀節目《produce 101》中誕生的歌曲還有寫出神曲《櫻花結局》的張凡俊發行的新專輯還有點水花,一看榜單滿眼都是《太陽的後裔》的ost。這部事前製作、中韓同步播出的電視劇確實火得不像話,但不是所有人都在追電視劇的。於是鄭智雍占了一點便宜,得到了相當好看的數據。


    但是這樣的數據能維持多久有點不好說,它們從內容上太“深”了一點。


    “有《倫敦馬車夫》就足夠了”,第三天到了周六,方基赫還密切地關注著音源下載量的走勢,鄭智雍卻已經卸下了大半負擔,“這張專輯的主題是hip-hop,所有歌曲都取得好的音源成績,可能性不大”。


    盡管hip-hop在韓國越來越受歡迎,在榜單上取得好的成績的歌曲,更多是hip-hop的形式與主流的話題結合,例外有,但是少。《倫敦馬車夫》會成為一個,其他的歌曲就不報過多希望了。


    鄭智雍出這張《i think》的最大目的就是告訴人們他的腦洞可以開到什麽程度,進一步試探大眾對他的接受底線,從cj的角度講,他們最想要的也不是靠整張專輯的音源賺一大堆錢,主打歌有個好看的成績,進一步將鄭智雍向“有思想”的方向包裝,建立更大也更穩固的粉絲群體,這也就差不多了。一張專輯而已,還是鄭智雍的第一張個人專輯,指望它實現多少個目的呢?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公關”,鄭智雍又說道,說實話,從代表著成績的那堆數據上轉移注意力,對他而言也挺困難的,“這兩天做得很好,但後麵有可能再出問題——《zeze》的事也不是立即出來的”。


    這張到處都在說“我很有想法”的hip-hop專輯,內容乍一看驚世駭俗,但能夠得到cj的允許,《i think》在內容上可以攻訐的地方並不如看起來那麽多。以《倫敦馬車夫》為代表的大部分歌曲講的都是對社會、歷史之類的“大問題”的認識,這類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想錯了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事,隻要鄭智雍不說希特勒是必然的這種話。《apologize》反對輕率的寬容,這樣的觀點傳播範圍不像“寬以待人”那樣普遍,但也是一種政治正確——人的潛意識裏總是希望別人寬容,自己要一笑而過卻沒有那麽容易。如果鄭智雍因此受到攻擊,他不會是單槍匹馬。


    最刺激的歌曲依然是那首《六親不和》。如果不是它在鄭智雍成名之前就被唱過,知道它的人還不算少,cj絕對不會允許鄭智雍把它收錄到專輯裏的,可是歌早就被唱過了,那就早晚要解決,不然要一直擔心會被有心人拿來說事。


    為了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cj小心翼翼地處理著這首鄭智雍在地下活動時的成名曲,對歌詞進行修改,必要時拉鄭智雍的父母站台,還在歌曲出來的第二天運作了與這首歌有關的新聞,如實地複述了鄭智雍在ins上與人對話的內容。


    與其等別人誇大歪曲之後費勁地解釋澄清,不如自己先把事情說清楚:鄭智雍寫《六親不和》,秉持的是“我們家人是相親相愛,你們用什麽孝啊慈啊彼此約束真是弱爆了”的傲慢心理。


    要讓新聞看上去公正客觀而不是在洗白,幾句“壞話”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要獨樹一幟,同時人氣口碑還不能差,這樣的要求可不算低,麻煩一些也理所當然。鄭智雍這樣想,覺得他心裏的壓力輕了些:“基赫,我聽說中國有一家叫tencent的網站要與sbs合作一檔網絡綜藝,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


    難得鄭智雍主動地提起接工作的事,方基赫打起精神:“什麽樣的綜藝?”


    “中韓歌手合作的”,鄭智雍說,“他們找了宰範哥,所以我覺得公司應該知道”。樸宰範在海外的那點基礎和沒有差不多,過去他出國活動靠的是經紀公司sidus hq,現在涉外的事就要靠合作夥伴cj了。


    “你對那個節目有興趣不會是因為樸宰範要去吧?”方基赫的表情看起來很無語。


    “還有zico,也是認識的人”,鄭智雍說,“我不是想作為歌手去合作”。


    樸宰範和他說這件事情是覺得鄭智雍作為歌手參與會很有優勢,但鄭智雍不這麽認為,他在語言上的優勢太明顯了,反而會讓節目顯得不平衡。


    鄭智雍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是想……”


    “主持人”,鄭智雍吐出了一個方基赫不曾想到的詞,“有需要的話,可以試試‘救火隊員’,這個節目剛開始籌劃,定下來估計要在五月,錄製會更晚,不用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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