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裏的年輕人被紛紛升職了,另外還有一個也被升職的人,升職的非常意外。


    沈達仁!


    他申請從北省調任東華市的公司,沒想到,這一陣的學術造假風波,也波及到他們這樣的公辦企業。


    他被批準留在東華市任職,平調過來相當於直接向一把手匯報工作的主任級別,但是由於上麵這位不僅學曆造假,學術論文使用虛假數據,而且生活作風有一定的問題,竟然被徹查了。


    沈達仁臨危受命,做代理總經理,全麵接手數百億年產值的大型新能源開發集團。


    其實沈達仁多年來多次在各地出差,對周邊省份的業務和集團分支機構都很熟悉,加上學曆本身就是名校的碩士,年紀也不小了,所以這次的提拔就落到了他身上。


    北省那邊的能源機構和直屬企業,因為他父親的原因,很多人受到牽連,他父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罪責,隻是有人惡意打壓。但是他母親收受巨額利益,一套獨棟別墅,還是在一線城市,直轄市,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了。


    所以沈達仁的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摘幹淨自己的問題。


    這次審查最終持續了好幾個月,最後是落了個降職處理,被安排到北省的一個小縣城去管理一批早年間建設的水電站,當了一個巡查站站長。這就是後話了。


    隻是此時的沈達仁,反而有點擔憂自己的處境,生怕自己是不是也遭遇了明升暗降,被人推上位然後被審查,這莫非是一個不得不去背鍋的位置?


    接到總部的任命通知,沈達仁那個心慌啊,當天下午就提前找了個外出的借口,奔著我們霞飛路來了。


    可能現在的沈達仁,在東華市,覺得最有勢力,最有分析能力的大平台,就是我們公司吧。畢竟他能交心的朋友,也就我們了。


    那些生意場上的客戶、職場的同事,絕對不能當做朋友來對待的。


    職場如戰場,越和睦的同事,將來坑你的可能性越大。


    晚上的晚餐,不出意外的,又是我和秦非陪著沈達仁在半月灣吃飯。


    老袁還在公司加班。


    點了一桌菜,今天是沈達仁請客。


    他作為東華市的大區經理級別,也有很多高端接待要親自抓,自然也從公司領到了公司辦的半月灣的頂級貴賓卡。


    我和秦非坐在沈達仁對麵,等著他講話。


    沈達仁糾結啊,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因為升職而這麽恐慌過的。”沈達仁緊皺眉頭,手上拿著餐具,努力的想通過喝湯吃菜來緩解自己焦慮的心情。


    “沈大人,終於升職啦。恭喜啊。聽說你還當了這邊公司的代理一把手。”我是被秦非拖過來的。


    反正秦非每次見異性,不管是誰,都要拖著我,或者找個女生陪著。


    她這杜絕單獨和異性相處的習慣,保持了很多年。


    “主要是因為他老爸也是這麽栽的,他心裏有陰影,想法太多。”秦非說道。


    “秦老師,您怎麽看?您這裏有啥進一步的消息嗎?”


    秦非可不願意用自己的渠道去幫沈達仁調查這些和公司沒有關聯的事情,這也不符合事務所的規章。


    我看秦非不願意接話,就趕緊說道:“怕啥,我還升了公司的代理總裁,你說莫名其妙吧?想那麽多幹嘛,升職加薪金腰帶,多存錢來多扛雷。職務越高責任越大,但是工作有時候不是更輕鬆嗎?”


    沈達仁抬頭看我,想了想,點點頭,說道:“也對。現在手下多了很多助理秘書,各個部門,有比我資曆深的,年齡大很多的,都可以調遣。”


    “公家單位,還是這麽大規模的企業,不那麽容易調遣吧?都有背景來著。”秦非開口了。


    “嗯,厲害!”沈達仁翹了翹大拇指。


    “要我說,你不如直接考慮一下,提拔一些年輕人,用創新科技的立項,建立一些新能源的課題,籠絡和培養一批有活力的團隊。畢竟大公家企業,也是看重發展的。隻是你們那裏不像林林的公司,往死裏整,一個月能搞出幾十個立項,能做的都往下落實。”


    秦非說這話,儼然還是墨易公司局外人的視角。


    確實啊,她不喜歡被職場作息圈養著,搞創意創作策劃的人,是需要自由自在的心境。


    “這個主意不錯,可是我不是搞技術出身,我是做業務的。這方麵怎麽開展呢?”


    “年底了不是嗎?你不如多走走頂級高校,結識一些真正有實力,但是很低調,過去不太受待見的老教授。弄一兩個像樣的課題,先從小資金撥款入手,打造一點小成果唄。”


    秦非的建議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沈達仁打算這麽幹,那倒是我的功課了。


    “撥款倒是沒有問題。其實之前被摘掉的那位,就是借著課題名義,國內國外到處考察,遊山玩水,還帶著秘書,曖昧的關係,滿世界招搖。一開始還是低調的,後來越發不收斂。這次出事的導火線,還是去魯省旅遊,牽著秘書的手,被街拍拍到出的事。”


    “哦,這是我聽說了,不是說他是單身嗎?”我是喜歡吃瓜的。


    “單身不單身的誰知道啊。我們年輕人最近幾年時髦隱婚,人家老家夥們,都喜歡隱藏離婚。嗬嗬。這世道,越來越詭異了。”沈達仁戲謔的口氣,卻說出了不少當下的亂象。


    我就在想啊,反正我們這裏是地心世界,指不定是誰家的試驗場,想那麽多幹嘛,一切都有高端技術文明在把持著。隨性點,輕鬆點唄。


    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青青姑娘帶回來的超現實的訊息,可能會如臨大敵,覺得世界不真實了,物理學不存在了。


    而我倒是覺得,這挺好的。既然如此,不如更加逍遙淡定的生活。反正有人能操得起整個世界的心,費這麽大勁拉扯起一整個世界,那還要我們這些普通人操啥心啊。


    所以我被升職做代理總裁,也就恍惚了一小會,就順其自然的接受了。


    而且吧,這次公司的大換血,下麵的部門總監都是自己人,大都還比自己小。這多好啊。


    要說,我最開心的還是,老袁已經從比我級別高的公司大神,變成我的下屬級別了。那一刻,我還是覺得最開心的。


    我這又開始遐想失神,秦非拍了拍我,嘲弄道:“人家升職恐慌,你升職倒變成呆瓜了。又走神了?想啥那?想你升職以後,怎麽繼續擺爛對吧?”


    “躺平不擺爛,事事有方案。靠你嘍,靠嘟媽嘍,靠雷老大嘍。”我回過神,嗬嗬一笑,那沒心沒肺的樣,招來秦非摸頭殺,狠狠的被摸了一下腦門。


    我一鎖頭,一點沒有代理總裁的樣子,繼續享受美食,看著沈達仁擠牙膏。


    沈達仁也在想心事,聽到我們這麽說,回了回神,說道:“主意不錯,我考慮一下,找哪個渠道的教授去合作。”


    我說:“找人這事,你可以交給非兒了。因為這種事吧,我覺得我們公司或許也需要。非兒你說對吧。”


    如果是考慮到新科技,新課題,頂級高校合作,這倒是可以納入我們的集團事務板塊。


    秦非聽我說,也沒拒絕。笑著說道:“領導發言了,我還能怎麽說?以後賬單就發給你唄。”


    “先給阿土伯,你們38樓申報的,他簽字了,我閉著眼睛簽。”


    看吧,我還是有做領導天賦的。


    誰讓我們公司的大佬,都喜歡冒充下麵的員工混日子。


    一頓擠牙膏似的聚餐交流,居然拖拖拉拉聊了三個小時。


    我還心心念念我可愛的嘟媽寶貝呢,我現在已經越來越習慣家裏有她和老袁一起生活的日子。


    今天老袁的工作任務有點重,幾位新上任的零零後事業部代理總監,居然每個人都跟兩三個月的我們部門一樣,沒有上麵的老漁夫們壓著,這會一天能提十個提案上來,每個都少不了老袁帶著四神獸的活。


    嘟媽知道我們要出來見沈達仁,對半月灣的美食好像不太感興趣,此時還在老袁那邊,調戲幾位小神獸呢。


    老袁的辦公室,嘟媽時不時走到四個蛋形工作艙,去看每隻小神獸都在做啥。


    她騷擾小神獸,都不需要打開工作艙,用手按在工作艙上麵就能直接勾連裏麵的係統。


    好在老袁也不會刻意對嘟媽開啟防火牆。


    嘟媽這裏摸摸,那裏弄弄。


    看到小戴在一臉愁雲,就直接按住艙門,往裏麵的係統,灌進去一大堆的代碼。頃刻之間,小戴陰雲散去,滿心歡喜的繼續高速運轉著他的工作台。


    那邊大g,就是小官,正在琢磨最近的預製菜,如何區分好壞,判定營養流失狀態,以及如何避免有核汙水摻雜的食品流進市場。從食品化工領域來講,之前做的一些檢測筆,檢測儀之類的小裝備, 似乎根本趕不上最近市場上發現的各種汙染過或者隱蔽過的食品。


    嘟嘟晃蕩到他的蛋形艙外麵,瞅了瞅,也沒太多想法。


    “這個不熟悉,搞不來,換一個。”


    嘟嘟就這樣在四隻小神獸工作時,到處看著。


    老袁忙著在匯總四隻小神獸的工作進度,安排各個部門發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信息。


    同時,校園app因為改版之後,海量的創業和創意,被智能梳理後,也匯聚在老袁的係統雲中。依靠小小袁人工智能的輔助,老袁戴著腦波力眼鏡,也在忙碌的多線並行工作著。


    我和秦非邁著輕鬆的步伐,打包了很多好吃的宵夜回來給小神獸們,走進老袁的辦公室。


    嘟媽就朝我奔過來,要我抱抱。


    “小沈的事情搞定了?”嘟嘟上來就捏我的臉,說的是正經話,大人的口氣,說話的聲音還是萌嘟嘟的。


    “給他點建議,讓他走高校,頂級的那種,找之前被冷落的大神級教授去合作。新能源嘛,他們那裏搞一兩個課題就好了。反正他應該不至於拿著公家的資源給自己變現吧。”我說道。


    “嗯,但是要幫他預防一下,別被人栽贓就好了。多做多錯嘛。”嘟嘟說道。


    秦非就說:“不做,可能會有危機哦。”


    “那就一邊做,一邊留下破綻,幫他清理門戶唄,也算日行一善。”嘟嘟捏著我的臉,又把頭靠在我身上,歪著頭朝著秦非說道。


    “誒,這個可以有。不過這種劇情,可以問問謙兒有啥建議。她一定喜歡這種職場宮鬥戲份。然後再擺到林林的微劇裏麵演出來。”秦非這是要一魚三吃的節奏。


    “山雞和葉萌亭呢?”嘟媽突然開口問我。


    “他倆今天準備收拾一下,明天就趕回北省,這次徐姐陪他們回去,繼續完成後續工作。那邊現在隻有商勤一個人看家。”我說道。


    “老混那些人的情況,玄機門反饋了嗎?”嘟嘟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


    “嗯。江大哥說,明後天可以給反饋了,他這兩天會過來,把上麵最終的決策告訴我們,還說,需要我們配合。那個易容裝備,他們拆解的差不多了,會拿過來也給我們研究。”我說道。


    “那玩意兒,邪惡。最好等依琳妹妹回來以後,叫青青小妹跟我們一起來研究。這次雷爸恢複的不錯,我打算配合青青一起加把勁,讓雷爸努力回想過去五十年的所有細節。”


    “有把握嗎?”秦非倒是很期待。


    “得試試。而且可能會耗損老娘我不少腦力。要讓五叔也過來,幫我保護一下。”


    我想起五叔讓我們帶回來的嘟嘟睡的療養艙,就明白嘟嘟這看似輕鬆的狀態,其實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


    雷總監還在天梯上。作為工作狂,他時刻都在戰鬥。


    而身體還在恢複中,阿土伯不會允許他去出差。


    牡丹姐陪在他身邊,很悉心的照顧著。


    “早上開會,看到你們的人事安排,我是很震驚的。”牡丹笑著說,手裏還忙著給雷總監在泡茶。


    “年輕人值得培養,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所以要盡快安排青年人進入狀態。隻有到了那個位置上,才能真正的看到他們是否有能力,內心是否有陰暗。太多事情了,都來不及做啊。”


    雷總監的感慨,讓牡丹姐有些許無奈。


    牡丹姐搖了搖頭,遞上一杯茶。


    “這是?”雷總監看著茶杯裏的淡藍色的茶湯問道。


    “你家嘟嘟寶貝,給我們改良了一部泡茶機,可以直接泡北極冰蠶茶。這個是經過泡茶機出來的冰蠶茶的茶湯。應該是做過處理了,更容易吸收。對你恢複腦波力,找回魂遊異世界的完整記憶有幫助。”


    “雷老大,喝吧,我感受到杯中的能量,更加精純了。”青青的聲音,從雷總監的座椅下傳來。


    青青是可以幻化成老板椅的,大皮具,很有質感。


    而之前雷總監的那張真皮座椅,已經被青青給吸收了。


    “嘟嘟跟我交待過,這幾天要給你做恢複記憶的康複引導了。需要青青和五叔的幫助。你要努力哦。老大還在京城焦急的等待你的康複進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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