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柔將一簍炭背在背上,正好負重,一路跑到食堂用了飯,還和王秀靈閑聊幾句。


    她關心地問她幾日才能淬體結束,李亦柔一眼便看穿她並不想她在膳堂浪費時間。


    “三服藥的6方,7服藥的一方,加起來也要25天。秀靈姨,我知道輕重的,您別擔心了。”幫她收拾完,李亦柔又背好炭,一路跑回小院子。


    又紮了會兒馬步,李亦柔見天漸漸黑下來,到了與昨日差不多的時間,她就用爐子燒起水來。


    核桃炭果然不錯,隻有一小絲煙霧,火燒得也旺,她燒到第三壺水時,後院牆外再次傳來林春芳的聲音。


    “師妹,你在嗎?”


    李亦柔見她果然來了,勾唇一笑,應了一聲,“在的,師姐。”


    話音未落,林春芳又從院牆跳入,“師姐,我特意換的核桃炭,應當沒味道吧?”李亦柔忐忑不安,似乎怕惹她不高興。


    見她蹲在泥爐旁,臉上還不小心抹了道炭黑,林春芳心更軟了,師妹眼裏她怕就是個凶獸,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


    “你……”她輕咳一聲,有點不自然道:“我正好這個時候沒事,以後便幫你熬藥吧。”


    怕她不識貨,還補充一番,“普通的水熬藥怎麽也得一刻,我以水靈氣凝結而成的水時間可縮短三成。”


    “我怕耽誤師姐……”李亦柔抬頭望著她,眼睛滿是歉意。


    林春芳已經行動起來,毫不在意道:“正好練習一下火係、水係法訣,不妨事!”


    “師姐真厲害,我以後能有師姐幾分強大,也便心滿意足了。”李亦柔適時誇了她兩句,提供了點情緒價值。


    泥爐燒著水,又烤了幾顆紅棗放入杯中,泡了一杯加有補靈草的花茶給她。


    “師姐,你累不累,坐下喝點水。”李亦柔不知從哪兒給她搬來個小竹椅,還放了張小桌,茶香清新,林春芳不自覺就坐下品了一口。


    怪好喝的,剛才消耗的靈力也補上了點,這茶裏似乎有補靈草?


    “你這丫頭倒會享受。”竟舍得將補靈草來做茶。


    “那日被打時正巧師父賞了些補靈草,等我醒過來已經幹了,隻好製了點茶葉,想著有貴客前來的話,也好有個招待。”她不好意思笑笑,神色中卻又很是後怕。


    林春芳一噎,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還有這層緣由,師妹被打或許也是師父賞賜引來的,或許這就是因果吧……


    而且這茶師妹都沒舍得給自己泡,就給她衝了一杯,還說她是貴客,林春芳被哄得暈頭轉向,更是心甘情願了,“你泡著吧,我回去了。”


    “明日不要燒水了,我還是這個時候過來。”說完將茶一飲而盡,走出幾步,又返回身來,“以後再有人欺負你,我也不饒他。”


    “師姐……謝……謝謝師姐。”李亦柔眸中淚光點點,林春芳見她如此感動,她一向嘴笨,容易說錯話,不知怎麽哄她,又後悔沒早點認識小師妹,隻能裝作沒看到,趕緊翻牆走了。


    心中卻更加堅定,絕不再讓什麽阿貓阿狗將她欺負了去。


    李亦柔的眼淚幾分是演技,另幾分是藥力發作開始疼了,但她沒想到,林春芳這麽好騙。


    要知道,她的眼淚,當初連敏靜、王秀靈都冷著心不在意,沒想到看似最討厭她的林春芳卻上了鉤。


    師姐她還挺好的。但秀靈姨的堅持也有道理,別人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強大。


    李亦柔忍痛沒入浴池。


    鑽出來時,踏雪守在邊上,見她要起身,似乎怕被水濺到,跳下去回了屋子。


    李亦柔包好頭發,也回了去。


    將多餘的藥包用小盆煮好,隻不過她無法凝出水來,用的是接好的水,煮了十多分鍾,給踏雪安排起來,“會有點痛哦,你要忍忍。”


    說著就把它抱進去,守在邊上防止它跑出來。


    踏雪卻很乖,似乎知道是為它好,也學著她的樣子,一會兒將腦袋沉進去,一會兒鑽出來呼吸幾口。


    李亦柔放下心,不多注意它,點著燈看了會兒書,這次看的是《符籙大全》。


    最初級的,也就是一品符籙,是用黃紙和朱砂和毛筆,修士通過引動靈氣,用朱砂在紙上畫符而成,不同的符有不同的繪製圖形。


    它的功能和陣法有重合之處,隻不過一般陣法不好移動,符篆貼在身上可以不受移動限製。


    但符籙的時間很短,效果也不似陣法強,一般一品符籙有效期最多半個時辰,這還是繪製得幾乎完美的。


    高階符籙就需要修士具有更深的靈力,或是使用更好的材料,而靈力相對而言更重要。


    比如再好的東西給了此刻的她,都不能一氣嗬成繪製成符。


    李亦柔收起書,摸摸水幾乎涼了,將踏雪抱出來擦幹,小家夥原本疼得蔫蔫的,出來後也像她一樣恢複了精神,狂甩粘在毛發上的水。


    她沒來得及製止,已被甩了一身,閉眼深呼吸一口,自己養的自己養的,還能怎麽辦……又給自己擦掉小水滴,轉頭去修煉了。


    第二日,李亦柔正要舉重,林春芳的聲音又從後牆傳來,“師妹,在嗎?”


    李亦柔笑著應了聲:“在的,師姐。”


    林春芳怕是聽到了她的動靜,才開口詢問。


    “今日是初十,演武場中有弟子們切磋鬥技,我帶你去看看吧。”


    李亦柔乖巧應聲:“好,師姐等等我。”說完就去她小院門口找她。


    路上還在想,不知林春芳要做什麽,總歸不是無聊地帶她出去,讓眾人嘲笑她吧?


    見到林春芳,李亦柔卻是滿眼的信賴與興奮。


    林春芳見她這樣,心中也很是滿足,仿佛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肯定與信任。


    她們二人到時,演武場已聚集了三十一名弟子,其中內門弟子二十三人,外門弟子八人,有的已經開始兩兩對戰起來。


    有比拚法訣的,也有拿著武器對打的,各色法訣對拚,刀光劍影來回,李亦柔看得眼花繚亂,無聲讚歎。


    有的弟子見林春芳帶著一個少女,猜測是那個五靈根,許多人的靈識就毫不客氣地刺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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