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趙熜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看到一個奏折連於非也一塊罵的時候,趙熜直接暴怒。


    讓夜翎衛把那個朝廷官員打了一頓,關進了昭獄。


    身中劇毒的於非依舊是昏迷不醒,雖然小皇帝已經派出人手尋找解藥,但卻是毫無消息。


    至於柳未央,商鋪也不管了,整日待在家中照看於非,變得衣帶漸寬,日益憔悴。


    這天夜裏,雨棠好不容易把柳未央哄去休息,自己則坐在椅子上守著昏迷不醒的二少爺。


    這時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以為柳未央又跑過來了,回頭正想再勸她回去,一隻手掌就擊在了她的後頸,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出現在房間中,低頭看了於非一眼,默默把於非扶了起來。


    拿出一根繩子,把於非連同棉被都綁在自己背上,背著他出了房間。


    踏著皚皚白雪向府外走去……


    也許是顛簸所致,昏迷了幾日的於非竟然醒了過來,恍惚間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覺得被人背著,行走在大雪之中。


    不過鼻尖的香味還是分辨出了背著自己的是何人。


    他聲音沙啞道:“阿離……”


    正背著於非埋頭趕路的陸離聽到聲音,神色一喜停下腳步驚喜道:“你醒了?”


    “我,我這是怎麽了?”


    於非聲音虛弱,若不是在深夜,根本聽不清。


    “你中了毒,不過不用怕,我會治好你的。”


    聽了陸離的話,於非苦笑一聲,那刀上果然有毒。


    不過既然陸離把自己背出來,想來這所中之毒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而陸離一個小姑娘,又要如何治好自己呢?


    他沙啞著嗓子,聲音虛弱道:“別鬧了阿離……你又要怎麽治呢?還是把我放回去吧……”


    “我不……”


    陸離眼睛中溢出淚水,聲音堅定道:“我一定要治好你,一定!”


    而於非能醒來片刻,已經算是奇跡了,說了幾句話後又再次昏睡過去。


    於是,在這大雪紛飛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背著一個命不久矣的人,行走在皚皚白雪之中,在微弱的月光下,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最終消失在雪幕之中……


    翌日清晨。


    雨棠幽幽轉醒,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躺在了床上。


    她心中一驚,慌忙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二少爺的床上,而一直昏睡不醒的二少爺卻不見了。


    雨棠頓時大驚,她慌忙從床上下來,跑到柳未央的房間哭道:“夫人,夫人,二少爺不見了。”


    柳未央也是一驚,慌忙跟著雨棠向於非房間跑去。


    果然發現於非不見了,而床頭的桌上,還放著一封信。


    她慌忙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而信中也隻是簡單的寫著幾句:柳姐姐不用擔心,相公我先帶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把相公治好的,陸離留。


    柳未央見是陸離把夫君帶有了,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憂,這大雪天的,陸姑娘又能帶夫君去哪裏醫治呢?


    ……


    ……


    三日之後;


    一處不知名的密林中;


    陸離背著於非,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緩慢行走在林間。


    突然周圍傳來動靜,幾個身穿獸皮的魁梧男子從四周跳了出來,手執利刃,一臉不善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兩人。


    其中一個光頭大漢手握著大刀大聲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向打此過……過……過……”


    他過了半天,問旁邊之人道:“後麵是什麽來著?”


    “老大,是留下買路錢。”


    “啊對,留下買路錢!”


    陸離麵無表情,很光棍的道:“我沒錢。”


    “沒錢?”那光頭上下打量幾眼,冷笑道:“穿的是綾羅綢緞,說你沒錢?騙傻子呢?識相的就把身上的錢留下,也省得丟了性命。”


    陸離把於非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棵大樹下,靠著樹幹坐好後。


    抽出腰間的繡春刀,表情淡漠道:“你們一起上吧,我在趕時間。”


    陸離的話,頓時把這群刀口舔血的綠林強盜給氣笑了。


    望著眼前這嬌嬌怯怯的小姑娘,光頭大漢哈哈大笑:“哪裏來的嬌小姐?怕是不懂江湖的險惡,長這麽漂亮還敢獨自帶著一個死人外出,這不是白送的壓寨夫人嗎?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光頭大漢的話,頓時惹的林間的綠林強盜一陣怪異的笑聲,像極了猴山的猿猴。


    然而隨著一聲破風聲傳來,一隻銀針從陸離袖中飛出,直接擊中那光頭大漢的咽喉。


    光頭大漢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愕然的摸向自己咽喉,頓時血流如注,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道:“咯……咯……怎麽可能……”


    說完,健壯的身體就直挺挺倒在了積雪之中。


    在場的綠林強盜都懵了,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中滿是問號,怎麽也想不明白方才還哈哈大笑的老大,怎麽眨眼就死了?


    驚愕過後,頓時大怒,大聲叫嚷著為老大報仇,拿著刀槍一起向陸離殺來。


    陸離站在於非身前,雙腿下弓,雙手也握緊了刀柄。


    林間很快傳來兵器的碰撞之聲與慘叫……


    雜亂的聲響並未持續太久,隨著最後幾聲慘叫後,便歸於平靜。


    陸離把繡春刀從一具綠林強盜的胸口抽出,望著一地的屍體,她啐了一口唾沫,低聲罵了一句:“一群雜魚。”


    把繡春刀上的血跡甩掉,收刀入鞘。


    把刀掛回腰間後,來到於非身前,見他嘴巴有些幹燥起皮,陸離就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太醫留下的藥塞入於非口中,又取下腰間的葫蘆,噙了一口清水,直接用嘴渡進於非口中。


    做完這一切後,再次背起於非,向密林深處走去。


    ……


    ……


    而柳未央得知於非被陸離帶走後,也並未聲張,因為她知道,若是於非待在家中那與等死無異,與其這樣,還不如讓陸離一試。


    她也聽於非說過,陸離的武功極高,自小又在江湖中長大,沒準還真能找到治好於非的方法也未可知。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她現在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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