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瑤推了他一下,但那錢誌平的出手速度卻是極快的。


    不過被陳瑤那樣一推,本來刺向於非胸膛的匕首就刺在了於非的左臂。


    於非隻覺得左臂一陣劇痛,不過隨著腎上腺素的超常發揮,他也來不及去管傷口,一個極其狼狽的驢打滾,向右側滾去。


    站起身後,撒腿就跑。


    錢誌平見一擊不中,自然不想就此罷手,握著匕首正想追擊補刀,右手卻被陳瑤拉住。


    錢誌平頓時暴怒,抬起一腳踢在陳瑤的腹部。


    陳瑤嬰寧一聲,直接摔到了地上,捂著腹部蜷縮於地,俏臉蒼白。


    那錢誌平正想繼續追殺,卻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頓時發出一陣尖叫和騷動。


    一直守在門外的方雲霆也帶著幾個夜翎衛精銳衝了進來。


    見進來的夜翎衛抽出繡春刀衝了過來,而於非也已經趁亂跑進了人堆裏,再想追擊已經不可能。


    錢誌平苦笑一聲,丟掉匕首束手就擒。


    被衝過來的幾個夜翎衛直接撲倒,等把錢誌平製服後,卻見那錢誌平臉色蒼白,嘴角還溢出烏血。


    方雲霆臉色一變,伸手在錢誌平鼻間一探,錢誌平已經沒了呼吸。


    柳未央也聽到動靜,跑到了於非身邊。


    見於非肩膀全是血跡,柳未央也嚇的花容失色,臉色蒼白。


    扶著他哭道:“傷到哪兒了?傷到哪兒了?”


    “嘶……”於非捂著鮮血直流的肩膀,苦笑了一聲,見柳未央臉上滿是淚水,於非伸出手在她臉上撫摸了一下,笑著安慰道:“莫哭莫哭,沒事的。”


    然而話音剛落,於非就覺得一陣眩暈,直接倒在了柳未央懷中沒了意識。


    柳未央頓時嚇得大哭起來。


    好在王京還是很有主見的,見於非昏倒,連忙對夜翎衛大聲喊道:“快去叫太醫!快去叫太醫!”


    方雲霆聞言,立即命令兩個懂輕功的夜翎衛去叫太醫。


    夜翎衛也把於非團團護住,以防再有人偷襲。


    王京畢竟在軍中待過,懂一些止血的辦法。


    他讓於非在地上躺下來,把自己身上的袍子撕成條,纏在於非腋下。


    可當他發現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發黑,並且流出烏血的時候,心中不由一沉。


    神情嚴峻道:“不好,這刀上淬了毒。”


    柳未央一聽這話,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好在被身後的吳夫人緊緊抱住,算是沒摔倒。


    張錦文也是一臉慘白,若是於非在他的壽宴上出了事,恐怕他也隻有引咎辭職告老還鄉了。


    不過好在那兩個夜翎衛輕功有點本事,很快就架著一個老太醫衝了進來。


    眾人慌忙讓開道路,讓其診治。


    那老太醫頭發已然斑白,不過動作卻是非常麻利。


    他低頭看了一眼傷口,手指粘了烏血放到鼻尖輕嗅了一下,臉色不由一變,對王京道:“取一些酒來。”


    王京聞言,起身抱來了一壇酒。


    那老太醫利用酒液,把傷口周圍的血汙清洗幹淨。


    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皺眉道:“傷口隻是皮外傷,並未傷筋動骨,隻是這毒……怕是……”


    王京臉色難看,問道:“這是什麽毒?”


    老太醫捋著胡子,皺眉歎了口氣,道:“從氣味和傷口的烏血判斷,此毒名為七花斷腸散,並非單一的某一種,而是七種毒草的花蕊製成。”


    “而想要解此毒,必須找齊相應的七種解藥,且要同時服下,否則,怕是有些棘手啊。”


    一旁抱著柳未央的吳夫人一聽這話,也抹著眼淚眼淚歎道:“這可憐的孩子,可要如何是好?”


    老太醫想了想,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塞入於非口中,用清水讓其化服之後道:“老夫先用藥,使其血脈放緩,或可保其月餘性命,隻是這期間,於大人可能會一直處於這種昏睡狀態,至於解藥能不能找齊,完全要看其造化了,你們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太醫的話,讓王京與張錦文的心跌入穀底。


    也就是說,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去找解藥,找不到,於非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老太醫又從藥箱中拿出兩個瓷瓶,交到王京手中道:“切記,此藥每日三次,用溫水送服,可暫保於大人性命。”


    王京默默收起藥,對太醫道了聲謝。


    於非也被夜翎衛帶回了府中。


    由於柳未央驚嚇過度,還未醒來,王京就把太醫留下的藥,交給了哭的梨花帶雨的雨棠。


    讓她等柳未央醒過來後,再告知她詳情。


    吳夫人怕再出意外,就留下來暫時照顧柳未央。


    而柳未央也並未昏睡多久,幾個時辰後就醒了過來。


    見吳夫人坐在床邊,柳未央慌忙坐起身,有些焦急道:“夫君呢?夫君如何了?”


    吳夫人歎了口氣,握住柳未央的手,柔聲道:“你先莫要著急,你夫君,暫時無礙。”


    “他在哪裏?我要去看他。”


    說著,柳未央不顧吳夫人的勸阻,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沒顧得穿,就跑出了臥室。


    吳夫人連忙帶著幾個丫鬟在後麵跟著。


    等柳未央跑到清河居,卻見雨棠正坐在床邊默默抹著眼淚。


    而於非,正雙目緊閉,表情平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柳未央跑到床前,伸手輕柔的撫摸著於非的側臉,柔聲道:“夫君,夫君你醒一醒。”


    然而於非自然是毫無動靜。


    柳未央望向吳夫人,強忍著眼淚問:“夫君這是怎麽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吳夫人歎了口氣:“於大人中了劇毒,太醫說,這毒是有好幾種毒藥雜合而成,若想救他,必須把所有解藥都找齊,否則……”


    見柳未央俏臉變得呆滯,吳夫人抹了一把眼淚,安慰道:“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太醫已經留下了藥,可暫保大人一個月的性命,隻是可能會一直昏睡。”


    柳未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吳夫人的手,道:“那快去找解藥,快去找啊?”


    吳夫人伸手給柳未央擦了擦眼淚,道:“此事想來已經告知了陛下,讓朝廷的人去找要快的多。你也不要太過焦急,於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度過此關的。”


    柳未央想到,於非哪怕身中劇毒,都還在想著安慰自己,不由心痛如絞。


    她把臉貼在於非側臉輕輕摩挲著,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夫君……夫君……”


    心裏想的卻是,若是夫君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也隨他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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