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裏的風,不緊不慢的吹著,充滿淒涼,充滿悲傷,掠過荒草灘和皺巴的湖麵,像似發出無助的感歎,隱含哀怨的那種感歎。茫茫的大天闊地之間,極目遠,連空氣也攤薄了,天上的藍也稀釋成了淺藍,透析出不太鮮豔的天光。深秋裏的風是撥弄大自然的琴弦的手,細細的咀嚼,喏喏的呢喃,帶著末世情節,吟唱一首熟悉卻遙遠,古老但流行的曲調。冬儲,春發,夏長的漫漫旅程已經疲憊了,滿坡的蕭瑟枯草,充塞在林子裏的彷惶落葉,飄舞著哀怨,抖索在裸露的曠野,零落在浮華世間。


    秋風的旋律,秋雨的思念,秋葉的飄零,共同構成秋的音,秋的息,秋的影,走遍大地,走遍季節,走遍輪回,留出一個空白,一片衰黃,一種滄桑。


    晨曦中,十條人影,離了馬,離了銀杏樹,賊頭賊腦賊樣子,匆匆忙忙的腳步消失在枯林和荒灌叢中。穿過光撻撻的山梁,那是無遮無攔的一整塊的巨石,赤紅色,被風和雨洗刷的幹淨,裏麵的石英顆粒飽藏著晨曦的光輝,丁丁閃閃的並不刺眼。接下來,十個人手拉手,滑下一麵大坡,坡上長滿了沒腰的黃草棵,人坐在草叢裏往下滑,瞧不見冒頭,但見頭頂上一撮黑毛飄飄。還有腥紅淺紅的大片小片落葉,更增加了滑道的速度。


    幸好花榮去年來過,讓十個人聯手滑道,如若讓一個人放單,還真不知掉落到哪條山溝溝裏去呢。大家夥別的倒沒覺什麽,就是屁股火辣辣的熱,估計沒兩天工夫那是涼爽不過來的,揉也不敢揉,腳,活絡活絡筋脈,繼續向山裏摸進。


    沒有跡象表明任何人來過這裏,荒無路,無人煙,步步驚魂,處處都透出詭異。下坡完了改上坡,手腳並用的往上“走”,鑽過狹窄的岩石隙,轉過了急彎,挨到一個懸崖頂上,寒風乍猛,帶著呼嘯撞到堅硬的峭壁,不由人打個冷戰,一串人影也在倏忽間消失了,貌像被刮掉進了幽幽深穀。


    深穀千仞!


    不是掉下去,是爬下去。十個人壁虎一樣的緊貼在崖壁上,摳搜石縫,抓住枯藤,小心翼翼的往下攀爬。秋天裏的枯藤,幹燥,粗糲,韌性差,裸露在岩石表麵如同岩石的筋絡,又宛若一幅遠古岩畫。


    麥高跟個土匪一樣,靈活的猴子一樣,盤古和陳誌豪就不同了,一個一個的膽戰心驚,手心腳心的虛汗並出,遠遠吊在尾巴,在抖瑟的寒風裏一點一點的往下蹭磨。


    麥高停住等兩人,用胳膊挽住一枝懸藤,半吊半靠的喘息。


    艸!盤古也學會粗口了,動輒艸靠日隔壁,跟麥高別的沒學會,口頭禪先學會一整套,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美好的一顆純淨心靈,多質樸的一個文藝青年,多高尚的一枚道德標杆,唉,交友不慎,可惜了(liao)啊!盤古艸了一口,接著說,你們npc都是專業攀岩的麽,也不估量估量深淺和危險度,直接就順藤摸下,不怕失手掉進千仞深淵,摔個粉身碎骨?


    話說間,兩人爬近麥高。麥高在下端護持著他二人,三人朝穀底繼續爬下。


    “不歇憩一會?”麥高見兩人氣喘籲籲的。


    “歇個屁憩,在這峭壁上停住也是個累,咱家若是個壁虎就好了,是個猴子也行,再不濟,是個土匪也成啊。”陳誌豪還能吐個怨,盤古有點筋疲力盡了,止喘氣,不吭聲。


    麥高見二人真心頂不住了,說你們跟我念清心訣吧,你倆不用出聲,心裏默念就成。於是麥高念叨起嵩山版的清心訣,並且提示說,注意手腳的協調和韻律,不要往下看,越往下看越看不到底越沒信心。


    麥高用心念經,不敢當那個傳說中的歪嘴和尚,誤人誤己,口念心念,正音正圓。


    心若冰清


    天塌不驚


    萬變猶定


    神怡氣靜


    有無相生


    難易相成


    ……


    念叨中,忽覺通穴連脈,精血激暢,功回力滿,才想起好長時間沒有念功了,這個清心訣不僅是嵩山版的還是啟*東唯一版的,說是“輕骨”的回饋,其功效曰:化育提醒,轉體移靈,附贈一個條件,不準傳人!


    順著山穀,生猛的寒風一陣掃蕩,在峭壁上打了個回旋,枯藤連住枯藤“咣咣蕩蕩”的搖擺不定,麥高猛地一個哆嗦,如醍醐灌頂,該不是♀星大陸的功力自己能帶入現實世界裏,全賴清心訣的比例轉移!絕頂功夫,自己渾然不知,一直以為隻是通常的降壓解煩躁,清心寡欲,節製禦女。


    繼續念,認真念,加緊念。


    果不其然,轟轟的清心訣回響峰間,蕩在山穀,盤古和陳誌豪的極度疲憊得到大大緩解。兩人驚疑,“你念的神馬經?精力值+5,持續一個時辰!”


    麥高神秘兮兮,答說:“一種道家秘訣,解一時之迷局,開一門之竅隙。”


    陳誌豪瞧麥高裝b樣子,不滿嚷嚷:“麥村你神秘叨叨的像個神棍,能算個村長任務教我麽?需要什麽條件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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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的倒美,你也不打聽打聽,世上有這麽便宜的村長任務麽?麥高反嚷嚷:“算怎地一個村長任務,你倆真會忽悠,把整個村長都忽悠跟你們跑去完成你們的任務,還不知足哇,還想敲骨吸髓往死裏壓榨呢。”


    說到理虧,陳誌豪埋頭爬藤,“哧哧”憋住笑。


    緩過點勁,盤古也活過來了,吐怨道:“麥高你把我們往魔鬼裏訓練麽?我跟你已經好多次生死之線了,現實世界的極限運動比這裏簡直弱爆了,就算人的精神受得了,肉體也受不了,有時肉體受得了,精神卻受不了,你知道麽?”


    “難道不好?”


    “好是好,就是太嗆實,太折磨人!”正話反說,明明吐槽,暗中滿滿回槽。盤古出身高貴,自小要風開電扇,要雨噴淋浴,要饅頭不給窩頭,要珠寶不給玻璃彈,從小教育鯤鵬九千裏,俯瞰萬輿圖,打小都說要刻苦,多吃苦,不怕苦,不畏艱苦,不辭勞苦,說是說,真到了真格上,誰又真舍得讓他了個去?


    盤古究其一輩子吃苦總和也不比麥高幹一季農活多。誰料道,乍進來的網遊世界,本說隻呆個把時辰的,結果泥牛入海,一入便不可自拔,吃苦受累不說,還經常麵臨生死考驗,但凡遇上個敵人皆強敵,強大到需要仰視的地步,全都靠勇氣靠智謀遊走周旋,狹縫裏求生存,危險中爭勝機,整天的正經時間都混跡於♀星大陸,業餘時間去處理現實世界的正經大事。


    圈子裏的人,知道的不敢泄漏,不知道的不明所以,知道的也不知道盤古跟了一個現實世界的小混混跑,還跑得不亦樂乎,真正知根知底的僅僅一個人,陳誌豪,見怪不怪,早都不驚詫了,說實在話,他也挺佩服麥高的,也不完全認可麥高是玩家。


    三個人說著爬著,終於下到穀底。


    穀底,不接地,接一汪河麵,碧綠如洗。小有河,王屋山裏最大最長最著名的河,其實也是唯一有名的河。前不見路,後不見歸途,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其實,後倒有路,剛剛爬下來的路,筆直的峭崖直插藍天上!隻能高台跳水了,睜開眼吧,小心看吧,也別管姿勢好看不好看了,開口叫吧,高聲叫吧,閉起眼跳吧,“撲通”,“撲通”,和“撲通”,滿身的大汗掉進冰窟窿,不是爽,是酷,不是cool的酷,是冷的酷,殘酷的酷,千萬根冰針紮進熱開的汗毛孔,貌像正在ml的人棍冷縮成冰棍!


    形容好也好,形容差也好,反正麥高無所謂,在嵩山的冰潭曆練多了去了,根本不在乎這點秋水裏的溫差。回頭看,好家夥!盤古和陳誌豪兩個人的小臉從跳水前的滿麵通紅到現時刻的全麵告白,還一個一個的哆嗦不已,貌像抽筋狀,於是,便上前一手拽一個,往上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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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章感言:


    正如許多的寫家有許多的話一樣,隻是不知有許多的人在聽?


    開寫當初,跟朋友們誓言,寫一本免費的長篇,讀者誰的,想看多少看多少。豈不知,免費沒人推薦,沒人理睬。想推薦,想紅火,至少要簽約,免費自己說了算,簽約自己說了不算。依然沒想簽約的事,還要將免費進行到底麽?就這麽猶猶豫豫的來到了100章。


    100章了,50w字了,還沒簽約,估計人家都不帶我玩了。自己跟自己阿q的說,將免費進行到底吧。


    不說其它的話了,全世界的寫家都有一番大部分內容相同的話,我隻是說,相信有一天,會有許多的人讀這本書的。


    當然要感謝許多的人,不僅僅是感謝,你們已經深刻在我的記憶裏了,雖然是一個普通人的記憶,但是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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