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頻閃正夜半,憑倚闌幹,獨那聲聲念。


    二更天。


    油燈裏的棉芯忽然蹦跳出油麵,爆燃起燦爛的火團,堂堂煌煌,滿屋子蓬蓽生輝,哦,就是費油。萬掌櫃小心剪下燈芯,光線又恢複原來的樣子。四個人圍攏在八仙檀木桌的一角,頭搭頭在一起,悄沒聲的繼續商量搭救“串反案”的一幹眾人。


    麥高提出,劫法場,他也隻知道劫法場和劫天牢,電視劇看多了的孩紙傷不起。刺侯說,朝廷秋決犯人的地點,通常都在洛陽橋西頭,那裏地勢開闊,還有河道攔擋,沒等你這邊拔槍亮劍,那邊早已經開刀問斬了。麥高說,那隻有劫天牢了。萬掌櫃眼皮垂搭,沉沉的說,天牢不是普通監牢,道道關卡,重兵把守,沒有個千把人休想攻下來,還是偷襲,若是正麵攻,少說十萬!唉歎一聲,又道,不管劫不劫天牢,都必須找個人提前進入天牢探一探,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摸雞窩,哪來雞蛋,看一看有沒有什麽機會,也許能找到什麽漏洞也說不定,然後,我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最後結定,萬德福和二侯熟悉當地人事,往來頻頻打探,麥高則逛逛天牢附近的街市,熟悉熟悉地形,專業術語稱“踩點”。


    第二天一大清早,麥高逛天牢,哦,外麵。


    正街,短巷,小橋,死胡同,甚至茶樓酒肆的後門通道,麥高處處留意,東瞅瞅西瞧瞧,一副賊樣子。早晨商鋪的門都沒有開,除了住店的客棧。麥高走進一家門臉大點的客棧,街幌名曰“日東升”,沒誰管,早起客人溜達溜達的,晨練的,出出進進的不少。


    麥高是來研究通道的,徑直穿過大堂,朝客棧後院走去,不期然碰上老板娘,一個半老娘,半露個睡衣衫,呀謔!****垂癟還沒肚腹凸起高,一張大餅臉,紅紅鼻頭疑似烙糊的模樣。


    老板娘“嗷”的一聲慘叫,回身跑進屋,“咣當”關上門,在屋裏喊:“救命啊!抓采花賊啊!”


    尼瑪,采花誰也不會采花你的,麥高回頭便走。老板從大堂過來堵住麥高的去路。麥高無路可走,掏出金剛飛爪上了房簷。


    “采花賊呢?”老板慌慌張張跑進屋裏,“又是哪個淫賊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垂涎我如花似玉的老婆,長什麽樣子,看我不抓住他撕碎了他!”


    老板娘半遮琵琶半嬌羞,眼放淫光,臉像個剛出爐的燒餅,手指門外,“好一個俊朗的少年郎!”


    麥高上了房,東望洛水澹澹,正西麵是天牢大門,俯瞰大街小巷,比穀歌地圖還詳細。


    意外收獲!早知道早早爬上房頂觀陣望了。


    一個房頂挨一個房頂,即使有縫隙也不寬,很像是連連阡陌,這是一個高空世界。麥高連連看,看差不離了,從一個低矮的房脊跳下地麵,趕往洛陽北門約合點。


    河圖幫和洛書幫,兩幫人馬立定晨風中等麥高。麥高到,微微臉熱道:“你們早來多大時間了?”


    真會說話,不說您老人家晚到的事。


    兩幫人說,哪裏哪裏,沒敢早來太長時間!艾瑪,早來的倒歉意了。


    匯集眾人,出發一路正北。秋風起,晨光照耀麥高滿頭的汗。李莫了關切的問,早起練功了?


    啊沒,麥高說,剛才逃命來著。


    李莫了由不得不吃驚,說,一大早的被人追,難不成你還兼職采花賊?得手了沒?你偷偷兼職的事,拓跋弘知道麽?


    老黿走在一邊笑。


    說女人天生八卦一點不假,女人的八卦是隨時隨地的。


    麥高笑曰,你就不能想象,本私人助理做了好事不留名,人家拚命追問我的貴姓大名?


    李莫了抿起嘴角,說,小時候我媽就經常告誡我不要去交些不3不4的朋友,所以現在交的朋友都很2!


    說誰2捏?麥高搖唇鼓舌要反擊,老黿遞來一個眼色,也是的啊,抽刀斷水水更流,跟妞講理妞更軸。


    北邙山頭真是一個好地方,如帆的幡,滿目的墓,清澈的晨光斜斜地照在冰涼的石碑上,扯巴出一道道長長的陰影,聆聽淒楚的風,在天邊,在眼前絮絮的低語,仿佛唱著那首古老的童謠,為逝者永眠,為生者預言。


    人命悲哀,無人能生還。


    這裏是一片悲愴的土地,到處透出一種陰森。這裏的黎明靜悄悄,平常人沒事不大喜歡逛墓地的,好嘛!有事也不喜歡逛墓地。


    兩幫子盜墓團夥,熟門熟路,直達北邙腹地,夏侯墓。緊挨古墓的右邊,一條小路朝下方斜刺過去,非常陡峭。時值仲秋,蓬蓬蓮蓮的荊棘灌叢稀疏了,透空了,故以被洛陽鏟捅到,暴出一個暗洞。


    暗洞是由於常年雨水漏灌形成的。至於那個洛陽鏟是誰鏟到的,明顯的,追究毫無意義的,麥高這個私人助理裁判提都沒再提。


    麥高現場判案:共同開發,利益均沾。


    李莫了和老黿瞧麥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兩人心裏都道,昨天你怎麽不說,早說那裏有你什麽事?


    準備進洞吧,童鞋們,準備發財吧!


    麥高蹲地上,朝黑黝黝的洞裏探眼,不知深淺。蕭瑟的秋風吹過灌木林和草叢,枝頭搖,葉片連連翻起,起伏無定,很詭異的一個畫麵,灌到洞裏麵發出“嗚嗡嗚嗡”的哨音,還真有點子人。


    “怎麽說?”麥高蹲在地上,仰臉問兩位。


    老黿以為麥高代表拓跋弘,於是提議,“但有收獲,三家輪流拾取。”網遊學名叫循環選擇權。這個方案最有利麥高,他一家就他自己一個人。


    李莫了掃了一眼麥高,說:“首發權我們不要了,但是我們要有每一輪的優先權。”每一輪都你先挑,你家長啊還是菜市場的城管啊?


    一般男的容易識大局,顧大體,一般女的容易斤斤計較,處處爭先。


    先不說麥高,老黿肯定不幹。但是老黿不是出言反駁,而是選擇了沉默。


    說不到一塊,麥高也不好說什麽,今天的麥高已經不是昨日的裁判,現在儼然是利益的第三方。


    沒有獲得支持,李莫了擺下巴,示意河圖幫眾走進暗洞,爭不到優先權那就爭一個先手權。


    “夏侯墓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簡單。”老黿按兵不動,輕哼道。


    果然,呆不一會,河圖幫眾一個個爬了出來,衣著神態比之剛才進去的時候,明顯打了半折不止,還死了倆人,傷了五個,其中三個重傷。


    怎麽回事?碰上暗弩機關了,逃出來的人說,箭如飛蝗,黑暗裏又看不真切,無法及時躲避。


    迎頭一擊,打擊了河圖幫的士氣,但是打擊不掉李莫了的囂張,李莫了眼睛隔過麥高朝老黿喊:“用不著搞那麽多的花樣,咱興搶吧!”


    老黿有點顧忌的看了麥高一眼,附和說:“行啊!”利益麵前,無可厚非,老黿跟麥高又不熟。


    這個女人真邪性,如此露骨的擠兌麥高,設想著兩大幫子人跟麥高一個人搶東西,麥高最後渣都拾不到一點。昨天李莫了朝麥高放大電量的時候,麥高還自作多情的想著如何偏向李莫了一把,看來美女有的時候是個美,有的時候是個害。


    實際上麥高心裏早樂開了花了,你們跟我搶東西?我讓你們,睡上整整十個月覺,一朝分娩,哦不,醒來後,但不知你們還是不是個!


    麥高裝作無奈何的樣子,哼唧說:“隨你們嘍!”


    好吧,先跟著兩幫人後麵混,省心省力。


    李莫了和老黿早有準備。點上鬆明子,放出長繩,一群人探探索索往裏頭走。暗洞的直徑不大,一個一個的攀住繩子,滑滑梯樣的滑下去,進入一個墓道。


    狹凵的墓道裏,陰暝晦暗,渾噩噩一片,也沒個確定的方向,半猜半蒙撞。眾人小心翼翼的避開剛才那個暗弩機關的甬口,朝另一個方向摸行。


    火光灼灼的墓道,除了雜遝的腳步聲再無其他音響,千年安魂的磁場仿佛粘滯的牛皮膠,阻尼行進的速度,貌像走在液體裏的趕腳,連思維都像是正在穿越中。


    大家時走時停,聽從前方不斷傳來的號令。


    眾人來到一個寬敞的墓廳,高高拱起的穹頂是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影影綽綽的,忽忽閃閃的,不知人影還是鬼影,撲朔迷離,陰陽莫辨。正走間,天上下雨樣的下起塵土流沙,開始還小點,以致越來越大。大家都慌亂一團,不少人陷進越積越厚的沙土中不能自拔。塵飛塵,沙流沙,飛塵滿鼻子滿眼睛還帶千年蟎毒,嗆死人,煙的墓廳裏響起一片又一片劇烈的咳嗽。流沙越流來越多,無止境的像,整個♀星世界坍塌了,全壓在一個小小的夏侯墓裏。末日的恐慌彌漫在每個人的心中,這是一個活死人墓,活埋死人的墓,悔不當初啊,為了點莫須有的財寶,命喪黃泉,悔不當初啊!還沒完,忽聽一聲天崩地裂的轟響,好大一塊巨石落在眾人剛剛走過的通道,完全的徹底的卡死退路。


    塞石!妥,盜墓未始,回路斷死!


    都嗅到了死亡味道,正是墳墓裏固有的那種味道,眾人一時失怔,全然一群無頭蒼蠅亂撲蹬亂撞。生死危急!麥高跳上一塊突出的墓碑,大聲喊:“臥靠!全都鎮定!搶先救人,趕緊遠離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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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棒喝,把眾人扯回奈何橋彼岸。大家扒的扒,拽的拽,起土的起土,好容易補齊人數,踉蹌逃離。


    倉皇出逃的眾人剛剛離開,高頭塌陷,整個墓廳被埋葬,好險!除掉隨身的東西,全部輜重悉數丟失。火把也不夠了,僅餘手裏的,還不是人手一把,麥高讓滅掉2/3,眼睛看不見的互相扯著手,別走丟了,走丟意味著死亡。


    墓葬的世界是一個闃寂的世界,吞噬了生的一切過往,向另一個世界的擺渡。王侯的墓葬,埋葬的是一個時代的曾經的光榮和夢想,為了防賊防盜,甚至不惜傾一國之力,巧設機關,重重布局,坑死人不償命。


    黑暗給人帶來絕望,大家互相攙扶著,聯絡呼叫聲此起彼伏。麥高喊,鎮定!鎮定!總要有出口的,一個墓再大能大過邙山頭?幸好沒有再遇見天塌地陷,總算慌裏慌張的集結到一個寬綽的墓室,大家夥心有餘悸,感覺腳下的地不踏實,腿軟的緣故,感覺頭上的天更昏暗,火把少了的緣故。


    貌像鬼門關裏出來的一群人,一個個驚魂未定的,大喘氣的,抹虛汗的,也不顧地上的潮濕和淤泥,兜頭便坐。


    麥高開始在墓室的邊邊角角,摳搜摸索。兩幫人瞧見麥高那鬼魅的身影,恍然大悟,自己幹什麽來的,過五關斬六將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喝洛陽湯的,於是炸了窩的四處散去,全力踅摸。可惜,到末了,都兩手空空,誰也沒有找到財寶。


    難道是已經走過水的墓?不像啊,弓弩箭矢,力道足,塞石,塌方的製造,沒有前人來過的跡象啊。


    到底是人多眼雜,有人發現了寶貝,吊在墓室的天棚上,一把塵封不知歲月的彎劍,不是彎刀。火把集中照耀在高懸空中的彎劍,瞧像阿拉伯式樣的,應該屬於埃及法老特有的,如果是金子打造的話。


    “埃及法老?”老黿驚詫道:“夏朝的侯爵怎麽會有埃及法老的禦物?”


    靠!不管什麽朝的什麽法老,眾人急的直跺腳,誰都夠不著,遠遠夠不著。


    於是有人說,肯定糟朽了,夠不著就夠不著吧。


    又有人說,就一個空劍鞘,裏邊什麽都沒有。遭人反詰,沒看見劍柄嗎?這人添加說,就一個空劍柄。艸!劍鞘空不空的你又沒x光透射眼,豈敢斷定?


    葡萄架下的一群狐狸。


    麥高說,來前怎麽說來著,興搶是吧?眾人附聲,是啊,是啊,夠不著啊,搶個屁啊。麥高,把金剛飛爪往墓頂桁架上一個纏抓,縱身躍起,接空中轉體一百零八度,黑影閃過,彎劍赫然到手!


    哇靠!要不是一起來的,真的是活見鬼了!


    拂去墓塵,麥高慢慢的抽出彎劍,叮,泠,清爽的劍音震驚了所有人的24k金耳朵!


    哇靠!要不是金子的,真的是活見鬼了!


    老黿羨慕嫉妒李莫了恨!但是事先說好的,還是李莫了提議老黿附議的,興搶的,沒說頭。兩人相互望一眼,自苦歎,該不著人家是大佬的私人助理呢!


    後邊塞石斷路,前邊正派人找路。眾人閑沒事,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扯閑篇。有人說考古和盜墓有何區別麽?有人答用詞不同罷了,就好比,團結和勾結,暴徒和誌士,屠戮和勝利。


    “不都是挖人家祖墳嘛!”


    “前者民倒,後者官倒。”


    老黿總結說:“盜墓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考古,考古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盜墓。”


    一語中的。


    人們又開始蠕動,慢慢在黑暗中一個跟一個的蹭著腳步。但沒不久,隊列又停止了,茫然不知的等待中。突然,前方傳過來一陣驚恐,說是又碰到了暗弩機關,這個更強大!


    咳,前無去路,後無退路,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都別發詩感了,都說說怎麽辦才好。狹凵的空間令人窒息,原沒打算帶幹糧的,這會都餓了,一餓都慌神了。老黿和李莫了商量了半天說,實在沒辦法了,要不死少數人,活多數人?


    俗稱“滾地雷”,用少數人的生命去挨箭,擋箭,換來多數人的生還。


    眾人你瞧我瞧你,誰自願做犧牲,恐怕沒人,如果必須有人犧牲,那末,誰去?點名命令還是抽生死簽?


    “用不著拿人來墊巴。”麥高說。


    眾人聽然,把身子緊貼牆壁,給麥高讓出一條道來。麥高走到最前麵,穩住神,仔細觀察,然後示意眾人往後退,目測差不多了,掏出一把碎石頭,加持“重骨”功夫,砸向暗弩關卡,自己直接趴下,“嗖嗖嗖”飛弩排出,還好,眾人都不在射程內。麥高下令,刀槍棍棒斧鉞錘叉,任哪樣都行,遞上個七八十來個。眾人把兵器逐個往上傳遞。麥高猛的砸,弩箭“嗖”的射,砸砸,射射,再砸,再射,****你還射!連扔了三把刀,終於,沒了,軟了,射完了,不射了。


    眾人收拾好兵器,喏喏感謝麥高,說不定誰逼去當箭靶子了,這可不是草船借箭,這是真人擋箭牌。連李莫了也收起桀驁,跟老黿相互望一眼,該不是大佬的私人助理呢!


    拐進主墓道,豁然開闊了許多,墓牆上刻畫了形形色*色的象形文字和古埃及風格的畫像。咦,怎麽的一個金字塔內部?還是古墓麽,中國的?


    怪哉!


    漸漸的接近主墓室了,麥高止住眾人步伐,“停!”


    眾人現在好像習慣聽麥高的,都停住腳步。唯一李莫了懷疑,怎麽的?準備衝刺主墓室,搶寶哇,叫我們停,你先跑,叫我們都輸在起跑線上,那哪行啊!


    李莫了出腳的同時,麥高搶先出手了,拾起腳邊的一大塊墓磚,“重骨”功夫再加上側力,墓磚旋轉著飛向主墓室大門。“咣通”一聲,墓門打開,從裏麵“咕嚕嚕”的駛出一輛刀車來,順著坡道“咕嚕嚕”的滾過來。


    刀車,把守城門的大殺器,在鐵板上裝上縱橫三十六把鋼刀,既可以殺傷來犯之敵,又能擋箭,現做了守墓器械。


    李莫了慘了,原以為麥高搶寶,她人已經衝出去了,腳下刹不住步子,眼看就要跟相向而行的刀車撞車,眼看那速度,那森森寒光的三十六把刀,撞上一條命準沒了,天下榜排名第八千七百六十五名的李莫了從此曆史了,半年的心血,半年的傲,家族的錢財,父輩們的期待,眼看就都要打水漂了。隻有麥高了,唯一的希望,隻有麥高距離最近,隻有麥高速度最快,武功最高。但瞧麥高,貌如百米起跑線上釘上了起跑器,一個後蹬豹跳,三大步跨籃上,雙手抱住李莫了的****,抓緊,側滾翻,擦著刀車的邊,兩人激烈翻滾,肉*肉的撞上牆,再落下,男*上*女*下。


    李莫了莫名的高*潮了,刹那間,刹那間,命運都在刹那間!


    老黿神“精”了!有這等本事的人還當別人的什麽私人助理呀,有沒搞,反!今日來盜夏侯墓,的確有點盲目樂觀了,淨巴望收獲了,沒有設想到危機串聯串,險象環生,甚至死裏逃生。出去後,如果能出去的話,要好好結識這位,哦,私人助理,哦,人家的名字還沒問哪。


    危機解除,眾人湧進主墓室。


    正中,巨大的棺槨凜然擺放,以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度。斜倚在棺槨上的,是一把精致的權杖,埃及法老須臾不離身的鎮國法寶,紡錘鏤空頭,雕鑄天象,祥雲紋杆,尾梢刻滿麥穗。千年的積塵擋不住火光中的金光,錘頭上鑲嵌的鑽戒依然發出五顏六色的異彩。


    同夥們都驚呆了!


    搶啊!說好了的,誰搶是誰的!仿佛吹響了衝鋒號,每個人都被迫著發出了最後的吼聲,齊頭並進看誰快,當然麥高第一快!


    正衝鋒間,麥高趕腳到不對頭,腳底板越跑越虛,身子往下沉,糟了!是不是傳說中的連環翻板啊?說時遲,那時快,麥高點腳尖起跳,後空翻接後滾翻,堪堪回來墓室門口。


    滿腔熱血的家夥們就沒有麥高這般辛運了,“噗噗吞吞”下餃子一樣掉下翻板。


    陷阱裏叫苦連天,雖然埋設的尖樁已經斷朽,但刺到人照樣流血,還有絆腳扣,還有重重的墓瘴,還有,艸了,還有滿坑的水銀!你說你墓主有錢沒處放不是,放這麽多水銀,還是你們那個時代水銀不要錢啊?水銀放玻璃板上好看,圓鼓隆冬的,哈哈凸透鏡,放陷阱裏那是災難,稀不渣渣如踩爛泥巴,還有毒,蜇人皮癢,已經有人在吐。


    麥高麵前,金的鑽的法老的權杖,近在咫尺,僅僅隔一道陷阱,仿佛唾手可得。但是,眼看腳底下的同伴們在地獄裏掙紮,嗷嗷求救,豈能忍心不先救人!


    麥高蹲在坑的邊,同夥伴們商量說:“權杖已經屬於我,你們誰也不準跟我搶權杖啊。”城下之盟,無奈何不簽,眾人一片“噎死”,“噎死”。


    “另外,棺槨裏的財寶,三家,三一三剩一,如何?”還能如何?眾人又是一片“噎死”,“噎死”。


    “還有,”還沒完?眾人不管他還有什麽,先行“噎死,噎死”一片。麥高要說沒說的是“優先權”,被眾人“噎死”打斷,也就沒再說下去。


    眾人都說,這家夥很擅長乘人之危啊,不過,咱們都是將死的人了,還能分得棺槨裏的1/3財寶,不錯了,瞧那個長寬高都怪嚇人的棺槨,金銀古董,山珍海味,哦不,珍奇瑰寶,一定少不了,今天發洋財的啦,不愧經受了這麽多折騰。


    於是,麥高掏出礦鎬,相當專業的刨開三兩個台階,把翻板卸下來當墊腳石,翻板當墊腳石沒問題,翻板不是木頭板,翻板是石板,然後,放出長繩,一個一個的把眾人都拉了上來。


    當最後一個人上來的時候,洛陽捕快圍上來了。


    “大膽毛賊,犯上作亂!”


    “放下武器,繳槍不殺!”


    “洛陽軍優待俘虜!”


    艾的瑪,玩家們都懵圈了,又不是在現實世界裏嫖*娼放火偷東西,遊戲世界裏盜個墓也管?


    尼的瑪,♀星大神板個臉說,♀星世界裏,盜墓不管,劫道不管,殺人放火不管,強*奸*婦女不管,美死你了還!


    墓坑不比地麵上,正好比甕中捉鱉,一個都不能少。不由分說,兵器上繳,用盜墓繩一嘟嚕綁了一串。


    這回真的叫同夥了,全部同夥押送到了洛陽北部尉的大堂。


    六扇黑漆大門威嚴整肅,兩架大鼓一新一舊,右麵新左麵舊,還落了不少的灰塵。頂梁的房柱顯然剛刷的新漆,同房簷瓦間拱出的蓬勃荒草形成鮮明的對比。


    正街口,人來車往,喧嚷鬧鬧,同夥們露出羨慕的眼光,那裏是自由的天地,不知自己還能否回歸自由,何時回歸?


    麥高正在瀏覽衙門的規模,格局,遠處的高門頭,殘破的影壁,近處的官案,中堂,還有牆上掛的五色棒。


    唔?五色棒!


    在哪裏見過的,如此熟悉的,喔,想起來了,三國演義裏的。


    “啪!”驚堂木差點把麥高的24k的耳膜震破。


    “威,武”衙役們眾葵捧日。


    正主上堂,坐穩太師椅,義正詞嚴的喝道:“呔,大膽盜墓蟊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犯上盜祖,胡作非為。每人五十殺威棒,判牢一個月,五色棒,每色二十棒,打完收監,賊贓法老權杖和棺槨財寶歸繳衙門,茲此!”


    “威,武”


    尼瑪,說打就打,也不打個商量。再者說了,尼瑪的小學算術難不成是政治老師教的麽?五色棒x每色二十棒=一百棒!到底是五十棒還是一百棒!


    另外尼瑪,一整月啊一整月,一個整月後,玩家們等級落後了,趕不上趟了,找誰說理去,了個去!


    同夥們的心,集體冰凍到零下700度!


    洛陽北部尉判完案,起身便走,離開官案前掃了堂下一眼,麥高正好朝上望,兩道目光碰到一起,碰出一團火花,碰出兩個“靠!”


    靠!你是洛陽北部尉?


    靠!你怎麽盜,到這裏來了?


    “威,武”兩旁衙役們手中的水火棍頻頻搗地,嘴上念念有詞,要壓住麥高的“靠”,公堂之上,豈容你“靠”!


    老黿,李莫了和同案犯們都驚呆了!


    千古一人啊,敢咆哮公堂,敢“靠”判官,還公然的公開的公堂的“靠”!大頭“哢嚓”便也罷了,連小頭都不要了麽?


    誰也沒料到洛陽北部尉不但沒怒,反招手讓麥高上官案前悄悄說話,“你!”


    麥高晃膀子走上前,直把公堂當課堂,還是自己當老師的那種。知道的,以為此案另有隱情,不知道的,以為兩人公堂之上公然搞基!<p  兩人嘀嘀咕咕老半天搞得差不多了,洛陽北部尉孟馬命令書記遞過來呈堂證供,掃一眼,撕掉,然後公事公辦的宣布:“茲有外國遊客一幹人等,參觀洛陽古墓博物館,中途迷道,由公廨丞員解救帶回,平安無事,退堂!”


    “威武”衙役們的氣焰不再囂張。


    結束了!還不走麽?


    結束了?可以走麽?


    衙門口,寬闊的東西大街上,麥高告別了同夥們。直到麥高走了許久了,都不見影子了,老黿和李莫了還未曾完全清醒過來,恍然如夢令,突然的,兩人同時想起一個重大問題,“內位大神叫什麽來著?”


    當天晚上,老黿和李莫了專門去問過拓跋弘,拓跋弘說,我哪知道他誰呀?私人助理個屁,臨時工,唯一確定的信息,知道他不是曆史係的,除此外,還知道他是個半文盲,至少不認識繁體字,能夠把紅葉幫念成紅樓夢,想來挺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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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朋友們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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