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魏國都城。城門洞大且深,城門樓高且寬。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麥高和非越,深藍帶領一幫子精疲老弱的鏢兵,終於到達目的地。大家眼瞅著人來人往的人群,車來車往的車流,挺拔高頂的國旗,挺拔高抬下巴的門衛,不由都鬆出一口氣,終於到達了見人不見匪的王道樂土。


    麥高上眼觀望,城門口的天下榜,隱姓埋名的xx高懸榜首,最高等級3級,不由的自豪感油然生起滿胸。


    緊後排列的3人,等級2級。


    李大白,春秋幫


    拓跋宏,紅葉幫


    邪神,霸天幫


    再往後排的都是等級1級的,其中一人認識,龍雲天,青龍幫。


    雨水順著城門樓上的琉璃瓦簷溜溜漣漣的滴注,漫漫浸潤在長滿青苔的城牆,然後歸順到寬闊的護城河裏。青石板的路,青石板的橋,在雨中洗滌的幹幹淨淨,光滑的紋理打磨出古老的滄桑。透過薄薄的雨簾,巷裏民居,青石牆麵深黛的瓦,遠方的炊煙,嫋嫋飄飄,差別隻在清淡和次清淡,貌像一幅淡墨渲染的水墨畫,恬靜,和諧,安寧,悠遠,給人感覺再暗一點一切都不見了。亭台樓閣隱沒隱現,古樸裏帶著凝重,典雅中透著清幽,霧裏的景色,總是讓人遐想菲菲。


    鐵塔上的風鈴,清脆的,沒節奏的,叮當,叮叮當,每每響一下心裏都跟緊一下。


    歲月沉澱在平原上的城造,雨在下,時間在流。


    老舊的門牌樓前,麥高一行匯齊豹眼鏢頭的主力,兩邊裏都高興。這邊的人,分兵器分甲胄分一堆贓貨,全身鼓鼓囊囊的裝滿走不動,那邊的人,輕輕飄飄,瀟瀟灑灑,省力省命,一路平安。


    豹眼鏢頭和麥高自然少不得一番禮節客氣話。其實在說,豹眼鏢頭打心眼裏頭感謝麥高,讓原本凶險無比的行程如此輕鬆寫意,一人未亡更一人未傷,鏢銀滿賺不提,鹿城鏢局名聲大振,還另加賞賜,名利雙收,夫複何求!


    王後召見!


    舊年皇綱往往萬賊矚目,曆經劫難,隔三差五的還丟失不少,今年的皇綱出奇順利的運抵,王後大悅,特準有功人等入宮見,並且每人打賞二十銀。二十銀,不少了,相當一個普通人一年的工錢了。別聽其他網站的小說動輒賞千金萬金的,遠離真實,瞎擺豁。


    聽說進皇宮衣冠不整者還不叫進,難不倒一幹眾人,馬上有錢了,咩都有錢了,買全身衣褲帽襪靴褲腰帶內內,滿共要不了一個銀。於是,一群衣著光鮮,重口音的鹿城老閘皮,浩浩蕩蕩出現在魏都大街上,引來京城人們豔羨個屁的目光。


    雨停天霽,遠遠就望見龍亭,鶴立獨舞,傾國傾城,果然“九重宮闕晨霜冷,十裏樓台落月明。”


    眾人排隊登上高聳入雲的龍亭,走進門窗閉緊的幽暗殿堂,王後端坐在百鳥朝鳳的浮雕前麵。麥高隔著絲薄的汴繡不由一陣恍惚,情不自禁的喊了聲,“虎子他娘?”


    女官上前宣示:“眾位不得喧嘩,請依次列隊進前。”


    非越小聲問麥高,“你叫誰虎子他娘,你虎子他爹?”


    顧不上回答非越,輪到麥高覲前。


    王後珠圓玉潤的嗓音,“你麥高少俠?”


    麥高恭敬如如,“正是在下,少俠不敢當。”


    王後“嗯”的聲,“報說你妙計迭出,武功超群,一路匪寇都是打你的,哦,都是你打的?”


    麥高回說:“托王後的福,一路有驚無險,都是點宵小蟊賊罷了。”


    王後前傾身姿,壓低音量問麥高,“剛才是你在叫虎子他娘?你認識?”


    麥高據實回話,“我乃天漢國潁川郡杏花村人氏,虎子的師傅。”


    “哦”了片刻,然後說:“本宮不是虎子他娘,本宮是虎子的大姨娘。”啊哦!麥高心震,虎子厲害耶,王親國戚耶。


    “唉”王後長歎一聲,“造孽喲!很多事情本宮一時半刻跟你也講不清楚,噢,請你把這個交給虎子娘。”說著拔下發髻上的金簪子遞給麥高。


    金簪子鑲嵌一藍一綠一大一小兩顆寶鑽,閃爍出迷人的光暈,文物誒!皇後出品,絕非贗品!自己親手接過的,魏王後可以親自證明的,瞧麥高出息!


    麥高原先也猜度虎子家,位官非民,可不曾想,跟魏國王室還有姻血關係。


    離開龍亭,遠遠的麥高還在回頭,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非越用肘子鼓搗他,“虎子他爹,虎子他爹,醒醒啦,見過虎子他娘啦?”


    麥高小臉,可愛的一紅,“虎子他娘倒沒見著,見著虎子他大姨媽了。”


    “誰?王後?你跟魏國王後都有關係?”非越和深藍不明覺厲。


    “說話注意點,誰王後有關係?魏國王上不找我拚老命啊!”


    “魏國王上跟你有仇?”非越和深藍兩人愈發懵圈,張圓兩個小嘴迷惑不已。


    女孩子八卦起來全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假如讓魏國人聽去了還得了,那還不流言個酒肆茶樓通衢滿巷!索性不理了,趕緊的轉移注意力,“哎了!”麥高忽突想起了什麽,非常要緊的樣子。


    非越:“嘛好事?”


    深藍:“嘛壞事?”


    二女異口同聲,異言同意。


    麥高拉扯起二女的手,便往前走,“我帶你倆去個好地方。”神秘兮兮語調,神秘兮兮模式。


    “什麽好地方?”瞧麥高那興奮神情,估計不是非常好的地方,他自己都沒臉皮說。


    麥高一邊走一邊解釋說:“清明上河圖,知道吧,我每次看到清明上河圖都要被東北街角上的一處奇妙景觀所吸引,也許是第六感官?所謂機有所緣,心為砰然,至理名言,可就是猜來猜去猜不透那裏麵究竟幹什麽的。現在,網遊世界裏,真實原景再現,無論如何我也要去實地勘查一番。”


    若有這番絕妙去處,自然不容錯過,並且逛逛原圖原景,何樂不為呢,非越和深藍欣然同往。


    三個人打聽好路線,雞叫頭遍,出發!蒙暗的天光,籠罩四野,星淡月不明,走樹林穿過草地,隱隱三兩家茅舍。小橋,老樹,流水,一葉扁舟靜靜拴在岸邊。轉出橋頭,瞧見兩個腳夫,拿鞭“,,”趕著馱滿貨的馬幫,前麵一個人緊拽轡繩,後麵的那個不迭聲的驅趕。兩個人風餐露宿的樣子,唯有兩隻眼睛依然精光。


    雖然酷暑未全消,已經感覺到秋的涼意。蕩蕩灌叢,紮紮刺刺的,避免小心碰上,簇簇葉片剛剛轉出黃邊,在晨風中搖曳。


    漸漸路上的人多起來,有騎在馬上一顛一顛打瞌睡的,有“吱嚀吱嚀”挑擔的,有摟懷背負的,也有文人三兩個,邊走邊隨便起個題目滔滔辯說。前路上一輛轎車,坐一位閑慵的女人,五官分布不太清晰,隻瞥見白白胖的,哦,怨不得麥高,清起光線問題。轎車裝飾的花裏胡哨,反正不是尋常百姓家裏的老婆。


    早市的食攤,熱火騰騰,包子饅頭鹹淡湯,連吆喝帶外賣,熱鬧個廂火。挑肩貨郎也是不間斷的喊喉,盤桓在朱門大院,巷裏巷親。


    天色大明,每天都在重複的生活又開始了。大街上,一圈人圍觀藝人雜耍,茶樓上的士紳也津津有味的觀賞。恰在此時,有一頭剛剛卸了貨的灰毛驢發現了對麵茶樓前拴著的黑毛驢,即刻發出了求偶的驢嗥,“go,go,go,啊累啊累啊累,”茶樓黑毛驢瞬發響應,扭轉驢身,前蹄起跳騰空,無奈韁繩拴得太牢,掙脫不得。於是,那頭灰毛驢便朝向茶樓方向奔去。一個小男孩突然出現在灰毛驢的前方,險情驟見!人們都驚呆了,噢,天爺!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麥高幾乎條件反射般衝上前一把抓住驢韁繩,“噅噅噅”一樁嚴重的交通事故避免了,周遭人們全都驚噓不已,鬆了一口氣。孩子的爹娘自是千恩萬謝的,麥高自是俠客模樣子,連連擺手曰,不用不用不用不。他爹說,大恩無以回報,小姓徐單字武,家住城西七裏營,有時間屈駕來茅舍遊玩,連帶兩位小夫人,麥高忙的唯唯諾諾的回應,二女臉含春*色,仿佛口*含*肉*棒,含含混混的似應非應,哦,不,好啊,嗯。


    繁忙的汴河碼頭,船隻來往,首尾相接。主航道中有一艘貨船正逆水而上,右船舷的水手們都在全神貫注的嚴陣以待,避免和別的船隻發生碰撞。前麵一艘客船準備靠岸,拉纖的把頭回過身來招呼夥伴們收纖,船頂的人忙著收帆放桅,船工接收到從汴河大橋上拋下的纜繩,把客船牽引向碼頭。橋上和碼頭上,有不少人向客船揚手喊叫,迎接自己的家人和親朋好友。


    汴河大橋氣勢不菲,橋基用石頭築結,橋麵全部用木材鋪建,結構精巧,拱起水麵宛如飛虹,故稱虹橋。水陸交會,咽喉地帶,自然商賈雲集,貨攤林密。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當鋪,公廨,肩並肩的擠住街道。買賣人忙得團團轉,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麵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小哥請留步,”一個打著“半拉天”招幌的算命仙兒迎麵攔住麥高,同時向非越和深藍打招呼,“兩位小姐姐好!”


    麥高三人停步,瞧那攔路人,三角眼三角鼻子三角嘴連臉型都等邊三角。半拉天說:“吾觀小哥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有心呱噪兩句,不知當否?”


    麥高笑曰:“你是不是見著誰都先這兩句?”


    半拉天也不辯,曰:“然也。”


    承認的倒是快,像大熱天渴了喝口涼水那樣順溜。


    麥高繼續調笑半拉天,“你名真敢起,你自己都占半拉天了,讓剩下的那麽多的天下人去分剩下的半拉天?”


    “然非也,天為虛幻地為實,又不是半拉江山。”


    挺能說的,說的大氣磅礴還帶落地兒,不過麥高不想算什麽撈什命,算的準不準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錢袋裏的錢準少了。半拉天貌似看穿了麥高的心思,說:“頭一次免銀子。”


    麥高想了想,還是說出口,“你都這樣,你吃什麽?”


    半拉天笑曰:“吾非都這樣,無非魚餌矣。”


    艸!把自己當釣魚?不過麥高喜歡。麥高喜歡不用錢能解決的任何問題。


    聽到免銀子,非越和深藍也擠過來嚷嚷,我先讓我先!半拉天用不符合自己外形的寬厚,笑笑說:“勿急勿急,皆有皆有。”


    非越先,寫一個“非”字,得到一個解簽,“相見不如不見,有情無法無情。”


    問之曰:何意?


    答之曰:非知。


    非越感覺不太如意,再寫“越”字遞給半拉天,半拉天含笑不再解。


    非越試問:“第二個字了?給錢成不?”


    “恩”半拉天搖頭拒絕。


    接著深藍寫“深藍”兩字,解簽曰:“深知情在情長在,遠望江流江水流。”


    又問之曰:何意?


    又答之曰:非知。


    該著麥高,麥高隨意寫了一個“虹”字讓半拉天測,皆因汴河橋宛如飛虹,最後出了一個雙解簽:


    “人到情厚情轉薄,當今真心最真金。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還有情。”


    “生人傑,死鬼雄,不思量,過江東。”


    麥高奇了怪道:“如何兩個解?一長的,一短的,一情意綿綿的,一英雄末路的。”


    半拉天回答:“短的是長的,長的是短的。”


    艸!故弄玄虛,誰不會!軟的是硬的,硬的是軟的,細的是粗的,粗的是細的,小的是大的,大的是小的,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再會!咱後會無期!頭回你免費,二回你找誰?不信你後悔,再回誰認誰?麥高說非越和深藍,自己忽突的才思如湧,詩興大發呀,遭到二女一致的磕磣鄙視煩。


    再走一截路,非越和深藍要去逛絲綢緞莊服裝店,麥高堅決不從,跟女人逛街,寧願自己站街!


    道不同不相同謀。


    麥高一個人浩浩蕩蕩走在大街,浩浩蕩蕩指的是浩浩蕩蕩的人群。找到一家武館,欲圖淘摸點好的武籍或者精品貨色。抬眼瞧,大門上橫批方方正正四個字,大梁武館,還禦璽禦製的,火!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嗟夫!提起大心,跨進高高的門檻。大院中央正在打擂台,周周遭遭的人買注的評議的看打的。麥高遠遠停住腳步,一直看到一方贏勝,功夫都不錯,各有千秋。贏勝者掃了一圈圍觀眾,然後,看向麥高,勾動食指讓麥高上台來,麥高擺手不幹。


    麥高穿過人群走到裏院,書鋪的櫃台上,擺放的書倒是不少,合用的不多,大都基礎類的,五行拳法基礎,莆田步法,上古棍棒基礎,軒轅劍基本法,蒙家槍基本招式,西域刀法研習,恩?這個!麥高不由心中竊喜,捧過書,翻開,越翻越失望,何來研習之說?皆粗製濫造也!不過,麥高想想也是的,心中笑自己,如果頂級絕學滿大街都是,那白*粉還不賣到白菜價焉?


    又轉到兵器店,一水兒的物不好價好,不用看了,耽誤工夫,正待出門,背後小二叫一聲,客官請留步!麥高回頭,小二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上前貼耳說,本店有件好東西不知能入法眼否?一般人我不告訴他。麥高心知肚明,教科書式的推銷手段,便說,先瞧瞧看?小二稍停頓下,說,就是價格有點貴。麥高也稍停頓下,還說,先瞧瞧看?


    兩人繞過櫃台,進到後屋。


    後屋裏滿騰騰的貨堆中間擺開一個小床,想是小二的倉庫兼臥室。小二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包裝箱,掀起上麵的木頭蓋,哇!一個烏黑不發亮的抓鉤,質地細膩,做工考究,在幽幽暗暗的光影裏透出靈動,靜止中飽含張力。


    的確好東西,多錢?麥高有點子迫不及待。


    小二不急答,娓娓道說,此物是兵器非兵器,是暗器非暗器,實乃做案工具,名曰金剛飛爪,五十銀,贈送十丈牛鞭。哇!十丈牛鞭,三十米,吃完得多大力氣!夜禦九女還有餘。小二說,此牛鞭非彼牛鞭,由牛筋編擰成繩,堅韌有彈性。


    麥高說自己隻有二十銀,多餘一個銅子也沒有,要賣賣,不賣走人。小二逼無奈,說幫麥高去申請掌櫃的。麥高心思量,遊戲世界和現實世界,怎麽都這樣!兩個世界,一個賤樣。


    小二不知到哪裏轉了一圈回來說,好說歹說,掌櫃才答應的,麥高意料之中的事。意料之外的是小二堅持賣爪不帶繩,牛鞭一尺十銅錢,買多少截多少。小二說,你也可以不買繩,當暗器用,你也可以少買一兩尺,當兵器用。麥高說,這麽好的牛鞭給截斷,豈不可惜?小二道出原委,說無所謂,反正抓賊的贓物。噢,原來如此。


    麥高果斷又掏出十銀拍桌子上,“牛鞭全要了!”


    小二不乏譏諷的瞄麥高,“剛才誰說隻有二十銀了?”


    麥高一臉巨無霸的說:“我左袖子裏隻有二十銀,餘下是我右袖子裏的錢。”


    嘔!


    小二一口老血噴出櫃台外!麥高充滿關愛的慰問道,小二你沒事吧?


    麥高心明,今天拾到寶了,但是心中仍然隱隱的不痛快,畢竟花出去了將近萬元軟妹子幣。咳,怎麽說麥高呢?隻能說,得了大便宜了還在算小便宜!


    興致勃勃的出了門,興奮過度差點絆倒在門檻,也怨那門檻太高了。抬眼瞧,天的藍,白的雲,樹高頭緊密的綠,房簷屋椽到處都是扔金剛飛爪的好地方,了牛鞭,沒敢扔,這裏啥地方,魏國都城!滿大街撒開了金剛飛爪,知道的你練武的,不知道的以為你耍猴的!


    麥高到達約定的集合地點,虹橋東麵的車馬棧的門口,非越和深藍已經等了不大會了。


    不愧是都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未哪天冷清過,街筒子裏滿滿的人,摩肩擦踵,車水馬龍,有做生意的夥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道士,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有遠道而來的西域駱駝客,高鼻子,藍眼睛,說話咕嚕嚕。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各色不等。麥高三人行走遇難,邁了這步沒下步,熙熙攘攘的每個人全都按照自己的心向走路,無分左右,何乎規則?


    終於。


    當三個人走到麥高所說的街麵,也是麥高日思夜想的地方,一幢門頭顯赫的樓閣豁然出現,的確,花紅柳綠,張燈結彩。古色古香的雕花鏤空的透窗,粉紅的輕紗隨風搖曳,飄起,輕盈動態,一陣又一陣的衝鼻子香味裹麵而來,輕紗鑒影,朦朧間妙人落錯,環肥燕瘦,姿態異種,風情萬千,似彩蝶般翩翩起舞。


    一副門聯鬥大的字,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橫匾上龍飛鳳舞的,春香樓!怎麽個這種地方,千想萬想也沒想個這種地方,還拉兩女孩來,麥高頓時仰麵驚風,坑爹啦!你爹坑死我也!爹我坑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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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愴呼喝,論誰語說?


    鮮明對照的非越和深藍,那份得意,十分的不加掩飾,大拇哥毫不吝嗇豎向麥高。


    “有前途,有天賦,楚留香不如!”


    “插旗幟,立壯誌,西門慶再世!”


    麥高早早已經嘴短舌頭大,瞬間失去了反擊力,正自覺蹲在沐春樓的房簷下頭畫圈圈。


    非越語重心長,“千萬條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獨辟蹺蹊,何苦來哉?”


    深藍情真意切,“少年不識愁滋味,獨上青樓,獨上青樓更不識愁,可這裏是銷金窟,英雄塚,你沒有看到過證監會的警示?窯子有風險,入室需謹慎!”


    兩個女孩直笑得彎腰揉肚喘不過來氣兒,把許多的讚美詞不要錢的往麥高身上扔,什麽感覺靈敏勝過狗鼻子,本能方向感比豬還要強。


    何止第六感,第七感也噴薄出彩!


    ……


    麥高幹啥捏?畫圈圈啊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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